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殼》04醒來

王珍妮壓根不會游泳,掉入水中只是一眨一閉眼的功夫,所有的景觀都變了樣。看不見強子、陳瑞、哥嫂任何人在岸邊的場景,也聽不見除了回蕩在泉里的任何聲音。最非同尋常的是自己完全沒有嗆水,只身橫浮在水中,四肢狂動身體即不下沉,也不上浮。唯一能視的是,順著水面金光不斷向前的小金魚,小金魚每每向前,“王珍妮,王珍妮”的呼喊聲就如螞蟻上身般從后背和耳朵涌來。

“啊!救命呀救命呀!”王珍妮奮力喊道,但沒有掀起任何回應。

“金魚金魚,是你在說話嗎?”珍妮又急促追問道。

“是的,是我。我還是殼”,說話同時,小金魚已經游到珍妮眼前,當著珍妮直視自己的對對眼,眨眼間就吻了珍妮的額頭一下。珍妮只覺額頭一涼,眼睛緊張的一閉。

這一閉一睜,周圍的環境面貌又換一次!王珍妮驚呆了,現在她全身行頭都是干燥溫熱的,沒有一絲水痕,人正站在杜鵑神木前面大概5米遠處。神木雖傳聞年逾500,但并不參天高大,和上山所見的杜鵑灌木不同,杜鵑神木為喬木,樹干枝節盤繞百態,自有仙風道骨。杜鵑葉兒簇擁環生在每一從花團之下,花團由眾多五裂粉白小花聚生而成,葉花枝并和,在群山掩映的絕密藏身處也生有妙意。

然而珍妮可顧不上欣賞花木美好,環視周圍,“四面開放是草坪,右后方還有接壤山坡連接,可通往別山,便于逃走。”王珍妮本能想到。深吸一氣,珍妮撒腿就往右后方跑去,不停大喊“哥哥姐姐你們在哪呀?”但還沒跑幾步遠遠,眨眼一瞬,場景位移,她又回到原處。跑了好幾次都是這樣的結果,珍妮無可奈何,有些著急,還在想怎么辦才好。四面就傳來洪亮聲音。

“王珍妮,我是剛才的金魚——殼。我說話,你聽著,別多問,也別害怕。你走上前來,看看這杜鵑木,有什么特別嗎?”

珍妮走向前去,倒是冷靜,仔細觀察之后道“樹就是樹的模樣,要說非有什么不一樣的話,樹木四角掛了風鈴。”

”對的,你感覺四面有風嗎?”殼追問道。

“有。”珍妮答。

“那風鈴為什么不響呢?”

“不知道。”珍妮淡淡說。

“這小孩,你不知道想想嗎?叫你別害怕你就不害怕嗎?”

“嗯。”

“嘿!好吧,現在需要你仔細聽,風鈴四只分別掛東西南北方。現在需要你從東面風鈴處出發,用手摸神木一下,在吐一攤口水。接著到南面,也重復摸木和吐口水,依次走完4方。環繞重復3次,對了,一定要順時針走動。”

“可是我分不清方向,順時針又是什么?”珍妮問。

“東南中西北,分別對應了木火土金水,青赤黃白黑。東青、南赤、中黃、西白、北黑,你再看鈴鐺是否不同顏色?綠色的是東,紅色的是南。”

“懂了,白色的是西,黑色的是北,那順時針呢?”

“聰明,順時針,就是鐘表走動的方向,秒針是怎么轉動的,你就怎么走。”

“知道了,我開始了,對了,我能問為什么要這么做嗎?”珍妮問。

“少說話,多做事,你爸媽沒教過你嗎?”殼反倒教育。

“沒有說過,那按你的指示做完這些,我能回家找到強子他們嗎?”

“可以。”

珍妮聽到能回家,便按指示行動起來,就在吐下最后一灘口水的時候。耀眼的黃光從神木根部四散開,東南西北方也各顯現青赤白黑光,射得珍妮睜不開眼。風鈴也“鈴鈴”響起狂風卷動的樂音。接著只聽到群山間傳來的震耳的聲音。

“王珍妮,謝謝你,我是殼,五行屬土,風鈴響動之時就是你給我解除了封印,我是你這個胎兒的守護者,你出生多土,我們屬性相投就來守護你了。今天你遇到我的事情不要給任何人講,算作我們的承諾。你同意嗎?”

“同意”

“那么干脆?”

“嗯。”

“那么送你回家吧。”說罷,轟一聲巨響,漫天遍地都是白光,珍妮視野暗了。

王珍妮再睜開雙眼,只見強子和媽媽守在自己跟前。媽媽差點哭了,眼里包著淚花開心道:“醒了醒了。醒了就好,就沒事了。”

“珍妮,對不起。”強子低著頭。

“誰叫你不拉穩了,對了,我怎么回來的?”

“陳瑞哥哥去救的你,你劃下水面,一直撲騰,越撲騰越下沉,陳瑞哥哥一個健步跳入水中,鉆到水里給你拖出水面帶上岸。阿嫂看你嗆了水,一看還沒呼吸,然后,就親了你,看到你又有了呼吸,我們趕緊下山。聯系了阿姨,都到醫院看你來了。”

“哦。”

“珍妮,對不起。”

“哦。”

這一晚,王珍妮躺在病床上睡不著,整件事情讓她不能消化,珍妮始終想不明白自己看見的是什么,到底是沉入水中做了夢,還是真的遇到了怪事情?如果確實不是夢境,那個自稱殼的家伙不是說要守護我嗎?那為什么沒有看見他呢?珍妮一直蜷縮在床上暗自揣度。

映月鎮的另一個小孩——強子,在珍妮入水后,也思考很多。那天情況危急,珍妮被撈出來的時候都沒有了呼吸。強子著急害怕都哭了,“是自己害珍妮這樣的!”強子這樣想,害怕珍妮真的出事,都怪自己,于是他心里暗下決心,要是珍妮醒來,以后一定要補償和保護這個小女生。

對于幼年的人,很多事情的印象是模糊,珍妮也一樣,現在距離怪事件的發生已經2個月,怪事件的經過越發朦朧,對珍妮來說,很多畫面不像日常生活中該有的片段,想把這事情想找人傾訴,似乎沒有人愿意傾聽,“還是不要說,這是一個承諾。”珍妮腦海浮出這樣的思考,多次緘口不言,殼再未出現,讓珍妮快要把跌入水后的情結判定成夢。但殼真的是夢嗎?珍妮倒想是存在這事情的,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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