雪兒做夢都想不到,有一天她會一個人跑到這大上海來。又是坐車,又是坐飛機。雪一個人就奔到了上海。找了一家很小的酒店,三樓一個有窗戶的房間。雪兒以前在自己的家鄉,租住了一套房子,可是那孤獨有點寒蟬的夜晚,雪怎么也無法入睡。困的頭疼的要命,也是無法入睡。在漫無邊際的黑夜,雪兒試圖安慰自己不要太焦慮。睡不著就睡不著吧,失眠本身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覺得失眠是一件可怕的事情。沒什么大不了的,睡不著就睡不著。這么想著的時候,雪兒反而能睡著了。
雪兒帶著自己那點行李,來到了自己的房間。房間像一個小盒子。不過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洗手間也還算干凈。只不過老舊了一些。不過雪兒驚奇的發現,樓下竟然傳來陣陣呼喊加油聲。走到窗前向外望去,竟然是一所學校的體育場。一群陽光健康的少年在踢足球。他們在操場上肆意的揮灑著他們的汗水。好好好,太好了。雪兒不禁說到,這年輕強壯的呼喊聲就是最好的人間煙火氣。雪兒之所以以前睡不好,就因為夜晚太安靜,靜的連根頭發掉到地上都能聽見。
有一回,雪兒獨自躺在床上,深夜依舊無法入睡。突然傳來一聲噠噠噠的聲音,嚇得雪兒一激靈。我起身走到門口,戰戰兢兢的打開門,向外瞧了瞧。沒發現什么。猛地回頭一看,原來是洗手間的淋浴,滴下來的水滴正好打在了臉盆上邊。雪兒虛驚一場,這才又回到床上躺下了。
雪兒一路奔波太累了。她已經好幾天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了。她躺在了旅館的床上,聽著外邊傳來的陣陣加油聲,心里無比的踏實。而且這個地方離機場特別近,轟隆隆飛機起飛滑行的聲音都聽得清清楚楚。雪兒聽著一架又一架的飛機不停的起飛著,將這里的人們送往全世界,就感到無比的安穩。伴隨著各種嘈雜的聲音,雪兒進入了夢鄉。太安靜的時候,反而睡不著。
旅館的墻上有些臟臟的,一向不是那么潔癖的雪兒,對于酒店的東西也是沒有好感。全國各地,指不定什么人在這里住過。晚上,雪兒照舊留出一盞燈。好幾年了,雪兒無法適應漆黑的夜晚。總要有些亮光才能好好活下去啊,越是漆黑寂靜的夜晚,那一點點的亮光都仿佛成了救世主。只要瞥一眼那亮光,就覺得生活似乎還有希望,還有奔頭。那白天微不足道的那點亮光,在漆黑的夜晚仿佛變成了耀眼的太陽。大概太過孤獨的人才會這么覺得吧。要不然像尼采那樣自信呢,我就是光,我就是太陽。
雪兒前幾天在上海還暈倒了。因為太過焦慮,又沒有吃飯喝水,雪兒從醫院出來,還沒走出醫院的大門,她突然感覺到一陣眩暈,在電梯里,她的臉色就非常不好了,她用手緊緊的把住了電梯里的欄桿,嘟囔了一句我有點惡心。電梯門開了,她強忍著走出來,卻被一陣更大的眩暈擊倒了。她眼前大腦一片模糊。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她看不清人的臉,只覺得身邊的人向她跑過來,喊著快點快點,她的大腦已經沒有意識了。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雪兒慢慢的恢復了一點意識。此時她在了輪椅上。護士正在給她的手扎針輸液。可是僅僅是意識恢復了,她想說話都發不出聲音。她想抬頭,也無法使上勁,頭還一個勁的往后耷拉。身后一個男子使勁托著她的頭。雪兒此時的眼淚從眼里滑了下來,她嘴里斷斷續續的說到,我不想死在這里,我還有………沒等說完,雪兒呼吸就急促了起來,旁邊護士趕緊又拿來一杯葡萄糖,灌進了雪兒嘴里。此時,雪兒全身衣服已經濕透了,剛才暈過去的那段時間,此時全都變成了一身的冷汗。她的手腳都沒有意識,無法動彈。渾身都是冷汗一直在冒。嘴里話都無法說清楚。雪兒知道,她剛才可能去了鬼門關一趟。也許命不該絕,她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