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以此
獻給我們出梅入夏的蔥蘢歲月
篇首
那個秋天過去了
故事長了翅膀歲落葉飛走了
再見了 我深愛的藍色
一切都結束了
秋天 飄下最后一片落葉
綿長而多事的秋天也已經過去了
在很久很久以后
當秋風乍起時
一個神情落寞的女子踩著厚厚的落葉
徘徊在高大的法國梧桐樹下
歷經滄桑與平淡
感慨人世的沉浮
而愛情卻是永久不變的主題
那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了
米拉依然會在某時某刻想起一段生命中
最初的愛
帶著藍色夢幻綿長的愛情
可惜,秋天太短,而人生太長
人的一生中,真正想要的其實不多
愛情卻總是讓人無法割舍
那是許久之后才明白的事了
很久很久以后,一切都淡然了
一 ?婚禮
“這些都扔了吧。”米拉拍拍手上的灰塵。
“一雙舊的溜冰鞋,幾塊水晶玻璃碎片,舊衣服,舊相片,舊書信?”
“嗯,大概就這些了,都是古董了。”
“OK。要迎新就要除舊么,我的新娘子。”暖洋攤了攤手。
米拉微笑的看著自己最好的朋友將自己的回憶搬入垃圾桶,那一刻,她無能為力。
舊物的消逝,眼前仿佛出現了支離破碎的影像。
那是回憶嗎?
那些愛過,痛過的歲月。
隨著塵土的飛揚,淡然遠去了……
“喂,不會吧!居然堵車耶!”暖洋怪叫。
“沒事吧?晚一點又不會死人,不就結個婚么。”米拉無所謂地攤手。
“靠,不會吧,你找死啊,這大喜的日子說這么不吉利的話。”阿熏大叫。
“看,你不也帶‘死’了么?”
“米拉,拜托,結婚可是馬虎不得的,怎么能遲到呢?”
“三位大姐,都到結婚這個歲數了,能不能正經點?”司機亞倫回頭無奈地說。
……
“亞杰,怎么了?到底怎么了?怎么還不來啊”亞杰的媽媽焦急地詢問。
“我去看看。” 亞杰跑出酒店。
“死豬,你開車快點啊。”暖洋狠敲亞倫的腦袋。
“喂,能不能別三句話不離那個‘死’字啊,米拉今天可是大喜啊。”
“就是啊,都堵成這樣了,你讓我飛車不是找死么?”亞倫不滿地揉著腦袋。
“哎,算了,用跑的吧。關鍵時刻洋車也不如11號啊。”米拉一拉車門。
“哇,不會吧,穿旗袍……”阿熏還在遲疑,已經被暖洋一把拽下車。
“一紅兩藍旗袍在上海街頭奔跑肯定是本年度最滑稽的事。” 阿熏大吼。
“在上海什么事不能發生啊,你就跑吧。” 暖洋笑。
正值盛夏,城市一片新鮮綠色。到處是爭奇斗艷的花朵,美不勝收。陽光燦爛外灘一片絢麗金黃,米拉遠遠看見一對彩蝶在她面前翩然起舞。
記憶中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說:一個古老的印第安傳說,假如你在路上遇到了一只蝴蝶為你起舞,那么它會帶你找到給你幸福的那個人。
米拉的視線捕捉著那對追尋幸福的蝴蝶,在外灘人潮涌動的人頭中,她看到自己熟悉的臉龐壞笑的等待著她。
“亞杰!”
他們的手緊握在一起時,歐式的大鐘奏響了它厚重的歌聲。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米拉微笑。
夏威夷
“我一直都想要到夏威夷渡蜜月,你知道為什么嗎?”
“不是因為它是太平洋上最寂寞的小島嗎?”
“怎么這么煽情的答案你也知道?”
“不是你總喜歡寫些煽情的世紀末婚禮,在留有靡靡之韻的上海,穿最美麗的旗袍,用古典的方式嫁掉自己。到夏威夷渡蜜月,因為這個寂寞的孤島可以讓你享受最平靜的甜蜜。”
“哈哈,這就是一個喜歡窮浪漫的女孩子的夢想,那又如何?我做到了。”
二 宴會開場
我想我們是一群從盛宴走失的孩子
在那個盛產感動于傷懷,歡樂與淚水的多事之秋
只是因為,剛好
我們在相同的時間,參加了同一場宴會
于是我們相識
也許剛好是這座相同的城
燃起了一場曠日持久的煙火
剛好我們執手相看,于是我們便相愛了
僅此而已
1 相識
2002年的夏天,是米拉成為高中生的第一個夏天。
那真是個奇熱無比的夏天。
米拉一參加完新生入學典禮,就跑了學校教學樓的頂樓。
從小開始,頂樓一直是米拉的最愛。
或許在鋼筋水泥的城市里,只有頂樓才是最接近藍天的地方,也最靠近自然。米拉喜歡站的高,望的遠,享受屬于自己的孤獨時間,安靜的,在頂樓領略風的呼聲。
頂樓并不高,六層而已。在四層時,米拉抬頭看見一個身著紅T恤的男孩,男孩也同時正在向下看,四目相對,米拉略有些尷尬,慌忙移開目光。
在五樓班級門口,米拉看見這抹紅色一閃而過。
紅色和自己是一個班?米拉思忖。
那之后的多年以后,這個男孩子在米拉的記憶中總是這年少初識的一片火紅。
米拉爬上天臺,剛要推門時,一抹高大的藍色出現在她眼前。
突兀之間,米拉愣了一下。穿著藍色襯衫的男孩匆匆掠過她下樓了,但在這個女孩的心中卻有了異樣的感覺。
或許,藍色總是個讓人覺得親切的顏色。在火熱的夏天,會有別樣清涼的觸感。
還有呢?是不是有些憂郁的感覺?
誰知道?女孩米拉站在天臺上,陷入了思索當中。
遠處的足球場上,她能看到一個眩目的紅點和一個冰涼的藍點在位移……
2 顏色
你是紅色的熱情
跳動的煙火是你絢爛的笑容
你是藍色的憂郁
一碧秋空的心境依然泯滅不了你亙古的哀愁
而我是透明色的陽光
不一樣的傷害卻同一樣痛
“紅色”與“藍色”都是米拉高中的同班同學。
很快她便知道了他們的名字。因為他們是體育特招生來得較晚,所以在開學典禮上并沒有看到他們。
“紅色”叫諾言,“藍色”叫佳奇。
米拉用的是自創的顏色歸類法。
用顏色涂抹心情,也用顏色代表一類人,米拉經常這樣做。
比如,黃色代表陽光燦爛,紫色代表有心事,黑色是心情很糟糕。
紅色應該是瘋玩胡鬧的樣子,藍色時應該是憂郁浪漫的感覺。
米拉想,當自己有天變成了透明色,該會是什么樣子呢?是不是在也無法用顏色來代表心情,歸屬人群?
那應該是不夠單純許久之后的事情了吧?
誰知道呢?
2002年的9月,米拉在日記上劃下了重重的一筆紅色和重重的一筆藍色。
屬于米拉五顏六色的高中生活就這樣開始了。
許久之后,米拉真的感受到了透支掉顏色的空洞。
她想,這就是成長的一種吧?
當你無法用單色調來表現人和事,所有的一切已復雜化。
當人們學著戴起面具生活,顏色怎么能表現面具之后的真相呢?
畢竟,那是長大之后,許久許久之后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