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然聊賴的在家躺著。其實吃藥加外敷她沒兩天就能下地溜達了。不過史明蘇看她腿腫得厲害,白白嫩嫩的大腿青紫交加,怎么看都讓人產生心有余悸的錯覺。
這種時候就看出哪個閨蜜關系更近一些啦。
岳婷初二初三回了娘家,走了親戚就領著自家寶貝帶著大包小包的零食上尹然家了。
瞧著尹然那看起來慘不忍睹的腿唏噓,“叫你白。你說你要黑點還至于看起來這么兇險嗎?”
尹然欲哭無淚,“這玩意兒是我能說了算的嘛……”要是夏天可能看起來還能黑點,大冬天的,她想找個地兒曬黑點都不行。
二爺跟寶貝兩人自己在客廳玩,看電視,玩手機,看平板,或者看書,玩玩具。岳婷跟尹然在房間里各自一臺電腦玩起了網絡游戲。
晚上史明蘇回來跟二爺一起收拾屋子,等第二天反復再繼續。史明蘇笑罵尹然,“在家待著都能這么嘚瑟。”
尹然不以為然的哼哼。
初八。
岳婷從別處討了一副柺來給尹然,歡蹦著說要去看電影。看完電影還要去新開的一家餐廳試試口味。尹然哪用杵柺。不過為了讓岳婷放心,換好衣服,她乖乖杵著柺下樓,上車。
到了電影院,尹然被人山人海晃花了眼,沒想到一位工作人員見尹然杵柺,熱情的扶著她從殘疾人通道進了影院大廳。岳婷眨眨眼,領著孩子跟上。
等進了大廳,工作人員離開。尹然感慨,“原來此柺還有這般用處……”
兩人相視,無聲捧腹。
隼碩遠遠看著那抹消瘦的身影沒入電影院漆黑的大廳。滅了手里的煙蒂,頭也不回的對身邊的汪賢說,“你去護著她吧。別讓她受到波及。”
憐香惜玉?這不是隼碩的作風。
到底是他把她拉進的這個漩渦。她想抽身,他怎么可以不成全?
不成全又怎樣?看她去死嗎?要是換做別人,他不知道自己會不會也會這樣躊躇著做不了決定。但面對她,總是能讓人于心不忍。
也許因為她的倔強,也許因為她的眼淚。總之,這個女人觸動了他。所以后面的事情既理所應當,也順其自然。
電影中途二爺去上廁所。他熟門熟路,尹然也沒太在意。過了十幾分鐘二爺還沒回來,尹然有點擔心。岳婷就說替她去看看。
岳婷前腳剛走,尹然就覺得有人在拉自己的脖領。
她順勢后仰,身后的人小聲耳語,“一會兒讓你朋友先走。阿碩去救你兒子了。”
等岳婷回來,尹然若無其事的笑著說,“我朋友剛打電話來跟我說在電影院遇見二爺了。兩人廁所巧遇,聊到這電影沒意思,就去一樓KFC了。真王八蛋的。”
岳婷嘻嘻哈哈沒當回事,坐下繼續看電影。尹然沒過幾分鐘就找借口開溜,“你先陪寶貝看電影,我去接二爺。一會電話聯系。”
“你那腿,能行嗎?”岳婷不放心。
尹然忍笑的模樣,“這柺不是你故意整我么?”
“嘿嘿……”岳婷呲牙笑。放她走了。
說腿不疼是玩笑。要說疼得有多厲害,也是撒謊。
她稍稍蹣跚的走出電影院,就見汪賢在樓梯口的陰暗面目不轉睛的盯著她。
她先去了廁所,淡定的喊了幾聲。匆忙出來又去大廳轉了一圈,然后略帶慌張向工作人員描述二爺的特征,問是否有人看見。接著,工作人員一邊安撫她的情緒一邊領她去控制室查看監控。
工作人員問了時間,調出監控,并沒有發現異常。請她別著急,接著用對講機讓其他人幫忙找找電影院其他角落是否存在遺漏。
事情有了開端,就有過程。結局不重要,重要的是讓需要知道的人知道她在找孩子就行。
她的電話在三十分鐘后響起。她迅速接起并不認識的號碼,電話那頭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
“尹然小姐是嗎?”
“是我。請問您哪位?”
“你兒子在我這里。”
“你有什么要求,請講。”聲音有點顫,但并不妨礙她的淡定。
“帶走了你的孩子我深感歉意。只要你聯系到隼碩,讓他來見我,我保證你孩子的安全。”
“毫發無傷嗎?你可以保證嗎?我如何相信你的話?”對于她的不信任對方并沒有多大的抵觸情緒。
“報警也沒有用,片警對我來說如同擺設。勸你還是不要做浪費時間的無用功。”
“我聯系不到隼碩,你會做什么?”
“我見不到我想見的人,您也不需要再見到你想見的人了。”
這種直白的威脅令尹然渾身發顫。
“我上哪兒給你找人去?我跟他一點都不熟好不好?”尹然氣結的聲音在狹小的房間開回蕩。
“我相信你會有辦法的。”那人掛斷電話,尹然不需要再打過去也可以確認那個號碼肯定已經關機。
岳婷打來電話求問何時一起去吃飯。尹然說有突發事件,吃飯的事情大概要取消了。岳婷沒有追問,互道拜拜,便掛了電話。
進了樓梯間,尹然背靠墻壁,抓亂了一頭長發。向汪賢要了一根香煙,點燃,安定自己的情緒。
“碩哥那邊有消息嗎?”
汪賢收起煙盒,“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尹然扔掉手里的香煙,雙手揪住汪賢的衣襟:“我兒子的命比你們任何一個人都要重要。他不能出事,不能……”
如果……
沒有如果。
尹然十分清楚自己的弱勢。任何如果都不可能成立。她想殺人卻不可能做到,何談威脅。
話不好聽。汪賢并沒有毒舌。單手按在她的肩上,“不用太擔心。阿碩已經鎖定疑犯了。”
“但愿。”
汪賢接了一個電話,帶著尹然去了一個偏僻的地方。
山坳不大一片空地,里面有一座木質的屋子。一看就知道是許多年前就荒廢的建筑了。
汪賢領著尹然打算從地勢平坦點的地方過去,沒想到尹然拖著傷腿不顧身上干凈整潔的風衣是否會粘上灰土,一手撩起衣擺,一竄就上了山包。兩步大邁,跨過水溝,便下了坡。
汪賢見狀也不廢話,緊跟她身后,帶她去見隼碩。
在這里見到尹然,隼碩并不稀奇。這個女人從來就不是嬌貴的溫室花朵,干點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出來,不足為奇。
“屋里會有什么設置和安排誰也說不好。他們具體有幾個人現在也不清楚。在缺乏適當的儀器和工具的時候,未知情況比所知情況要多得多。”
尹然面無表情的說了一句,“以為你怎么厲害,原來也不過爾爾。”
隼碩緊抿這唇沒有反唇相譏。他也清楚尹然是受了自己的連累,孩子才會深處險境。
“碩哥,發現異常。”
孔成不知打哪兒鉆出來,一頭草屑,看起來像只猴子。
“隼碩,我要進去。如果我兒子救不出來,我也要跟他一起死!”尹然突然做出決定,令在場三人措手不及。
“四姐,別沖動!”孔成瞠目結舌之后勸道。“二爺一定可以平安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