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卷著塊,黏膩而沉重。水汽死死附在我的皮膚上,壓得我有些喘不過氣。我用水抹了抹頭發,隨便套了件背心,找了條墨綠棉麻長褲,將腳塞進一雙黑底暗紅花紋的布鞋,叼著煙,出了門。
就算天氣再熱,我也不愿意穿個沙灘褲露出一腿的毛,我揚了揚臉,瞥見毒辣的太陽,心里一陣煩躁。
側臉滾下一粒汗珠。
我走到附近的攤兒上,要了碗餛飩,邊吃邊像在蒸桑拿,那酸爽,真是帶勁兒。
我把碗一甩,凳子一踢,轉身就走。老板趕著上來找我要錢,我惡狠狠瞪著他,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說:“老,子,沒,錢。”
我看著他的臉變得有些扭曲,想發作卻又縮了回去,一副膽戰心驚受盡委屈的模樣。
“算了算了,就當請你吃的。”他打了個哈哈,彎了彎腰。
我心里覺得好笑,從褲兜里摸出一把票子,點出一張,塞到了他手里。
他的臉皺縮得像朵菊花,扭捏著翹了翹嘴角。
我看到他那古怪的樣子差點沒吐出來,立馬跳開,往工作室走去。
光線依舊充足,空氣凝滯,沒有一絲風。工作室的鐵門半開,銅銹碎了一地。小黑探出一只腦袋,沖我樂了一下,然后漫步過來蹭我的褲腳。我蹲下來撓它的小脖子,它舒舒服服地發出“咕嚕咕嚕”聲。
我抬眼看了看天,天重得似要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