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那天選讀的庫普林的三個故事中,最后是“神醫”。試一試,用我的方式,講給你聽吧。
我,一家之主,本來有一份體面的工作,后來因為生了一場病,不但把家底耗光了,還丟掉了工作。家里養育了幾個小孩,暫時就靠老婆打點臨工,全家艱難地活命。以前住在的地方是哪里,現在都想不起來,反正這會,臨近圣誕節了,我們是住在黑冷濕的地下室。
兩個男孩都在念小學,家里的事他們可以幫手。女孩還只有點點大,需要媽媽的奶水,趕上又生病了,整個家的氣氛很是不好。之前我們還有個大些的女孩的,就是因了生一場病,后來沒了。大概這一切的一切,都源自我生的那場病?或者還有生那場病之前的別的?
這天傍晚,我從外面回到家,兩手空空。本來,我出門是打算找點小錢的,不管是賺到還是借到,我們想著是要靠這點錢來續小女孩的命。她媽媽也想法了,寫了一份信給到我以前的東家,想要求人家多少給點照顧。結果等我回到的時候,得悉也是一點著落都沒有。
看著這黑冷濕的屋子,感到的是死氣沉沉,與其待在里面,還不如走去外面,好些。于是,丟下一句:我再去找找辦法。我就又從屋里走了出來,其實我也沒哪里好去,倒是走在外面就不用面對那些也就讓自己多少感受輕松一些,走啊走,漫無目的,在公園里坐下。
怎么辦?感覺自己就處在陷阱里面,沒了希望。感覺一家人待在那地下室里,就像一群野豬掉進了陷阱里,仰頭看天,不知如何出去,眼見著只能等死。或許,我找個地方,把自己的性命了結了,倒更撇脫一些?天有些黑了,并越來越黑,我的思緒也越來越黯淡。
公園里,沒有什么人走動。公園外面的街道上倒是燈火通明,好一派節日氣氛。不知什么時候,來了個小老頭,像個紳士,他手里拎著一些禮品袋,他走近了我坐的地方。他開口了,問能不能在我邊上坐下。我挪了挪屁股,空出更多一些,好讓他可以坐下歇歇腳。
他坐下了,說了聲謝謝。我沒有理他,還在琢磨著我如何從自己的困境中脫身。我有注意到他在偷偷打量著我,我沒有理他,或許他對人比較有興趣,他想要找我說會話吧?果然,他開始自言自語起來,說是就要到圣誕節了,他去給認識的小孩準備了一些禮物。
他這些哪是什么自言自語?就像是專門說給我聽的。聽到這些,我一下子來氣了,朝他大聲囔道:是啊,你還能給這個那個小孩買這樣那樣的禮物,可是你知道嗎?我家里都揭不開鍋了,肚子都填不飽,命都快沒了,我這會只想找個地把自己埋了進去圖個清靜。
他聽了我的囔囔,就靜靜地盯著我的臉看著。過了一陣,他又開口了:你別急,把你的故事說出來,我聽聽。這下倒好,一肚子的苦水,順著他的這句話,從我的肚子里往外倒出來。講了我怎么生病的,生病之后怎么治病,怎么把家業給敗了、把工作給丟掉了。
講到最后,我說的是今天,如何出去想要找點小錢給小丫頭治病。聽到最后,他大喊了一聲:幸虧你遇到了醫生,我們趕緊走吧。說完,他就站起身來,讓我在前面領路。看那架勢,想來他是位醫生,大概他有辦法給小丫頭治病。不管怎樣,他和我看到希望。
我領著他來到了我們家。他脫去了大衣,身上穿一件很有些穿舊了的外套,他過去看了看、摸了摸小丫頭,就轉過身來,對我們說話,他給我一點錢,叫我出去買點吃的,又寫了一張紙條,叫我去藥店配一些藥。他讓她媽媽找鄰居借來劈柴,把灶火點燃燒水。
他用熱水毛巾給小丫頭擦了擦臉和身子,又告訴她媽媽回頭要怎樣怎樣做。這時候,我也從外面采辦回來了,他又告訴她媽媽回頭要怎樣給小丫頭用藥。他又寫了一張紙條并壓在盤托下面,說是讓我明天去請某某醫生來看小丫頭的病,說是他晚點會跟那醫生說。
然后,他就起身,走去穿上他的大衣,走出去了。我們都有些措手不及,我趕緊站起來,跟在他的身后,我只想到了對他說一聲謝謝,并想要問到他的大名,好讓我們在日后可以念著他的名心存感激。他丟下一句:哎,你怎么凈想些沒用的事,趕緊回去吧。
后來,我去請來了他說的那個醫生,那個醫生來了,很客氣,也不肯收我們的錢。對啦,我們本來沒有錢的,后來我們在那盤托下面的那張紙條下面發現了幾張大票子,當然是那人悄悄地留下的,就像他先前塞給我一些小錢,讓我采辦藥之外,買點吃的填肚子。
后來,小丫頭的病很快就好了。后來,我們再也沒見過他。說來也奇怪,轉眼之間,在三周之內吧,我們家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她媽媽的身體也變好了,地下室不再是那么黑冷濕,好像有陽光穿透了進來,那個本來像陷阱的地方升到了地面。
可以說,就在他來到我的身邊、聽了我的故事、去到我們家之后,我們家發生了徹底的變化,咸魚翻身的那種變化。毫無疑問,這似一個奇跡,就像他是一位天使,帶來了好運,帶來了上帝對我們的眷顧。我們能說什么呢?除了懷揣總不會被忘記的那份感恩:有關于他的故事,在我們家世代相傳,我想在我的那些久遠的晚輩們聽來,就像是一個童話。
你陪我去溯溪,或者說我帶你去看那真的瀑布。來到水邊的時候,你靜靜地坐在那里,用一根樹枝在水里畫著。我在你邊上,一面說就這么坐著聽聽溪水聲很好,一面催促著你起來跟我一起往前去。你抬頭看過來:干嘛要往前去?是啊,你問的很是,就這么坐下靜聽其實很好,可我告你的是每一次我都忍不住不斷往前趕去。
雖然我最喜歡的就是這水聲,我還是莫名其妙地一個勁往前去。雖然我覺到讓你待在原地享受這水聲就很好,我還是用行動牽引著你跟我一路往前。我能夠覺察到我的那種魚和熊掌都想得到的懷想,我以前告訴過你,看一個人不要看他說什么,要看他做什么。
就像,我嘴巴上跟你講要往東去,我肚子里可能同時在想著往西去,晚點我站起來了,我朝西走去了,可能什么也沒說。你不必驚訝,你大可以判斷我更傾向于往西去。我們走到了那個大本營,那是我們在溪間行走的終點,然后我們走上了山路,畫圈回去。
天就要黑了,我心中當然有些急,我的嘴巴在不停地巴拉巴拉,你在不停地提示:你怎么這么多話?我告你這就像喝醉了酒的人。你問:你喝醉了有這么多話?你這是丟給我一個訂正的機會,我又告你這就像一個人喝酒喝得有些多但還沒有醉。你大概判它對?
你總在喊著:等等我啊。我聽了停下來,回頭看你,雖然我就在你前面不到兩米的位置,你的視線之內。走到一處,你大聲喊:看那月亮,我聞聲看過去,什么都沒看到,以為你在逗我玩呢。你停在那里抬頭看著,往你在的位置回退一些,真的,月亮在云中。
你覺到那個畫面很美,真得很美,很快那畫面就沒了。還有一個是我們覺到幸運的,那是在我們走到山腳之前,路邊,我看到一只白皮黑斑的狗趴在地上,我指著它告訴你,我上次遇見的那只大狗就像它,然后我哇的一聲大叫,因為我看到了箱里六只黑狗仔。
邊上坐一位小男孩和一位婦人,她被我的喊聲驚到,看過來,眼神在發問,我看向她,指向后面的高處,說我先前在那里看到過它們。她笑了笑,知道我說的是什么,點了點頭。我把它們拍下,領你往前走去,看著你說:想不到這么巧,感謝你帶來的好運。
在那大本營處,我坐在了上次那婦人坐在的位置。指向左邊,告你有一位男子坐在這;指向右邊,告你有一位男子坐在那。我看向面前的臺面,有幾顆花生和一棵紅棗在,伸手我撿起一顆花生,剝開了往嘴里送。你大喊:怎么,可以?我把這顆花生送進肚子。
然后,告你:你就別吃了,若是這花生有人下了藥,你也不至于中毒。我把這個臺面掀起,看了看下面都有什么,因為我好奇那些人吃火鍋的時候,是怎樣生火的;因為你好奇不是說山里不讓生火的嗎?沒看出什么來,倒是讓那顆棗子滾落了下去、不見了。
我把剩下的三顆花生拍下了,你覺到驚訝:拍這個做什么?我沒吭聲,你不知道,我拍下的同時,想到了一個詞:三生有幸。我拍下的同時,想到了以前去參加一位的婚禮,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件舊事,好像就是抓了一把混有紅棗的花生,那意頭是:早生貴子。
忠何罪以遇罰,亦非余心之所志
---2023年01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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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寫的文字,在20220802的這個早上,想起來要以卷積的方式與新的文字交織在一起。過往隨文的附圖,就不去管它了,去掉好啦。對于自己而言,最有味道的,始終是文字。一天一篇吧,讀一遍,修訂下錯別字(若見到)。)
我看到了?2020.02.03
聽到外面的鳥,唱得歡著,睜開了眼睛,見到了亮。稍稍地再躺了一會,輕輕地爬起,連同書本和手機。時間還挺早,這時帶小黑出門的話,怕弄醒了她。去到陽臺,站立在那,聽聽公園里的鳥叫,看看公園里的樹木。陽臺上,自己右手邊的那棵橘子樹,向上直指的頂端,就要頂到天花板了。
試著挪動一下,原地轉動著那個大花盆,讓那個頂端伸到了天花板外面去了。橫向斜伸的一根枝,擋在自己的目光和外面的天空之間。那根枝上有很多的像針一樣的尖刺,怕哪天那尖刺會傷著人,再挪挪。直到這根橫枝朝向了客廳.看上去基本穩妥了,再站了一會,決定把它和自己左手邊的鐵籠,調換一下。
把大盆換到了左手,連同它邊上的一個小盆。小盆里長了兩棵樹,一棵是橘子,一棵是紫荊。那個有草有魚的水桶,挨著大盆和小盆擺放,成了個三角。舒了一口氣,基本可以完工。站在那里,朝小盆里的樹木看去。在葉子的間隙,在一根小的枝上,靜靜地立著一只蟲子,那是一只小小的螳螂。太神奇了。
想要喊她起來看,見到房間里的窗簾還是拉起的,知道她肯定還沒爬起。又看了一會,注意力不在眼前的它,而是快速地回旋:先前自己有那么一兩次,帶回過大螳螂的,那應該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并且每次只是一只,而且放到陽臺的樹上之后,就再也沒見到過。這只小螳螂,怎么長出來的,在這陽臺?
左手的綠色覆蓋較少,右手的綠色比較充裕。出于為小螳螂考慮的緣故,把這個小盆重又挪回到了右側。只是,挪之前和挪之后,再沒能看到它的身影。雖然這會是很勤力地四下搜索著,找尋了一番。終于布置好了,地面也用水沖洗干凈了,站在了陽臺上,朝左邊看看,朝右邊看看,有一種小小的心得意滿。
站在陽臺那會,驚喜于看到了這個小螳螂的時候,想到的還有消失在陽臺上的。比如,帶回過一次又一次的小烏龜,每次也像大螳螂那樣是一次一只,結果是過不了幾天,小烏龜就見不到了蹤影。既沒有到處爬動的樣,也沒有只剩軀殼的樣。帶回過蟋蟀,也是一下子就見不到影子,但好像隔年還能聽到蟋蟀叫。
水桶里的那些居民,更是筆糊涂賬。最接近眼前的時日的,應該是里面有五位,第一位是自己買回來的最大的藍色小魚,第二位是她那天撈回來的最小的水色小魚,剩余三位就是買回來的居中的紅色小魚。水色小魚入住的頭一天,就失蹤了;紅色小魚入住的頭一天,就一個個像是要凍死了,讓自己有點小后悔。
過了兩天,有一條紅色小魚,和那條藍色小魚一起,現出了身形。再后來,見到了那條水色小魚。再后來,見到了另一條紅色小魚。在見到第一條和第二條紅色小魚之間,我們見到了桶底躺著的第三條紅色小魚。它已經褪了色,它已經沒了命。她在看到了桶底的它之后,好奇地問道:它怎么身上沒有了紅色啊?
誰知道呢,也許它身上的紅色是染上去的?在小屏幕前,待了好一會,再去到陽臺,還是沒有找到那只小螳螂,倒是發現了她的窗簾已經拉開。趕緊推開房門進去,一面假模假樣地兇她:你這家伙,起來了怎么也不把門打開,躲里面看書?她嘿嘿地笑。一面分享給她:我在陽臺上,看到了一只小螳螂,你來看。
她迅速地跟出來,當然是看不到那只小螳螂的。她看到了陽臺上布置的變化,沒有說好,沒有說不好。坐下來后,她抬起頭問道:你以前帶回了的螳螂只有一只,這只小螳螂是怎么長出來的呢?我哪知道?等你長大了,你去解決這個謎題吧。放過小螳螂,蹲到水桶邊,去看那些小魚。到這會,我只見到藍色小魚。
她伸著頭,探向水里,她說她看到了一條紅色小魚,接著她又說她看到了另一條紅色小魚。等她把頭收回來,我伸頭過去看,什么都沒看到。等后來,她回到座位上去,我一個人站在陽臺上水桶邊,我看到了水色小魚,它在水桶的邊緣,有時靜止,有時緩緩地游動著。這些小魚之中,它是最具野性的,稍有動靜,它就會迅即地游走。完成于2020年02月0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