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念念》,因為張艾嘉執導的片子,對我這樣有著文藝情結的人來說有種莫名的吸引力,幾個主演也很對張導的味,張孝全,梁洛施,林心潔,柯宇綸。故事是林心潔飾演的母親,遠嫁到臺灣綠島,綠島雖然離臺北只有18公里,卻因為交通阻隔,而幾乎被人們遺忘。父親在綠島原居民,在島上開了一個小吃排檔,南來北往的游客很多,小吃排檔生意很忙,母親每日在父親喋喋不休的叫喚中,忙里忙外,還要照顧育男、育美兩個小孩。母親是個有些文化,略有詩意的女人,每天都會給兩個孩子講美人魚的故事,只是美人魚的故事每天都會有些不一樣,兩個孩子在媽媽編織的故事聲中,懷揣著對美人魚的無限想像,沉沉睡著。母親還會帶著兩個孩子一起去海邊,在巖石里找那些迷了路的小魚,把它們放回大海,母親和他們說,這是送“送小魚回家”。因為受母親的影響,兩個孩子都很有天分,育美從小就喜歡畫畫,并且畫得很不錯。父親沒有什么文化,為人粗俗,在他眼里煮面比讀書更重要,所以在孩子的教育方式上也產生了很大的分歧,母親堅持要培養他們讀書,父親覺得母親是瞧不起他,瞧不起他天天煮面,甚至父親還經常毆打母親,他們激烈的爭吵,扭打,也被倆個孩子看在眼里,每每父親吵架,打架,他們都緊緊擁抱在一起,因為恐懼而顫抖,有時他們也會躲進海邊巖石洞中,借著蠟燭的火光取暖。
因為缺乏愛,又或許丈夫無法滿足自己的精神需要,又或許時常吵架打架的生活,讓母親厭倦,最終她鼓起勇氣,決絕地帶上育美,逃離了綠島。逃離的那天,她在顛簸的小漁船上,緊緊摟著女兒,仍然給她平靜地講著美人魚的故事,只是故事里的美人魚最終勇敢地游出了海面,來到了一個她未知的世界,她終于獲得了自由。
故事還在延續,因為母親不辭而別,對父親和哥哥也造成了極大的傷害,父親到死也沒有原諒她,哥哥也一直懷疑母親對自己的愛,他恨母親如此狠心拋下他。育美被母親帶走,但她也不開心,因為母親和作家有了婚外情,也懷上了作家的孩子,育美和哥哥因為母親而硬生生地分離,雖然和母親在一起,她并不開心,并且內心也積蓄著對母親的怨恨。于是兩個孩子都在內心里面因為童年的經歷,敏感又缺乏安全感。終于在那一天,母親臨盤在醫院生孩子難產再也沒有醒來。育美,一直在小排檔呆呆坐等,盼來的卻是母親的噩耗。父親并不知道母親死于難產,也不知道育美已經無依無靠,育美同學試探著打了電話給綠島的父親,父親卻因為對母親的恨,而甩下一句狠話:不要再打電話!她們倆個死在外面我也不管!這個無情的電話,讓育美最后一絲希望破滅,她被帶到了小琉球。
時間繼續推移,兄妹倆個最終長大。父親后來也沒有那么執拗,讓哥哥多讀書,哥哥后來成為了一個大學生。妹妹從小就有畫畫的天分,最終成為了畫家,交了一個拳手男友,拳手男友沒有打拳的天分,卻非常努力,因為長期打拳他的眼睛損傷,視力受損,被取消打拳資格。他想繼續打拳,教練告訴他不行,他和教練之間發生了沖突。而這個時候,育美也懷孕了。男友并不知道該怎么辦,他心亂如麻,不知所措。于是去海邊釣魚。育美這時卻在一輛大巴車上,漫無目的,她也在內心掙扎,是留住孩子,還是放棄,因為她并不確定男友是夠愛她,夠承擔責任。生活總是充滿了奇遇,她坐的大巴,鄰座是一個孕婦,因為車爆胎,車急速剎停,孕婦提前生產。她做了一回助產的志愿者,看到小生命的誕生,她禁不住流下熱淚。而這時,男友打來了電話,說,育美,我愛你。
男友在海邊釣魚,在幻想中出現了一個老者,也在釣魚,他和老者聊起來,聊到他的童年,他的父親是一個海員,長期跟船航行,在他的記憶中似乎只在小時候見過父親,后來就再也沒有在海邊等到過父親,是父親送他去打拳,他希望成為父親期望的人,于是拼命打拳。當他對著幻想中的父親絮絮叨叨一番之后,似乎終于得到了解脫,內心積郁也舒散了。于是,他打了電話給育美,說,我愛你。
哥哥育男也是,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他因為臺風無法趕回到綠島進了一家酒吧。一杯又一杯的雞尾酒喝下后,他醉了,在睡夢中他夢到了他的母親,母親仍然開著一家小排檔,母親和自己對著話。母親問他,如果一個母親縫了一個手包給兒子,兒子會不會喜歡?他說,他會珍惜一輩子。他盯著母親的臉,眼淚留下來,也許他終于明白母親對自己的愛,小時候,那一件又一件手縫的衣服,手包,等等,若不是母親的愛,是什么呢?
育美和男友終于在一起,育美生下了他們的孩子,叫小海。她出一本手繪的書《送小魚回家》在他辦讀者見面會的那天,在書店,哥哥育男正好也在書店,但他讀到這本手繪,泣不成聲。他終于找到了妹妹,失散多年后他們通過《送小魚回家》這本書相遇了。送小魚回家里的每一頁,都是媽媽曾經帶他們做過的事,或者對他們說過的話,就像是通向彼此的密碼,當他讀起,密碼解開,直達內心。影片最后,哥哥輕牽起妹妹的手,輕輕問了一句:育美,你過得好嗎?
整部影片,沒有復雜的情節,沒有華麗的背景,有臺詞的人物大概10人左右,人物之間的對白也是簡單到平淡,每個人都收斂著,壓抑著,更多用肢體語言和臉部表情來表達,在看似平淡的鋪陳之下,卻能感受到主人公內心情感的波濤洶涌,當看到他們一個個和自己面對面,傾訴給自己聽之后,他們原諒了母親,父親,放下了內心郁結的那個“結”。母親自私嗎?一個女人,在一段沒有愛日復一日的生計的婚姻和一個不懂自己的男人,無法生活下去,她選擇了逃離,就像她口中的美人魚一樣最終逃離了海面。當他們兄妹倆在回憶中搜尋到,父親毆打母親的畫面,他們也許明白了母親的迫不得已。原諒了,于是寬恕了,寬恕了于是放下了,放下了他們終于可以重新再開始自己的新人生。
《念念》你看到了什么?我看到了原諒。
《念念》劇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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