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戀

1.

阿欣發現自己喜歡上了班上的一個男生。

他叫阿文,是瑤瑤的男朋友。

一切都起源于一個夢。

一天晚上,阿欣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在那個夢里,她和阿文是戀人。

若要形容當時的情景,兩人可謂是赤條條來去無牽掛。她感受到人類最原始的欲望在胸腔內涌動,他們的身體緊貼,他們至始至終沒有說過一句話,不過行動已經代表了一切。

夢醒了。

阿欣嚇出了一身冷汗,如果這是真的,那她不得被班主任扒掉一層皮。

她才高二。

2.

瑤瑤今天不開心。

話說昨晚,一個女生從睡夢中驚醒,發現自己趴在教室的課桌上,四周是黑漆漆的一片,“救命啊,我被鎖在教學樓里了。”邊向窗外喊著話,同時準備站起身來逃跑。

一只手抓住了女生的手臂,安慰道:“別怕,我也被鎖在教學樓里了。”

話音剛落,教室的各個角落瞬間被燈管處散發出的光亮給填滿了。全班人的視線都集中在這倆人身上,不,準確的說是那只手上,只他兩人的視覺暫處于緩沖期。

阿欣拉拉瑤瑤的衣服,瑤瑤轉過身。

“你在搞什么?才停了幾分鐘的電。”

“那你們為什么不出聲呢?停電了還這么安靜!”瑤瑤一把甩開抓著自己的手。

“因為班主任在呀……"

瑤瑤的臉為了緩解瑤瑤過度的壓力很自覺地選擇性抽搐。

一言不發。

瑤瑤乖巧得轉身埋頭寫作業。

如果目光可以殺人的話,那么瑤瑤相信自己此刻已被來自講臺處的兇器虐殺了上萬遍了。

“叮叮…"下課鈴聲一響,整個班級立即進入戰時模式,槍聲,炮火聲,哭聲,喊聲,不絕于耳。

瑤瑤總算舒了一口氣,再次趴在桌上。不過這次她沒有睡覺,而是仔細打量起坐在她身旁的這個男生,即剛才那個和自己一起犯傻的二貨。

剛開學沒多久,位子是最近才調的,她還沒怎么和這個準同桌說過話。

察覺到有人在關注自己,阿文將頭轉向瑤瑤,展開一張盡可能和善又帥氣的笑臉。

誰知嚇得瑤瑤一驚一乍的,立馬低頭寫作業。作業呀作業,你真是世界上最好的掩飾工具,每當瑤瑤看到劇中的人用看報紙來打掩護時,她的嘴角都會輕輕勾起,露出一個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我把作業借你吧真是,傻子都看出來了。

這就是兩人的初次接觸,瑤瑤對我說。

3

對于共同犯傻的同伴,人們總是倍感親切。自那次后,兩人相談甚歡,之后的故事想必各位已經猜著了。

沒錯,經過一番利弊的權衡,兩人決定來場日久生情的戀愛。

只是不巧,兩人精神戀愛的地基還未打牢,正碰上了“嚴打”時期。

據班主任所說,因近日校園內抓獲了幾對早戀“犯罪嫌疑人”,遂要求全體班級于今日必須召開主題班會。

瑤瑤所在的高中對早戀問題一直抓得很緊,應該說,在他們眼中,早戀的同學就相當于潛逃的罪犯,而他們不僅是盡職盡責的警察叔叔,還是公正嚴明的法官大人。

班會課上,班主任義憤填膺,控訴著早戀行為中女性的各類“不檢點”舉止及思想。

“你圖個什么?不就是圖男生那點錢嗎?缺錢來找我,找年級主任,我們一定會給你想辦法!”

“你爸媽辛辛苦苦供你上個學,圖個啥?圖你新年給他們帶個兒子回去?”

“你知道這種行為叫什么嗎?下賤,不要臉….."

班主任仍在繼續進行著偉大的教育事業,企圖用語言喚醒女同學們墮落的靈魂,拯救迷途的羔羊。

瑤瑤低著頭寫作業,淚水打濕了整張紙,用鋼筆寫的字迅速變成一團團的小烏云,雨水澆灌著烏云,烏云愈發膨脹,引來更多的雨水。瑤瑤發現自己可以拿下諾貝爾獎了,竟然發現了這么了不起的反科學現象。

4

阿欣和阿文在交往。

剛知道這個消息時,全班人都覺得不可思議。不過這也無關緊要,大家的精力都放在高考和自身處理不完的瑣事上,哪還有時間管別人閑事!

瑤瑤已經退學了,成績不足以應付高考,父母讓她拿個高中畢業證就夠了。

不過阿欣和阿文的故事要比這更早一點,話說阿欣在某個春天的晚上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后,每天一有機會就瞅著阿文,阿欣覺得自己簡直莫名其妙。

在此之前兩人毫無瓜葛,除了對方是自己閨蜜的前男友,可是他們當初談戀愛時,她連個傳情書的機會都沒有啊!如今,她越看眼前這男生,越覺熟悉而親切。

腦中不禁閃現出一段奇異的情景——

阿欣走上前去向阿文施禮,抬起頭來搭眼一望,心中頓時大驚,暗道:“好生眼熟,倒似在哪里見過一般。”

阿文打量阿欣良久,方開口笑道:“這個妹妹我見過的。”

阿欣揚手對著自己的腦袋一拍,大白天的做什么白日夢。

回過神來,準備繼續觀賞她的“文哥哥”,剛定位了目標,發現對方正看向自己這個方向,阿欣慢悠悠得別開目光,像只是不經意間望見了一塊景,看到了一個人。

再說那阿文,近些天來早已察覺有人對他心懷不軌,此人對目光極為敏感,不過一盞茶的工夫,已將那“奸人”定位,挑眉一望,竟是個神情呆滯的女孩子。

此后兩人眉來眼去,竟也進行了一段持續時間高達一年的精神戀愛。

5.

“我認真想了想,如果我們還要在一起的話,那么日后我每天都得給你打電話發消息,你也得給我打長途發短信,我們約會見面得去坐高鐵坐飛機,我得時不時得在兩個城市間奔走,我想見女朋友時得打開電腦自動接受輻射.....所以相比起和你分手,我覺得后者實在太輕松了。”

大學開學前,阿文給阿欣打了個電話,兩人正式分手。

不過阿文漏說了一點——如果我還要繼續和你在一起的話,我看到有意思的女孩子就不能動心思咯。

阿欣聽說我喜歡寫故事,把她的故事告訴了我,要我為她寫一個故事。

只是故事的結局我比她清楚一點。

阿文碰上了在同一個城市打工的瑤瑤,兩人再次墮入愛河。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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