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小追和李白談詩(14)

八、李白也打架

騰小追原來以為,像李白這么優秀、這么有名的大詩人,小時候肯定是個聽話的好學生,是大家都喜歡的好孩子。后來聽說李白曾經和一些不良少年混在一起,斗雞賭博、打架斗毆,什么都干過,他非常意外,想去看一看李白為什么要和人打架。

他拿出手機,點擊之后,飛向公元731年(開元十九年)的長安(陜西西安)。

長安城的大街上熙來攘往,熱鬧非凡。有去東市、西市購物的,有觀賞京城風光的,有面孔熟悉的唐朝人,還有高鼻深目的老外。

騰小追沒想到唐朝的長安城會這么繁華,他東張西望,一雙眼睛都不夠用了。突然,他被人一下拽到路邊,回頭一看,一輛馬車帶起塵土飛馳而來。馬車裝飾豪華,車里坐著一個衣著華麗的風流少年。他揚著頭,翹著鼻,一副傲慢的神態。馬車過去之后,路人告訴騰小追,那人是有名的斗雞神童,深得皇帝寵愛,有錢有勢,沖撞了他可不得了。

騰小追走走看看,來到了皇城北門——玄武門附近。見前面聚集了一群人,他以為有什么熱鬧,趕緊上前觀看。

騰小追擠到人群前面,發現有兩伙人正在叫罵。其中一伙人多勢眾,已經明顯占據上風;另一伙只有幾個人,為首的像個書生,被圍在中間,只有招架之功。

“小子,膽子不小啊,竟敢在京城耍威風,你也不看看這是誰的天下!”

“你們幾個窮寒鬼也配和我們玩兒!”

“在長安城里,就得聽我們的!誰敢壞規矩,我們就教訓誰!”

“別和他廢話,讓他嘗嘗我們拳頭的滋味!”

那伙人吵嚷著,叫罵著,直逼書生幾個人。

騰小追仔細一看,發現那個書生正是李白。李白緊握雙拳,怒目而視,隨時在準備反擊。

這時,叫罵的人群中走出一個高大威猛的人,看樣子像個頭目。他沖李白說道:“識時務者為俊杰,和我們作對你就死定了!”說著,他叉開兩條腿,用手指著胯下壞笑著說:“來,從我褲襠里鉆過去,我可以保你平安無事!”

“是可忍,孰不可忍!真是欺人太甚!”李白怒不可遏,舉起拳頭就要打過去,遠處忽然傳來雜亂的馬蹄聲,有一伙人吆喝著騎馬趕了過來,加入了對方陣營,原來是他們組織的援兵到了。

雙方力量眾寡懸殊,形勢對李白他們很不利。騰小追暗暗替他們著急。

那個頭目更加得意,指著增援的人說:“看見沒有?我們的人越來越多,我勸你放聰明點。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鉆還是不鉆?”

李白看了看周圍,低頭想了想,慢慢地放下拳頭,彎下腰,向那個人走去……

“啊,難道他真要鉆嗎?”騰小追不太相信。

李白緩緩向前走著。

那個頭目嘲諷地說道:“來,鉆過去吧!沒準兒你會成為第二個韓信,在青史留名!”

李白已經走近,趁其不備,猛地一躍,一頭撞在他的肚子上。

“啊!”那人被撞翻在地,大聲叫著,“把他給我拿下!”

眾人蜂擁而上。

李白身手敏捷,揮拳相迎,但寡不敵眾,幾招之后被打翻在地,幾個人上來正要把李白拖走……

突然,一道強光直射而來,在那幾個人的臉上來回掃動。他們頭暈目眩,捂著眼睛哇哇大叫,一個一個倒在地上。

又上來幾個人要拖李白,那神秘的光再次照過來,這幾個人也倒在了地上。

沒有人再敢輕舉妄動,雙方僵住了……

那個高大威猛的頭目發現,強光是從人群中一個小孩手中發出的,他命令手下:“去,把那個乳臭小兒給我抓來!”

一幫人側著身子,緩慢地向那個孩子逼進——他們已經知道了他手中武器的厲害。

李白也很奇怪,是哪里來的神奇的光救了自己呢?他朝人群中看去,不禁大吃一驚:

“小追!”

只見騰小追正拿著他的寶貝手機,準備迎敵。

李白大聲喊道:“小追!危險!快跑!”

可是,騰小追已經跑不了了,越來越多的人從正面、側面和后面把他包圍了,他們一步一步地在向他逼近……

另一伙人也圍向李白……

情況非常危急……

就在這時,對方陣營出現了騷動,人群閃向兩邊,一隊打著“憲”字旗號的人馬疾馳而來。為首那人奮力分開人群,引導著后面的隊伍來到李白跟前。李白定睛一看,來人正是他的好友陸調。

原來,陸調聽說李白被人圍攻的消息后,急忙向御史臺報告,并領著憲兵來到現場,維持秩序,解救李白。

圍攻李白的那些人大都是游俠和斗雞之徒,看到官府的人來了,立刻撇下他們四散奔逃。

李白拉著陸調趕緊去找騰小追。小追也收起手機,正向李白走來。

“小追,你沒事吧?”李白打量著騰小追,急切地問。

“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騰小追舉起雙手輕松地說。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李白這才想起致謝,“多謝二位,若不是你們及時相救,李白性命休矣!”

騰小追對自己剛才的表現非常滿意,他感覺自己就像一個扶危濟困的大俠,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他有點得意又故作輕松地對李白說:“沒什么,小事一樁。”

“誒,小追,你剛才用的什么法術?太厲害了!”李白終于有時間問騰小追了。

“這你要問它!”騰小追掏出手機在李白眼前晃了晃。

“噢,又是你那個寶貝盒子!它就能發出那種神光?”

“它的能耐多著呢!”騰小追炫耀地說。

回到住處,李白默不作聲,心緒難平。

騰小追用異樣的眼光打量著李白。

李白有點奇怪,問道:“你為何這樣看著我?”

“我今天看到了另一個李白。”騰小追說。

“哦,你看到了什么?”

“想不到你這么偉大的人物,也會像地痞無賴一樣打架斗毆。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是不會相信的。”

“是不是讓你很失望?”

“反正你的光輝形象在我心目中已經沒有那么高大、那么閃光了。”騰小追說,“不過,又能寫詩又能打架的李白,倒是挺真實、挺可信的。”

“為什么?”

“因為我也淘氣,我也和別人打過架,” 騰小追說,“今天看到你這大詩人也這樣,我就放心了。”

“看來我樹立了一個不好的榜樣。”

騰小追看著李白,有些不解地問道:“你怎么能和那些人混在一起呢?”

“是啊,我怎么能淪落至此?”李白問道,像是問自己,又像是問別人,“我怎么竟然和斗雞徒為伍,還和他們打了一架?”

“我平素是看不上那些人的,”李白繼續說道,“我曾經寫過一句詩,叫‘羞逐長安社中兒,赤雞白狗賭梨栗’,我是羞于與他們為伍的。可是,這幾年我太不順了,自從來到京城,我不停地拜謁權貴豪門,結交公子王孫,就是想找到用武之地,實現自己的理想和抱負;可是至今一事無成,路越走越窄,越走越難,‘大道如青天,我獨不得出’,偌大的長安城怎么就沒有我的位置……”李白說不下去了。

“于是你就去斗雞了?”騰小追猜測道。

“是啊,我沉迷于斗雞走馬,是希望借此來麻痹自己,尋求解脫。可是這樣又經常受到那些豪強勢力的欺凌,今天是忍無可忍,才和他們打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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