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問的是——你為什么費盡心機要我相信,你想娶的是英格拉姆小姐?”
“好吧,我假裝追求英格拉姆小姐,因為我想讓你愛我愛得發狂,也像我愛你那樣。我知道,要達到這個目的,妒忌是我能找到的最好助手。”這是簡和羅切斯特的一段對話,外表冷酷粗暴的羅切斯特對簡可說是一往情深,為了擁有簡,耍了些蠻有心機的可愛的小把戲,這只是其中之一。
他對簡的感情像父親體貼深情、像孩子依戀溫存、像朋友活潑幽默同時又像一個真正的情人一樣熱情如火。唉,怎么辦?我可能已經愛上他了!看完第一遍后,我又不知看了多少遍,我深深地陶醉于他和簡的每一句對話以及他們的每一次相遇,我不愿合上書,我覺得他簡直就是一個完美戀人——外表具有雄性美,但自己對外表毫不在乎,體貼幽默自信,就算曾有過混亂的情史但卻正好讓他更加懂得珍惜眼前人。當然,還有錢,我不會虛偽地故意不提這一點,而且它還很重要。就連這本書的作者,為了讓簡后來能坦然地重新站在羅切斯特面前,也給她安排了一筆意外的財富(一筆遺產)。當然,金錢和魅力是相輔相承的,少了哪一樣,都稱不上完美。
初識《簡.愛》,是在圖書館里,它靜靜的擺放在書架上,就像羅切斯特先生初次看到簡的樣子——“在干草村小路旁的臺階上,有個安靜的小人兒獨自坐在那兒。”拿起它,簡單樸素的封面,沒有多余的介紹,沖它是名著這一點,我把它帶回了家。
一直耐心的看著,盼望著羅切斯特的出現,但并沒有刻意去找,我喜歡偶遇的樂趣。直到到140頁,有一個人騎馬而來,撲通一聲摔倒在地,只是他不是羅切斯特——因為他假裝自己不是。至此,一段引人入勝極其美妙又曲折動人的愛情故事拉開帷幕。現在,讓我們來看看這位渾身散發著雄性魅力又可愛無比的羅切斯特先生吧。
用作者的話來說 ,大多數人會認為他這人長得難看。可是,在他的舉止中流露出一種不經意的傲慢,他的神態是那么從容不迫,對自己的外表是那么滿不在乎,對其他內在或外在品質上的力量,又是那么高傲自信。這一切都足以彌補他外貌上的缺少魅力,使你看著他,就會不由自主地被這種滿不在乎的情緒所感染,甚至盲目、片面地相信這種自信。這是羅切斯特的外表給人的印象。
整本書看下來,感覺羅切斯特先生太細心體貼了,照顧到了每一個簡可能感到委屈的時刻。他叫來了一大幫朋友來自己的桑菲爾德莊園,而且特別要求簡每晚都要出現在他和朋友們聚會的客廳,如果簡不來,他就要親自去請。這是因為他尊重簡,不讓簡感覺自己在他的朋友面前受到冷落和歧視,要知道,那是一個等級森嚴非常講究地位和身份的年代。在客廳里,簡總是力圖坐在一個隱蔽的角落,而羅切斯特也看似并沒朝簡的方向看過,但當簡有一次悄悄的溜走時,羅切斯特便跟了出來,問簡還好嗎?這些天在干什么?有沒有受涼?臉色怎么這么蒼白?他是擔心簡心里委屈,第一時間來安慰的。
在他們的婚禮上,有人揭穿他已經是個結過婚的人。在這種對他來說不亞于天崩地裂的時刻,他沒有忘記一直緊緊的握著簡的手,直到帶領眾人到他的瘋妻面前,開始搏斗。后來,簡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開始痛苦的思想斗爭。天快黑了,簡忽然想起這一整天,自己什么都還沒吃過,想起自己在房間里待了這么久,竟沒有一個人來問問她怎么樣了。她哪里知道,羅切斯特就一直守候在門外。他承認自己蒙騙了簡,但那是怕她性格中存在固執,怕會過早引地起她的先入之見。深情的告白,固執到倔強甚至強硬的挽留,然而,簡去意已決。第二天天不亮她就悄悄地離開了桑菲爾德莊園。
一年以后,簡因為擔心羅切斯特,就又重新踏上了去桑菲爾德的路,但是桑菲爾德已被燒的面目全非一片狼藉。一番周折后簡終于又站在了羅切斯特面前,但是他已眼瞎手殘。這有什么關系?他是如此的深愛著簡,當知道站在眼前的這個人是簡時,那瘋狂的喜悅勝過了一切,他還不忘問簡,“那你并沒有死在哪個溝壑里,淹沒在哪條溪流中?你也沒有面黃肌瘦的流落在異鄉人中間?”他用了面黃肌瘦這個詞,可見他是多么多么真真切切擔心簡的處境。如果你看過這本書,知道簡在身無分文的情況下都經歷了什么,或者你也曾身處困窘之境,你一定會像我一樣淚流滿面的。
愛一個人是帶有痛感的心理體驗,你看不得他受委屈、痛苦,你為他想得很周到。如果你覺得他受委屈了,你就會想要去安慰他,時時處處為他擔心,像擔心自己的孩子。羅切斯特就是看不得簡受委屈,但凡可能產生委屈的地方,就有來自他最動人的安慰。
羅切斯特最有魅力最可愛的一點我覺得是在他和簡以后的生活中,他在要求簡為他做事時,并沒有感到痛苦羞慚,也沒有感覺沮喪屈辱。他是如此真心地愛著簡,要和她生活在一起的強烈愿望戰勝了一切包括自身殘疾以后的自卑,因為他知道簡也是如此的深愛著他。
他雖然外表看起來相當嚴肅,巖石般的額頭,嚴峻地緊閉著的嘴唇,但是有時候說話相當風趣,和簡的對話聽起來簡直是一種享受。來,聽聽在故事快要結束時,他與簡的一段對話吧,很好笑的。
“那么,這個圣約翰是你的表哥了?”
“是啊。”
“你老是提到他,你喜歡他嗎?”
“他是一個很好的人,先生,我不能不喜歡他。”
“一個好人?那是不是說這是個五十來歲的品行端正、值得尊敬的男人? 要不那是什么意思?”
“圣約翰只有二十九歲,先生。”
“還年輕,像法國人說的那樣。他是不是一個身材矮小、遲鈍平庸的人?是不是那種僅僅好在沒有罪過,而不是品行出眾的人?”
“他積極勤奮,不知疲倦。他活著就是要做一番偉大崇高的事業。”
“可是他的腦子呢?也許有點差勁吧?他本意不壞,可是聽他講起話來,你只好聳聳肩吧?”
“他說話不多,先生,但一說就切中要害。他的頭腦是一流的,雖然不容易打動,可是很堅強。”
“這么說,他是個能干的人了?”
“確實能干。”
“是個很有教養的人?”
“圣約翰是個博學多才的學者。”
“我記得你說過,他的舉止不合你的口味——古板自負,一副牧師腔。”
“我從來沒說起過他的舉止;不過,除非我的口味太糟,要不他的舉止是很對我的口味的,他文雅,安靜,有紳士風度。”
“他的相貌呢——我忘了你是怎樣形容他的外貌的——是個粗魯的教士,差點讓白領帶勒死,踩著一雙厚底高幫皮靴是不是?”
哈哈,一個處于嫉妒中的人僅就是說出這番話嫉妒的話也早已戰勝了他嫉妒的對象。
世上沒有人能指望得到比簡更深摯的感情。因為這是虛構的,所以它如此美好動人,而于我們的生之現實來說,這既是海市蜃樓般的存在,也是沙漠中的甘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