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語?雍也篇》|| 居敬而行簡

6.2仲弓問子桑伯子,子曰:“可也,簡。”仲弓曰:“居敬而行簡,以臨其民,不亦可乎?居簡而行簡,無乃大簡乎?”子曰:“雍之言然。”

譯意:仲弓問孔子桑伯子這個人怎么樣,孔子說:“這個人還可以,他辦事簡要。”仲弓說:“居心恭敬嚴肅而行事簡要,像這樣來治理百姓,不是也可以嗎?如果態度馬虎粗疏,又以簡要的方法辦事,那不是太簡單了嗎?”孔子說:“這話你說得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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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聞中子桑是個隱士,有魏晉之風,率性瀟灑。魯國人,與孔子同時代人。西漢劉向《說苑·修文篇》記載:孔子見子桑伯子。子桑伯子不衣冠而處。弟子曰:“夫子何為見此人乎?”曰:“其質美而無文,吾欲說而文之。”孔子去,子桑伯子門人不悅,曰:“何為見孔子乎?”曰:“其質美而文繁,吾欲說而去其文。”

從上文看出,孔子和子桑伯子對彼此的品質都是非常認可并贊賞的,質美,內在品質好,自身涵養高。但子桑伯子“無文”,極簡主義者,也不講究禮儀。孔子禮儀周全細致,認為君子行為文質彬彬。兩人都希望能夠去勸說對方影響對方。故事也很有趣,雙方弟子相互看不慣,各自有各自的主張,都認為自己的老師是對的,而各自的老師也在盡可能地去影響同化對方。

所以當仲弓問孔子這人怎么樣時,孔子就說,這人是不錯的,辦事很簡要。仲弓對這樣粗略的回答并不滿意,就此發表了一通言論,“一個人平時自居于敬,嚴謹用心,行事簡約,政事簡明,以此治理百姓,不也可以嗎?而一個人若對自己要求簡單隨意,再行事簡約,那就恐怕就太簡單了吧。”由此獲得了老師的贊許。這段話的中心就是居敬行簡與居簡行簡的不同。

居敬行簡,內心里重視行為里慎重,辦事果斷簡要,這是儒家思想的精華所在。這個簡是以敬為前提的,居敬對自己要求嚴格,以敬畏之心來面對萬事萬物,無論做任何事都要認真嚴肅。這里強調的是一種工作態度,把事情放在心上,積極主動地去對待需要處理的工作事務,有強烈的責任心事業心。而行簡是一種工作方法,擇其要者而為之,在諸多頭緒中能抓住重點,化繁為簡。在政事中居敬而行簡是一種高尚的道德修養,如歐陽修居官,“凡歷數郡,不見治跡,不求聲譽,寬簡而不擾,故所至民便之”,做到了事不煩而民不擾,這是為官者的個人修養的體現,也是愛民的具體表現了。

居簡行簡,心里面只圖簡便,做事簡單粗略。為官治民時,若是對轄下事務心不在焉,對百姓們不用心,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處處只求眼前,生怕多事,那這就是不認真不負責的一種態度,百姓也必將為之受牽連。

兩種生活態度,兩種行簡的境界。也提醒大家日常事務不要總是把簡單的事情復雜化,而是盡量把復雜的事情簡單化。數字中直線是距離最短的一條直線,現實生活中,簡單的方法往往是最好的解決之道。太過復雜繁瑣的管理制度與審批程序,往往給工作造成很大的困擾與不便。

小時候自己種瓜草時,總是心急怎么還不長大還不結瓜,時不時地去灌水,時不時地撥出看下是不是生了根,當然,不管是瓜果還是花生無一例外地早早被折騰死了。現在花圃里移植草木的時候,多是連帶樹根處的土一并挖出,移植到位后適量澆水,很快花木便成活了。

順從自然的天性,不去多余地妨礙它,反而它很容易就存活了。這就是簡,運用最合理簡明的方法來處理各種事務。冉雍的這般高見實在是務實的工作作風與高超的領導藝術的匯合,無怪乎孔老夫子盛贊其“可使南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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