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一進入酒店的房間,路鳳凰就攀上了武小璇的身體,發青的嘴唇像黃昏前的夕陽,極盡可能地印上了一個慌亂的朱唇。
仿佛傾吐生命最后的芬芳,路鳳凰甚至不舍得將嘴唇移開,便一手攬著武小璇的腰,一手粗暴地將房門扣死。
恰如冬日薄衣的小孩,她緊貼著最真實的溫暖,一步步牽引溫暖向房內而去。
空氣在喘息,汗液在流淌,她們像兩團最旺的火交合在了一起……
理智在碎裂,欲望在迸發,路鳳凰從嘴唇吻到了雪白的脖頸……
夢境在具現,暗夜在明亮,修長潔白的手指在解著不懂風情的衣扣……
禁忌在顫抖,枷鎖在脫落,路鳳凰的笑靨像六月最美的花,在武小璇的肌膚盛放……
“砰!”
她們兩人齊齊倒向了金絲大床,翻滾、挪移,像永不平靜的樂章,激昂而又熱烈;她們為彼此一點點褪下內衣褲,來不及有一眼欣賞,兩具潔白的肉體就交纏在了一起——山雪不可擬,臘梅不可比!
“等……”武小璇喘息著,用心智內僅存的清醒嘶喊出聲,“等等!”
路鳳凰退了退身子,盯著武小璇,大口喘著粗氣。
“你…你…”武小璇結巴起來,“你先去洗個澡,要不然…容易…容易著涼!”
路鳳凰紅似朝陽的臉頰竟又紅了幾分,呼吸加重,嘶聲道:“我……”她連連喘息,吐出的聲音勾人魂魄,“我要你陪我!”
謝謝,黑夜!讓星星陪著月亮……
……
第二天臨近中午,路鳳凰悠悠醒轉,強盛的陽光從窗戶投射進來,傾灑在身上,暖洋洋的,愜意而安然。
她首先看到的,是桌上擺著的早餐——蓋著蓋的兩碗豆漿和放在袋子里的兩根油條和兩個雞蛋。
她首先聽到的,是洗手間內傳來的淅淅瀝瀝的水聲,她猜測,是武小璇在里面洗漱。
她沒有出聲,只是靜靜地看,靜靜地聽,臉上不知不覺露出了一個笑容,簡單得像是沒有砂礫的清水。
這份寧靜直到武小璇從洗手間里出來時才被打破,武小璇看到她已醒來,訝然出聲道:“你醒了?”
路鳳凰只點了點頭,似乎不忍打破這份寧靜。
武小璇奇怪地道:“怎么一直在床上賴著?再不起來,早餐可都要涼了!”
路鳳凰道:“我想在床上賴著……這樣舒服。”
“舒服?”武小璇詫異地說道。
路鳳凰點點頭,臉上泛起了些疑惑,她說道:“不知道怎地,我剛剛醒來,躺在床上,看著桌上的早餐,聽著你在洗手間里洗漱的聲音,突然有種很奇怪的感覺,這感覺讓我很舒服……我害怕我一起床,這感覺就會消失。”
“什么奇怪的感覺?”武小璇問道。
“嗯……”路鳳凰沉吟了一會兒,“很安心,很輕松,以及……很溫暖。”
“這……”武小璇心中微微一疼,“這是‘家’的感覺罷?”
“‘家’的感覺?”路鳳凰像稚童問著先生,待看到武小璇再一次確認后,亦像稚童獲得知識時一般,露出了快樂的笑容,“這原來就是‘家’的感覺,真舒服。”
武小璇忍不住問道:“你父母是怎樣的人?”
路鳳凰臉色微變,又回到了往日樣子,淡淡道:“你可憐我?”
武小璇搖搖頭,道:“我愛你。”
路鳳凰一呆,神情一軟,輕輕道:“我的父親是一個很厲害的人,在工作中,在生活中,在家里,都是一個很厲害的人——說一不二,雷厲風行,唯一的遺憾就是……”她頓了頓,似乎有一聲嘆息,“他生了一個女兒。”
“至于我的母親,”路鳳凰還是下意識地擺出笑來,一如她父母的教導,“她是我父親的女人。”
路鳳凰僅用一句便總結了她的母親。
武小璇聞言不禁心疼起來,她看著路鳳凰,不知該說些什么,只硬拉著路鳳凰起床洗漱,然后兩人開始坐在桌邊,吃起了早餐。
在吃飯的時候,武小璇不再提及路鳳凰的父母,想起昨夜,問道:“昨天晚上,你后來回家拿了什么東西?”
路鳳凰臉上的神色很平靜:“能毀掉陳輝的東西。”
武小璇有些同情:“他當時畢竟已經喝醉了。”
路鳳凰道:“那是他的問題,不是我的。”
武小璇問聞言,知道她心意已決,卻不免嘆息,說道:“有很多錯事,只是因為運氣不好,是無關當事者的。”
路鳳凰只道她還在規勸自己,雖微微感動,但仍說道:“這本就是他運氣的一部分。”
武小璇搖搖頭,心中一動,道:“對了,那乞丐!”她頓了頓,“你為什么要跟他說那些關于人生的話。”
“怎么,”路鳳凰頓了頓,“我難道說錯了嗎?”
“你沒說錯,只不過……”武小璇沉吟了一下,“他不過是個乞丐而已,除了乞討,他憑什么在城市里生存下去?”
路鳳凰臉色毫無變化,淡淡說道:“他其實早就死了,我所做的,只不過是讓他認清這個現實。”
武小璇問道:“為什么要這么對他?”
“我當時心情不好,需要發泄。”路鳳凰想到剛才武小璇所說的,不禁笑出聲來,“看樣子,他的運氣也不好。”
“你不善良。”武小璇突然說道。
“我為什么要善良?”路鳳凰反問道。
武小璇嘆息,不知該說些什么好了,只得吃起手中的油條;路鳳凰也喝起了豆漿,嗯,豆漿的味道也很不錯。
吃完早餐后,路鳳凰有些無聊,拿出手機,跟往常一樣看看新聞,卻發現了陳輝演講的視頻竟在網上流傳開來,而陳輝,一夜之間竟好似成了南京城的名人……
路鳳凰心中一動,一個報復的計劃已勾勒成型,她向武小璇問道:“小璇,你是記者,應該認識電視臺的人吧?”
武小璇點點頭,道:“怎么了?”
路鳳凰道:“給我他們的電話吧,我想談些事情。”
武小璇掏出手機,找出電視臺的電話,告訴了路鳳凰:“這是我的一個朋友,你跟他講我的名字,一般的忙,他都會幫的。”
路鳳凰神秘地笑了笑,也沒多言,似乎很有自信。
恰在這時,武小璇的手機忽然響起,她正好拿在手上,立時接了起來,不多時,她臉上露出了興奮的神色,匆匆掛掉電話,對路鳳凰道:“我要去工作了,南京要出大新聞了!”
路鳳凰忍不住問道:“出什么事了?”
武小璇聞言,心中一動,興奮的神色登時收斂,她看了一眼路鳳凰,似乎有些擔心,說道:“是王宏晁搞的慈善基金,被查出了嚴重的貪污腐敗,募集到的資金據說絕大部分已被轉移到國外,其背后的國際娛樂,因此資金被全面凍結,正接受政府的調查。”
路鳳凰一愣,看到武小璇臉上雖焦急,卻又擔心地看著自己,心下感動,微微一笑:“你先去工作吧,不用擔心我。”
武小璇點點頭,轉身離開,在她離開房間的時候,路鳳凰又叫住了她,問道:“你今天晚上還會回來嗎?”
武小璇甜美一笑,答道:“你是我的愛人。”
話音落下,她便出了房間,將房門合死,路鳳凰坐在床上想了一會兒,才想出答案,露出笑來。
路鳳凰接著神色一正,又回復了淡漠神態,她先是拿出手機,照著武小璇給的電話號碼打了過去:
“喂?”
“請問你是南京電視臺的工作人員嗎?”
“是,有什么事嗎?”
“我想請你們電視臺給我和我丈夫做一個訪談節目。”
“訪談節目?”電話里禁不住笑了出來,“您是誰啊?”
“路鳳凰。”
“路鳳凰?”電話里的聲音喃喃幾聲,“那您丈夫又是誰?”
“陳輝。”
“陳輝?”電話里頓了頓,“是昨天在云大演講的陳輝嗎?”
“是他。”
“哇哦!”電話里十分興奮,“好,我這就去聯系一下我們主管。”
“對了,”路鳳凰想起了什么,“我還是王宏晁流傳最廣的那張照片里的女人。”
“王宏晁?”電話里先是一驚,接著叫了出來,“哦,對了!是的!是的!那女人就叫路鳳凰,我前些天還看到過這新聞,我的天,您竟然是陳輝的老婆?等……稍等片刻!我這就去找我們主管來!”
“……”
“……”
電話放下,路鳳凰的臉上十分平靜,最后取得的結果對她并不意外——五天后的黃金時間,南京電視臺將全程直播對她和陳輝的訪談,主持人將詢問他們的一切。
然后,她打給了陳輝,結果同樣無甚出奇,在最后,路鳳凰甚至告知了陳輝她昨晚做的開心事,然后搶先掛掉電話,心情愈加舒暢。
之后,她打給了劉嵐:
“嵐姐。”
“鳳凰,找我什么事啊?…是為了今天缺勤請假嗎?放心吧,我早幫你打過招呼了。”
“不,嵐姐,我……我想對你說一句話。”
“什么話?”
“謝謝你。”
“謝謝?……我最近做了什么好事嗎?讓你專門打電話來謝我?”
“謝謝你曾試圖點醒我。”
“……”
“你在我工作前一天對我說的話,你對我的提攜,你在慈善晚宴上對我的幫助……還有好多,我真的很謝謝你——你拯救了我!”
“我們是朋友,鳳凰。”
“還是想謝謝你。”
“不客氣。”
“……”
電話放下,路鳳凰終于覺得松了一口氣,“哇哦”的叫了一聲,臉上十分開心,腳下一使力,使自己從地面彈起,下一刻便落回了床上。
床很軟,很舒服。
這天晚上,在武小璇回來前,路鳳凰又接到了一個電話,是王宏晁的。
他在電話里的聲音蕭索非常,竟像一縷輕煙沉入了井底:“嗨,鳳凰!好久沒聯系了,你最近還好嗎?”
路鳳凰心里一驚,道:“我還好,你……你呢?”
“我?我……”王宏晁停了半晌,“你明天有時間嗎?”
“有。”
“陪我再去一次養馬場吧,我想跟你講個故事,然后……”
“然后怎么了?”
“然后我就回美國了,再也不回來了。”
“……”
“你能答應我嗎?”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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