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白涂

引子：

國慶節，剛去朋友圈旅游了一輪，回來安安靜靜的碼字。

原本想起個標題叫《尋人啟事之“靜靜你在哪里”》或者《靜靜你還認得我嗎》或者《當有一天你知道我曾喜歡你，你會拍死我嗎》之類的，算了，簡單點。

《喜歡你是寂靜的》，畢竟暗戀不能太囂張。

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呢？喜歡上女孩子這件事。

從小就不愛與男生講話交流接觸，但這不是喜歡同性的理由。

以前我有多恐同呢？初一的時候被朝夕相處的小姑娘抱著親了一口，然后我就轉學了，因為恐懼。

早知道多年后的我會彎成如今這般，當初就不會逃了。

小姑娘叫雪陽，但不是今天的主角，有機會以后再補個番外吧。

你有過長期堅持寫日記的年紀嗎？

年少時喜歡過暗戀過的那個人是否出現在你日記的每一頁？

多年后回首往昔，那個人還好嗎？

你，也還好嗎？

（不好，能借點錢給我不？）

高中三年我有一個很特別的日記本，因為它是四個本子里唯一帶了密碼鎖的本子。淺藍色的天空下是幾個面帶微笑的女孩兒。花哨卡通的封面蒙了些許灰層，擦拭。

拿在手里看了一會兒，試著去解鎖。天知道我已經25歲了，過了這么多年，那無數個打開日記寫下小心思的畫面像是突然被喚醒，一串數字清晰的浮現在腦海。

“咔噠”，開了。

時間跨度：2007年九月——2008年八月

仿佛同時也揭開了一段真相，盡管它已塵封多年。

我喜歡著一個女孩子——字里行間都在這么述說著。

而我，也是女生。

從哪里說起呢？

她比我高大概半個人頭。

她是雙子座，我是白羊座。

她眉眼彎彎，笑起來像晴朗天氣里的一絲清風。

她細手纖纖，是我不敢貪念的溫暖。

初次見她，是在宿舍。有她的母親，她母親懷里抱著她的弟弟。弟弟那時候還是個嬰孩呢~

一家人送她來上學，真羨慕。

我一個人扛著大包小包來到學校報名、找寢室，安頓自己。對于有家人陪伴的同學分外眼紅，忍不住多看了她幾眼。

如果說我是1號床，那么她最初選的靠右手邊近陽臺的下鋪就是8號床。后來她換到了3號床，我們成了“鄰居”。

我是個很精分的人，時而歡脫開朗，時而沉默抑郁。骨子里還是傾向于獨處吧。以前經常一個人去學校操場邊的看臺，爬到最后一排看著校外的世界發呆，享受孤單的時刻。

我不大喜歡與人傾訴。

“寢室臥談會。我問她們，暗戀，是一種什么感覺？靜說：“怕和他對視時的心跳，不由自主地想接近他。”室長說：“他笑，我也笑。他的一舉一動，我都會為之心動。”

第一次在日記中提到靜的名字，這一天是2007年11月26日，距離開學已經快三個月了。

“當覺察到這份暗戀的情愫之時，會覺得莫名的傷感。緣份是離天意很近的。遙遙的目光望去，不管后悔與否，那份感情只能堆積在心里。久了，成為一個塵封的匣子，緊緊地裝在心門。不愿別人去觸碰。”

寫這段話時，我只想到靜。”

我喜歡你什么呢？那時候不知道“壁咚”，也不知道“推倒”，純潔的年紀，每天能看到你就很開心了。

“今天看到靜挽著一個人的胳膊進教室。我的心里特別不爽，怎么回事？”

“靜今天好像生病了。”

“有的人相識一輩子也不會成為朋友。完了，我好像很在乎她？”

“今天午休，靜起床后拉著室長就走了，為什么不等等我？她們走得很快，我很失落。”

“還是遠離吧，越想靠近，越覺得難過。”

“她好像能和每一個人聊得熱火朝天，除了我。”

記錄著有她的點點滴滴，一轉眼我們開始分班，分寢室。

分別后才更加明白自己的心意。期待每一次不期而遇或假裝相遇。

“ 今天升旗儀式散會后，我們相遇了。禮貌性的點頭微笑，感情像是句號。”

“靜說如果我想她了可以向她借手機，開心。”

“今天中午靜沒有來，即使不是找我，我也希望能見她一面。我覺得孤單。”

“室長說我們很久沒有一起吃飯了。中午我們仨一起。今天我十六歲了。”

“在靜與室長之間，我真的覺得自己有點多余。”

“她的一舉一動完全影響著我的喜怒哀樂。我，是不正常了么？真希望能遇見一個男生，是不是這樣，我就可以對靜的關注少一點？”

“今天是兒童節，也是靜的生日。送了糖和卡片給她。”

“早上遇到靜，丹，還有室長。今天她穿得很可愛。她要邀請室長去她家玩。沒有叫我。”

“從來沒有一個人，會讓我看到背影就想去珍惜。可是，我遇到了你。”

“我，暗戀靜。不能讓她知道。”

……

但凡能輕易說出口的喜歡都是泛泛的喜歡，像喜歡夜間綻放的煙花，像喜歡街角那間花店，像喜歡冬末春初的一草一木。

但我說不出口。

等到今天我能說出來了，我已經，不喜歡你了。

后來你轉學了，不辭而別那種。

再也沒有聯系的可能，高考后我才有了人生中的第一部棒棒機，說成“不再聯系”，對我簡直太殘忍。

今天早上，我去了操場，草地上沾了許多露珠。冷冷清清的我一個人走。沿著跑道，穿著那雙你送的、被我磨得見底的球鞋。有一雙腳印橫跨草坪，痕跡鮮明。我脫了鞋，踩了上去，畫著桃心，想起了你。想哭。

喜怒無常總因你而起。但你走了，以后就不要再想起你。

《三生石》，你知道嗎，我已經會背誦全文了。“三生已過，來生，你還在嗎？”

咫尺又天涯，是我和她。

很長一段時間陷入對靜的念念不忘里，大概有兩三個月吧=.=

后來生活漸漸步入正軌，我的學習成績還是很渣，總在課上打盹。偶爾也會想起你。

“你離開這里快一年了。很多時候都會忽的想起你。穿鞋的時候，晚上冷的時候，看見有人和你有差不多身形的時候。

你的娃娃臉，你的甜甜的聲音，你的友好，你的真誠和可愛。從見你的第一眼，就忘不掉。我怕多年后找不到關于你的記憶，便一直回憶。

今天是2009年7月4號。

偶然癡漢般的想起你，你肯定都快不記得我了。

上大學的頭一年用的還是諾基亞翻蓋手機，好歹能上網登錄QQ了，看你零星的動態，開始“鮮有聯系”。

今天是2010年6月1號。你的生日。

再過幾天就高考了。好像放下了心中的一塊大石頭。

我想起了你。我一直在默處祝福著你，直到很久。

靜，你過得好嗎？

再后來你把空間關了。我只好去微博找你。大海撈針，算是“沒找到”。

知道你在哪里上大學，知道你學的什么課程，也知道你去國外念書了。

只是不再參與你的人生。

你還在聽Non ci sei嗎？網易云上有歌詞了，突然想到這個，和你分享一下。

2016

瑣碎的事情我自己都已經忘記了，再次翻看曾經記錄的文字，自己都忍不住笑出聲。

那么多的苦惱，現在卻完全體會不了。當時的心境，像天會塌下來，自己一定挺不過去。

一筆帶過的場景以為會永遠記得，現在卻怎么回憶都想不起來了。

盡管在日記里花了大量筆墨寫下對一個人的喜歡，但內心始終是掙扎的，逃避的，不敢正視的。

而且那時候的自己真是別扭又傲嬌，難怪人家不喜歡你，不和你做親密的朋友。

省略了很多片段。日記之所以是日記，最重要一點就在于它只適合一個人回憶，是珍藏的回憶。

靜，她有另外一個名字姓氏。

她在我的日記本里寫了一首小詩：

《燈塔》

? ? ? ? ? ? ——靜，10.22,2007

汪洋大海中一葉扁舟向燈塔方向望去

它多么想燈塔能看它一眼

只需一眼，它就能滿足地離開

燈塔的光照到了扁舟

它很措手不及

滿是慌張

對于忽然降臨的幸福

它選擇離去

汪洋上一葉扁舟悄悄地遠離了燈塔

你會看到這段故事嗎？

若有一天看到了，請不要大意地來撩我吧，說不定我會考慮重新喜歡你呀，從泛泛的喜歡開始。

你會如何回憶我，一笑而過或是很沉默？

這些年來有沒有人能讓你不寂寞。（肯定有啊，新朋友串起來都可以吃一頓燒烤了）

喜歡你是寂靜的。

嗯，你是寂靜的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