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安靜的坐在這里,為舅舅守靈。
這件原本嚴(yán)肅的事,早已變得庸俗不堪,所謂守靈,不過是無可奈何的煎熬。
而我,只想誠心的為舅舅守靈。
坐著,追憶舅舅留在我腦海里的點滴印象。
其實也不需要追憶,舅舅留給我的所有印象,幾句話就能說清楚。
無論是過年過節(jié),還是平時去我家,舅舅都穿著一件破舊的軍裝,騎著一輛叮當(dāng)作響的二八式自行車,樸實的面容上帶著憨厚的笑。
舅舅帶給我們的東西,永遠是地里的土特產(chǎn)。
干累活,舅舅永遠沖在最前面,
吃好吃的,舅舅永遠躲在最后面。
他不愿意麻煩任何人,身體健康的時候,他甚至把自己的骨灰盒都準(zhǔn)備好了:一個用四塊木板釘?shù)哪竞凶印?/p>
那骨灰盒我們當(dāng)然不會用,我們花八百元給舅舅買了一個香樟木的骨灰盒。
但是,用木板給自己做骨灰盒,到底是憨,是癡,還是無兒無女的無依無靠呢?
今天,我誠心誠意的,以兒子的身份,為舅舅守靈,我希望舅舅能感應(yīng)到,他并非真的無兒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