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想寫寫童年時候?qū)τ诟赣H的印象。
說來懺愧,沒有什么好的記憶,印象最深的就是他把媽媽從家里打到院里(那時候還是在老家),媽媽驚慌竄的景象,媽媽背后觸目驚心的鞭痕,我和媽媽躲在姥姥家時看到他的背影,他昂著頭,像極了一只打贏了仗驕傲的公雞。
再大點就是我自己在柜子旁邊玩,差不多四五歲左右的樣子,自言自語的說著些什么,突然一個枕頭砸了過來,腦袋磕到了柜子上面,現(xiàn)在還記得那時的感覺,生疼。再然后就是我不知道犯了什么錯誤被他暴打,抓著頭發(fā)抽耳光,記得那還是七八歲的樣子,不記得原因了,只記得媽媽使勁的拉開他,他又開始打媽媽,這樣的記憶很多很多,打我打媽媽。唯一還算得上溫情的記憶就是,差不多上一年級的時候,我問了他一道數(shù)學題,被他奚落了一番,也不是不教,拐著彎的罵人,從此我就再沒問過他什么問題,直到現(xiàn)在,我仍然排斥他所有的語言。
其實我對他這么多的壞印象,我的母親功不可沒,從小我的母親總在我面前說我父親的不好,從小我就在心里種上了一顆他暴虐冷漠的種子,隨著我母親日復一日的澆灌這枚種子日漸發(fā)芽壯大。我也經(jīng)常聽身邊所有人和我說,你爸媽吵架都是因為你,我開始懷疑自己,變得敏感多疑,感謝我的男朋友治愈了我。
很可笑,知道我最害怕的事情是什么嗎?最害怕我的父親給我打電話,每次他給我打電話就是他和我媽鬧別扭需要我協(xié)調(diào),說實話,小時候為此受了不少的心理折磨,隨著年紀的增大,也看開了一些事情,他們的這些事情也就漸漸不再參和。但還是會怨恨,憑什么你們之間的矛盾非得讓我來解決,我一個孩子知道什么!
再大一些,我對他的印象慢慢變好了一點,開始有一點理解他。轉(zhuǎn)折點出現(xiàn)在我從赤峰回來那年冬天,我差點被他打死在家,半夜兩點,他給我的男朋友打電話讓他過來我家,說出的話不堪入耳,也驚動了我男朋友家里人,我男朋友來后,他不分青紅皂白開始暴打他,真的是暴打。我不知道那一晚我是怎么過來的,我想跳下樓了結(jié)我這一生,也做好了永遠和男朋友分手的準備,當時真的是一點求生意識都沒有。我終究還是膽子太小,但凡我再任性一點再膽子大一點,我就不可能在這里打出這段話,也慶幸我那晚沒有徹底結(jié)束自己的生命,現(xiàn)在我和男朋友仍然很恩愛,那件事情并沒有對我們造成太大影響。但是也徹底杜絕了我對我父親心靈上的靠近,徹底開始對他失望并且只有名義上的父子關(guān)系。
還有一件事,壓在心里很久了,今天索性一股腦寫出來吧。不記得具體時間了,只是模糊的記得那是一個節(jié)日,我的父親,母親,三姑在餐廳在嘮家常,我和我妹我姐在臥室里玩著些什么。也怪自己耳朵平時明明很背,偏偏在那個時候聽到了不該聽的話。她們在討論著關(guān)于孩子的話題,我媽也分享了她的感受,她說她就覺得大孩子不親,她更親二女兒,還有些什么我忘記了,唯這一句話我記了很多年,我知道的,我一直都知道,從小就知道,但是你為什么不避著我說出這句話呢。還記著的就是我姐姐同情的看著我,招呼我繼續(xù)玩,她們看了我一眼,沒有繼續(xù)這個話題。
是的,我知道,我也不想爭什么,只求下次說這些話的時候別讓我聽到。我的妹妹上高中我媽唯恐她吃不飽,每個月問很多次有飯錢沒有。我上高中的時候呢,媽媽不會想到我沒錢吃飯嗎?因為我是跑校,身上常年一分錢都沒有,每天晚上餓的要死,一塊錢一根的火腿腸我感覺就能救了我的命。因為兒時的經(jīng)歷,我?guī)缀醪粫臀业母改阜窒砦业氖虑椋词桂I死了也不會和他們說,因為說了沒用。現(xiàn)在我的父母又有什么理由讓我有什么事都和他們商量呢?初中高中的時候我就開始兼職賺錢,現(xiàn)在我的妹妹,18歲,高三,做個煎餅我媽都要怪我沒有回家給她做飯,說來也是可笑。
把這些寫出來只是心里憋的慌,因為除了我的男朋友沒有人愿意聽我講這些,權(quán)當發(fā)泄日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