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曾經有一段閉封的日子。
嘗試過幾個周都不跟別人交流。
感覺自己像個原始人,真的。看到以前很好的朋友,一起坐在操場邊數著星星,罵著世俗的那些人,有好多已經步入職場、步入商場、步入我沒有涉獵過的很多很多的領域了。
每天晚上下了自習都沒有人能夠一起再在操場走兩圈。
感覺好像有什么東西,心里的氣泡噗噗的都破掉了。
其實一開始,氣泡就是空的,你說是吧。
二
我從來都不是一個自作多情的人。別人待你十分,倘若你還之一分,那人還能夠溫柔以待便是真愛吧。
害怕那種使勁全力去付出的感覺,萬一用盡全力揮出去一拳,回應你的是一個八面玲瓏,軟趴趴的一個氣墊。你都不知道該怎么說,同樣,也沒辦法和一直盯著你的那些人交代。
對,考研如此,感情也是如此。
前天剛從北京回來,接到高聯的電話說,幫忙去高聯的交流會和17屆的師弟師妹分享下經驗。真的坐在臺上了,看著臺下烏壓壓的一片人,才突然想起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開始變得害怕去回憶、再把過去的事情一點一點捋一遍。因為你會發現以前的自己是多么傻,丁點的事情都要草木皆兵。
不想承認。裝作已經忘記。
被問及到考研的過程,就那么一瞬間覺得自己真的是個很喜歡逃避事實的人。明明九點多才到教室,中午就跑回宿舍午休。效率低下還不承認,非要說自己晚起才會效率高,中午不午休會死。
想想還是怕,害怕自己做一個苦行僧,最后的結果確實竹籃打水。
所以我偷懶,哪怕最后沒考上,還是可以說自己沒盡力。無所謂。
其實誰能做到坦然的無所謂呢?可笑的自己。
在場上被大家笑說是學渣的代表。好像真的是這樣的。從大一對大學不滿意便再也沒上過課。逃掉所有的公共課自己躲在圖書館看書,整天整夜的給風云人物講壇做PPT,考前突擊,和老師不熟,考個一般的成績,拿個一般的獎學金,考幾個一般的證,當幾個一般的學校職務,參加幾個一般的實習,學個莫名其妙的二學位。
大學就這么要過去了。因為沒有全身心付出,最后也沒得到什么回報,好像也不賴呀。
三
自始至終都是一個悲觀主義者。任何事情都先把最差的結果想到了,這樣即使真的失敗了,也不會特別失望。萬一成功了,反而多了幾份意外的驚喜。
考研前一段時間情緒莫名的跌宕。大哥和班長都被保送到自己要考的學校和學院。自己學院還有很多學霸競爭本來就沒有幾個的名額。從不過敏的我身上反復過敏了好幾次,去醫院的路上手機不小心摔得粉碎。
然而還要故作歡笑,安慰自己本身就沒有好好復習啊,考不上也是應該的。
可是書桌上一摞摞的英語題,翻過四五遍的單詞冊,十幾本反復背誦過的要爛掉的專業書和政治書,一摞摞打印的論文和練筆都是誰寫的呢?
每天晚上十點多在操場跑到五千米撐不下去還要硬挺著跑下去的難道是我嗎?
我不太相信,因為我大概已經故作忘記了。
我只記得我是個學渣吧。
我恍惚記得考研前一天晚上復習到十一點半想早點休息了。沒想到又過敏了。半夜跑到附近的醫院去開藥,醫生說要打一晚點滴,算了下離開始考試也不過七八個小時的時間了。
第二天吃完藥就上了考場,背過無數次的原題一個字也寫不出來。提前半個多小時就出場了,扔下了文文師姐自己一個人蹲在馬路上給姐姐打電話。
差點哭出來,雖然是個學渣吧,畢竟準備了一年,結果啞了槍。
渾渾噩噩考完,收拾行李。低頭說他們考完就去歷城那邊的教堂玩去了,我說我要先回學校吧。
一切現在回想,都像一場夢一樣。
四
有很多人我都很久沒有聯系了。
曾經我們互相說過自己從沒對別人說過的事情。只是覺得說了會心安,因為你不會再說出去。
前幾天和朋友約飯,突然知道,原來你以為的,只是你以為的。你真的控制不了別人的嘴,哪怕你以為他會守口如瓶。
就是會突然有一種恐慌感,自己曾赤裸裸的展露自己不想被“其他人”知道的事情,隨時都有可能人盡皆知大家還要裝出一副我不知道的模樣。
心寒吧。
就是那種,你以為他是可以理解你的,卻發現他沒有。
自作多情的感覺不好,所以我一般都不會自作多情。只是偶爾會犯傻。
所以更加不想聯系一些人。怕他們說你就是矯情而已,一個考上的對我們說不開心。
五
很多事情開始變得不純粹的時候,就會很糾結。自己的世界就會在打架。從北京回來的高鐵上,無聊點開了好歌曲的決賽推送,正好是野人王兀的宣傳片,陶喆說,我們每個人心里都有一個王兀,只不過我們只是想想,而王兀是真正的在做王兀。
我知道自己的世界的戰爭從一開始就注定了勝方。哪怕我再糾結,也不會是王兀。誰比誰都清楚這個事實。
小時候大家都喜歡聽大張偉的《化蝶飛》,一下課就圍著班里僅有的幾臺磁帶機嚷嚷著:
化蝶飛化蝶飛
撲啦撲啦飛撲啦撲啦追無悔
大家已經不想再做無悔的事情了吧。年少時光里的那只蝴蝶也已經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