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前不久,在小區綠地散步,映入眼前的是一戶人家的陽臺,拉著窗簾但依舊燈火通明,時不時從窗簾另一側傳來歡聲笑語,里面一定是一家人,一桌菜吧。
黑夜給了我一雙黑色的眼睛,讓我站在樓下看著聽著別人溫馨溫暖的場景。
在北上廣,大概壓死年輕人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就是房子吧。
離開了熟悉的故鄉,離開了熟悉的家鄉,熟悉的被窩,不管外面的世界有多炫麗多彩,你都格格不入。
幸福的生活就是吃著家鄉的早點上班,下班十分鐘后能吃到可口的家常菜。現在看來,在外拼搏的年輕人們,要求其實很簡單,只是想高強度工作后能有一個落腳地,能有一份安全感。
02
剛來上海的時候,認識這座城市是從租房開始的,房東會在地鐵口等你,然后開著小電驢載著你欣賞一路風景,七大彎八大拐后爬樓看房。每次看房都會驚動那些即將合租的室友,他們對房東的舉動已經習以為常,更多的是從上到下打量我的樣貌。
那種感覺很奇怪,中國人自古以來就有先來后到的道理,他們會以一種“你闖入他們生活”的態度來和你接觸。
第一間房,合租屋,三室一廳。我住的是一間小書房改裝后的臥室,離次臥很近,和隔壁房間小情侶認識,是從他們吵架開始的。
那天,房門第一次聽到敲門聲,打開門,是個男孩,男孩委屈著拿著手里的單反相機對我說,“嗨,哥們,我的鏡頭被弄糊了,你這兒有清洗劑嗎。”
他們不是一天兩天吵架了,時而大嚷時而大笑,我就這樣在半醒半睡中度過了一個多月。
03
和室友合租,自制上下鋪。
入住的當天就不太順利,和房東砍價許久,最終也就砍了100塊,住上下鋪是因為那時剛畢業,無奈老板給的工資已經嚴重低于魔都基本保障工資,為了站住腳,我們需要上下鋪來維持。
木制上下床,架子很單薄,室友踩著上床,會傳來令人不安的吱呀聲,但也還好,睡覺的時候不會太寂寞,室友會和你喋喋不休討論一天的工作。
隔壁住著兩個大姐姐,一個是銷售,一個是設計,很愛笑,很健談,做銷售的姐姐回家較晚,每次到家總會敲開我們的房門,哈哈大笑著說,我今天的西裝好看嗎?
朝南的窗戶另一面下正好是縱橫交錯的鐵軌,每當黑暗降臨,夜深人靜的時候,老式貨車的嗚喊聲總會刺穿玻璃,把你從美夢中拉出,然后一眼空洞的看著窗外;也會帶你從夢魘中逃脫,醒來慶幸還好只是個夢。
黎明時分,小區昏黃的燈光散發著蒼白的冷氣,還有消失在霧氣中的趕車人。
04
迷茫找房,終于找到一室戶。
暗自慶幸好不容易一個人清凈,時間的蔓延像極了一雙巨大的手掌,蓋住了我,也遮住了雙眼,居住在這里的人好似一個個睡在時光膠囊里,每天固定起床、晚歸。
久而久之,這一整棟樓就好像一艘飛向遠方星系的飛船,我們都住在救生艙里,外面鋪滿了平行世界,里面是一望無際的山谷,有山,有水,有食物,還有希望和夢想。
每到周末,窗戶對面總會有一扇朝外大開的窗戶,里面的世界對我充滿了好奇,寬敞的臥室里,坐著一個女孩,俊美突出的五官,完美的臉型,白皙的皮膚襯托著淡淡桃紅色的嘴唇,黑色齊膝的長裙,雙手永遠捧著一本書,眼神里透露著求知的欲望。
每到夜里,這艘宇宙飛船的上空被一間間救生艙柔弱的燈光照亮,外面的星星煥發出迷人的光亮,疲憊的我躺在床上,在這里,我獲得了和孤獨對抗的決心,和向前繼續匍匐前進的動力。
在大城市里,我們都是擺渡人,正因為匆匆而來,所以我們嘗與孤獨為伴,在每一條街道,每一座樓房里,都有我們停留的身影,就算有了房,又能怎樣?
離開了年少時歡呼雀躍的小區、街道,送行的人永遠在遠方為我們守候,把一路的夜光裝進了一桌的飯菜里。
晚安,早點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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