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見佛,他已是這般模樣,那時我還年幼。
“公子,您怎生得如此好看?”我仰著頭,看向他。
“黃口小兒,你可知我家公子是誰?豈容你在此胡鬧?”他身邊的仆人冷眼瞥了我一眼。
“無礙,青,你瞧這女娃生得干凈,但衣衫襤褸,身旁也無大人看護(hù),想來也無父無母,怪可憐的?!狈鸬拖律碜?,“娃娃,你父母呢?”
我低下頭想了一會兒,“公子,我本是天凌山上的一只小狐,剛化為人形,卻迷了路,額娘和爹爹也不見了……”
我話還未說完,青便出聲打斷我了。
“公子,我就說這小女娃胡鬧,狐妖化人,起碼需千年功力,這女娃不過一二百年的功力,怎么可能會化人呢?”
佛看了青一眼,又說:“女娃,你莫怪青無禮,你告訴我,你年方幾許?”
我笑了一下,“公子,我今年九十歲?!?/p>
佛的臉色瞬間變了,青則臉色慘白,雙手合十,“阿彌陀佛…我們這是遇到了狐仙啊……”
“狐仙?可是我青丘一族的狐仙還在位啊…而且我也…”我疑惑地?fù)蠐项^,佛輕嘆了一口氣。
“女娃,你有名字嗎?”
“嗯……沒有,我還未成年,額娘平時就喚我的乳名,時兒?!?/p>
“時兒?嗯……倒像個男娃的名字…從今以后,你便叫時鳶,跟著我吧?!狈鹈业念^,掌心溫?zé)岬挠|感,讓我不忍拒絕,答應(yīng)了下來。
“公子,您姓甚名何?我以后該喚您什么?”
佛接住落下來的櫻花,“我姓墨,名殘,世人皆稱我為…”
“渡佛?!?/p>
那時的場景,我至今記得清楚,佛站在我面前,站在櫻花樹面前,接住落下的櫻花,緩緩道出他的名字。
此后,佛苑中便多了一個四處惹禍的小家伙。
沒錯,就是我,時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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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鳶,夫子要來了!”鄰座的千九出聲提醒我,我搖了搖昏沉的腦袋,抬頭便看見夫子那鐵青的臉色。
“時鳶,伸出手來!”夫子板著臉,手中的戒尺閃著寒光。
我低下頭,把手伸了出來。
“啪”的一聲,我的眼淚落了下來,滴在衣裳上,小手血紅。
那痛感,我不想再嘗一遍了。
夫子冷哼一聲,繼續(xù)講課。
好不容易散了學(xué),回去和佛哭訴,佛板著臉,“你若讀書用功,夫子自不會打你?!?/p>
“可…可時兒實在太累了…”
“那你且說,昨夜你去干甚了?”
“…佛,后日是你的生辰…時兒花了一晚,為你尋來了禮物?!?/p>
佛的臉色緩和了許多,他眼中的星閃了一下。
我把玉佩遞了上去,“這玉佩是前些日子上街時千九告訴我的,它的名字也叫渡佛哦…我拿攢了好久的黃金換來的。”
佛接過玉佩,我眨了眨眼。
佛的臉頰看起來真軟,我以前還沒碰過呢……
那么…碰一下,佛不會生氣吧…
我雙手攀上佛的脖子,輕輕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啾~”
“佛,生辰快樂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