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以此
獻給我們出梅入夏的蔥蘢歲月
三 盛宴
16 亞杰登場
高三到來前的那個暑假,大家都有些散漫,享受著自己能擁有的最后一個輕松假期。
米拉和諾言也時也打打電話,但是卻再也沒有單獨出去過。
有人說過,如若你和一個人緣分未斷,那么你們一定會找到其他方式再續彼此丟失的聯系。
“那時我真傻,每當我看見水藍色的頭像(佳奇的頭像是一只藍色的狗)跳動時就不由得心悸,而當它黯淡下去時就不由得若有所失。我卻說不出為什么。”米拉后來說。
網絡是一種媒介,而通過這種媒介的人也許都可以不那么的真實,又或者,通過網絡聯系的人都有些許的懦弱。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米拉認識了亞杰。
“咚咚咚”有人上線敲門。
“你好,米拉。”米拉很是差異,因為她并不認識這個“tom”頭像的貓。
“你是?”
“我知道你……”對方娓娓道來就好像是個老朋友,也不理會米拉追問自己的身份。
聊了多次之后,有一次對方無意中說漏了其弟的名字,米拉才知道這個就是亞倫和自己海侃神吹的哥哥亞杰。
就算是認識了吧。不過盡管在一個城市里,他們卻并沒有見過面。
“你漂亮嗎?”亞杰如此直率
“不漂亮啊。”米拉也只能據實相告。
“容我想象下啊,這到底是美女學會謙虛了還是丑女學會了坦誠?”
“我不知道我在別人的眼里漂亮不,可不在乎是否漂亮,這種說法是不更可靠些?”
“呵呵,別自相矛盾了,你對容貌還是很在意的。”
“莫非你不在意?金牛座的人是個很愛臭美的星座。再說也沒誰可以免了這個以貌取人的俗。”
“那你會喜歡帥哥嗎?”
“會吧。誰不虛榮啊?”
“小姑娘真誠實,那你說什么人會裝作不在意別人的容貌?”
“只有兩種人吧,一種是長得太丑沒法在意別人的了,一種是長得太好了都可以不在乎別人的了。前者大概是自卑癖,后者大概是自戀狂。”
“你是嗎?”
“當然不,不過你應該是第二種。”
……亞杰沉默了。
聽亞倫說亞杰曾經有過很多女朋友,不過到底是美是丑還是平淡無奇的,這些米拉就一無所知了。亞倫曾經說過自己的哥哥是個愛情悲觀論者,他一直抱著游戲的態度對待自己的愛情。除了對夭折了的初戀念念不忘外,他就像個被溺愛的孩子不顧任何人的感受自顧自的游戲著。
亞杰有帥氣的面容有傲人的家資還有好的學歷,所有這一切都能讓他像個天之驕子一樣備受寵愛。只是有的時候他也會被一陣突如其來的空虛感擊中,他不明白自己是不是真的對一切都麻木不仁了。但那感覺如涼風掠過皮膚,轉瞬即不見,無法深入骨髓。
他們的媽媽時常會勸亞杰,該收收了。
可亞杰還是依然故我的玩下去,他自己也不知道何時會結束,會因為遇到什么人或者什么事而結束,他不知道自己這樣的狀態要到什么時候。
亞杰在上海財經大學讀金融,明年畢業。高一時曾經很喜歡一個女孩子,那是他的初戀。但是那還是“早戀”猛于虎的年代,他們最終被家長和老師合力拆散了。兩個人都是學習很好的學生,但是女孩卻因為這些林林總總的事情沒有考上好大學。米拉聽聞此事時還想,果然還是女孩子心重,受影響更深一些。
后來亞杰就開始頻繁地換女朋友,他的青春期逆反心理開始作祟,他開始不怕任何人的干涉,總在一次次被拆散后就又找到新的女朋友,到最后他媽媽都累了,也不再管他了。
可是就算這樣,亞杰依然拿到了重點大學的錄取通知書。
聽亞倫說,高中畢業后,亞杰曾經去找過自己喜歡的女孩。可是誰都知道,那個時候考大學就是他們唯一的出路,考上了家長可以原諒一切過錯,而考不上自己又會把一切過錯都歸于戀愛。兩個人畢竟都是驕傲的人,時過境遷,一切已經覆水難收。
米拉聽說這些軼事時,心里卻總想一個問題:亞杰會不會感到難過,畢竟因為他,有些女孩誤了前程。他會內疚嗎?
所幸,亞倫沒有步他老哥的后塵,乖得很,他媽媽總算省點心。高二時米拉去拜年就見到了他媽媽,倒是個和藹的中年婦女,怎么看也不像“愛情劊子手”。
亞倫媽媽倒是很喜歡米拉,拉著問長問短的。
有一次,她甚至感嘆:“你們倆個娶媳婦一定要找個米拉那樣的,長得就看著喜歡。”
亞杰聳聳肩:“老弟,媽是在鼓勵你早戀哎。”
“當然不能早戀,等你以后你上了大學更多的好女孩。”亞倫媽媽很怕剛才的話給了亞倫可以戀愛的依據,趕快糾正。
“切,那是因為媽不知道米拉是個什么樣子,她哪有表現的那么好啊。”亞倫偷偷和亞杰說,不過,這倒是在亞杰心里種下了對這個女孩好奇的種子。
其實米拉倒不是故意在大人面前裝乖巧,而是她對陌生人有種天生的防御本能。因為不熟悉也不知道怎么去溝通,就像和別的同學的家長,也不曉得該和他們說些什么,于是就坐在那里,微笑、點頭,倒還真像個乖乖的小女生。
雖然米拉曾經去找過亞倫數次,亞杰也正好放假回家,但他們從來沒有遇到過。
17 偶遇諾言
一個假期沒見諾言了,米拉只是偶爾和他通通電話。
她覺得自己不是刻意躲避,但為什么也不知道,就是各種各樣的事情弄得最后好像一直也沒機會見他。
在開學前一天,米拉在路上遇見了諾言。
那天米拉騎著車子路過諾言家附近的馬路,就在快到路口時,一抹紅色掠過了她。
諾言!沒錯,米拉看見了他。
他支住車子停在離米拉兩步之遙的地方,米拉想叫他卻怎么樣也沒有開口。
25、24、23……3、2、1
紅燈轉綠,紅色霎那間就消失在路的另一端了。
短短的25秒卻讓米拉思緒萬千,她騎上單車繼續她的路,她知道剛出現在她身邊的那個男孩子不見了,他轉瞬即逝。
為什么諾言從不睜開眼睛看看周遭的世界呢?
她不懂。
他所謂的“喜歡”,那到底是個什么樣子的女孩,他真的知道嗎?
因為他不了解真相,那么就算是擦肩而過他也不會自覺。因為那錯過的,是他未曾見過的真實。
諾言就是一個故我走自己的路的孩子。
“他只是想把別人帶到他走的路上,讓他所理想的,成為他的真實。”米拉后來才有所領悟。
當他們還是孩子的時候,一些看似不經意的做法其實都昭示著他們內心真實的想法。可能長大后,人們會學會偽裝,反而是個孩子的時候,能夠更清楚的看清一個人內心恒定的東西。
諾言的確沒有變,從十幾歲初識到長大成人,他一直是個自我的人,而且他也比較沉迷自己這樣的狀態。雖然他不再蠻橫不再任性就像米拉不再表現她的敏感與多疑。
時光就是這樣的在修飾青澀少年,時光就是這樣的在改變一代人,而他們最純粹的真實卻都留在了彼此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