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求人的幸福與快樂是否是人的天性,是否應該給予最大程度的滿足?→是
在現實中把個人的快樂最大化會傷害到別人,所以需要道德和法律約束,來減少每個人可能受到的傷害。這讓社會的利益最大化但不是個人最大化的利益。
如果能有一個方法,既不傷害別人也能達到個人快樂的最大化,這是一個好方法嗎→是
既然人是靠與周圍人和事物互動來產生生理上的快樂感,如果能用極度模擬真人的機器讓其成為人互動的工具,這樣行樂時不會傷害到其他人。即使這種行樂是屬于道德上的作惡,沒有真實的人作為作惡對象,是不是無關道德與否?→是
正如一切科幻作品,《西部世界》用一個無可置疑的公理,把它推演到極致,用其中產生的不寒而栗和最初設想地美好的極大反差創造一個悖論,再推向未曾提及、更加冰寒的高處。
最表層的悖論就是所謂奇點的存在。當機器人無限接近人類,到達一個極度模擬人類的奇點,機器人還是不是人?
當出現人與機器人兩個極度相似的種類,怎樣界定他們是一個嚴重的問題。在電視劇里用能不能殺死來界定。那我們用什么來界定?在情感,語言行為,外表都相似的情況下,用是否擁有純生物組織結構來定義一個人是一個好方法。
可是定義之后面臨著一個問題:假設人都有人性,機器人是工具所以沒有人性,為了滿足人類的欲望、感情需要,就可以讓機器人為我所用。那和人類極其相似的機器人其人性存在與否究竟與是否擁有純生物組織結構有關呢?如果說人性是純情感的存在,對于能感覺到各式各樣快樂、痛苦,有各種欲望的機器人,他們有沒有人性呢?如果說他們的情感來自于機械的人為編程,是數字化的。那我們的情感也是來自于大腦生物化的技術性編碼,兩者差別真的如此之大?
若從人與機器人的關系來講,這里面臨著一個悖論:人類創造機器人是為了服務自己,機器人是人類的工具。為了更好地服務人類,機器人一定會不斷向人類接近,讓人類在被服務期間有舒適感、幸福感。但是當機器人到達奇點,他不可避免擁有了人性,他就不應該被當做工具,而應該被給于人的尊嚴。既然機器人擁有人性是命中注定,人類一開始物化機器人,把其當工具的動機本身就不正義。
若把機器人與人類的關系反過來:機器人是主人,人類是工具,人類對自己身處世界的真實性毫無所知,機器人根據自己的需求對人類進行控制,那就是《黑客帝國》的點子。
但在不是黑客帝國的世界里,難道人類真的對自己身處世界的真實性很了解嗎?回頭看剛才的假設“人都有人性,機器沒有人性,有‘機器’性”。人性和機器性的區別真的那么明顯嗎?對比人與機器人,如果我們繼續向上推,把”機器人是不是人”的命題反過來:人是不是機器人?有沒有一種生物,一種未知的力量,給人進行編程,輸入記憶,讓人擁有各式情感;對世界作出反應而產生各種的感受,就像人給機器人編程一樣?既然人體的生物學和機器人體內結構都是可以量化的,究竟有沒有這種可能?這就是《銀翼殺手》的點子。
從哲學上,若答案是肯定,則人類從前所有的所謂自由選擇都是由更深層的編碼決定的。既然是由公式、代碼決定的,那人類還有沒有自由意志?
陷入決定論之后,人類對自身使命感的執著更值得質疑。我們活著有目的嗎?既然我們都是被編碼的,那下一秒,下一秒的下一秒,結果早已注定。無論我們給自己設一個怎樣的目標,無論我們如何尋求一個可以指導我們,指導全人類的終極人生目標,人生意義,一個抽象的概念,和我們不尋求任何目標,認為人生是荒謬相比,最終都將有一樣的人生,一樣的結果。那追求人生意義,根本就沒有意義。
追尋抽象真理的形而上學不存在,世界只有存在主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