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排樓房之間,有一個通道,幾乎每天從那過身。那兒,長了一顆銀杏樹,小小的,因為這樹少見,所以多點注意。最近的一次見它,它的光溜溜的身子上,只掛著一片,發(fā)黃的葉子了。稍前的一陣雨過后,這僅存的一片是否還存在?再之前,是兩片并列地在那。想來,這一片是也要落掉的。
水桶里三條的紅色小魚,最近的一次見到,已經(jīng)只剩一條了,且只在水草叢中隱身,只有用棍子撥開水草,才能見到它的身形。先有一次,自己在屋里,聽到周周大聲叫嚷:它要死了。那會是傍晚,應(yīng)聲出來,到她的身邊,見到一條紅色小魚,躺在水桶旁邊的地面上,看上去,不知是死是活。
它剛剛還跳動了一下的。她嘴巴說著,手里捏著一張紙,看來是想用那張紙把它帶回水桶中。從花盆中,取了一片樹葉,插入到它的身體底下,把它投到水桶里,它快速地鉆入水草中,不見了。顯然,它是活的??粗⊙绢^,把她攏在懷里,恭喜她,感謝她,恰好是她的注意,救了它的一命。
再一次蹲到水桶邊,是她說她看到了那條水色的小魚,指給自己看,自己當時也看到了它在游。那條藍色的小魚已經(jīng)變得很機靈,人的靠近,它已經(jīng)會往水底跑。有時游上來的那條紅色的小魚已經(jīng)變得很機靈,人的靠近,它已經(jīng)會往水底跑。更確切地說,藍魚和紅魚,都變得比以前少露面了。
她往水桶里張望,說是看到了兩條的紅色小魚的尸體。自己把腦袋湊過去,讓她指,她只指出了一條身上還帶點紅的小魚,她說另一條她看不著了,她不確定她是不是看到了兩條。先前的那條紅色小魚的尸體早已經(jīng)變得全白了的,應(yīng)該不是這條,先前的那條的身體,暫時沒見著,它到哪去了呢?
站在水桶邊,我跟她白活:也許,它被其他的魚給吃掉了。我懷疑是那條藍魚和其他的紅魚,把它啃得精光了。猜歸猜,還是順手取了一根棍子,把那些水草撥弄一番。見著了,那條待在水桶的下半?yún)^(qū)域的紅魚;見到了,最先躺下的那條紅魚的完整的、幾乎沒有啥顏色的身體。先前的白活純屬胡言。
一場雨過后,小公園里,冷冷清清。陪著小黑在轉(zhuǎn)圈圈,見到了兩朵杜鵑花,很水靈地矗立在綠色的背景下,葉面上的水珠反射出的些微的光芒,讓她們顯得很精神,讓從她們身邊走過的自己,能夠在心里咯噔一下,被觸發(fā)了什么。然后,念著她們,再轉(zhuǎn)上一圈,特意地在她們眼前停下,靜靜張望一陣。
回來后,站在陽臺上,靜靜張望著那棵茶花樹上的幾顆花苞,這里三顆,那里三顆,這六顆已經(jīng)注意到有很久了,眼下是在另一處好像又冒出了三顆,念著六和九的數(shù)字,想象著她們或會在什么時候綻放,覺到挺美的。前年抱回來的,有很多的花,去年只有三兩朵,根據(jù)大年小年大年的變換規(guī)則,
今年該是大年了。就是不知道,它們會在什么時候開。咦,不對啊。那兒分明掛了一朵完全綻放的茶花,只是她的面孔朝下,像是害羞似地,躲在了樹葉的后面??吹搅怂谀莾?,大聲地喊周周,她正在屋里的窗臺上看書。應(yīng)聲,她跑出來,看到了她。很歡喜的發(fā)現(xiàn),很疑惑自己先前怎么沒注意到。
這棵茶花樹,兩年里長了好像也沒幾片葉子。每一次見到尖尖的葉芽,出現(xiàn)在枝椏之間,感覺就跟見到花苞差不多。透過這些新添的新葉,可以獲悉到它在默默地穩(wěn)健地活著,這感覺挺好:每一次,看到嫩綠的新葉,突顯在眾多的表面蒙著灰塵的老葉之中,就像看到了一個新的生命,在慢慢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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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周惠來,完成于2020年02月1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