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快樂的像個小女孩一樣的蕓,此時卻怎么也快樂不起來。是一串鑰匙影響了蕓的心情。
在車庫的壁櫥里,偶然的,蕓發現了一串來歷不明的鑰匙。很明顯的是一串家庭用的鑰匙,一把防盜門的,一把應該是入戶門的,還有一個就是車庫的遙控器了,剩下一把說不清是哪里的,或許是家里什么箱子柜子的鑰匙吧。
問題是,這串鑰匙不是蕓家里的,那會是誰的呢?老公濤跟蕓一樣老家都是外地的,當地沒有親戚,也沒有親密到可以登堂入室的掌管著人家家門鑰匙的朋友。
那么問題來了,是誰把這樣一串鑰匙放在蕓的車庫里呢?不是蕓,更不會是上高中的女兒,三口之家,排除了娘倆剩下的就只有濤了。
想起老公,蕓的心里有一些小甜蜜。濤工作好,人雖然不是一等一的帥哥,但是所處的工作環境讓他白凈,富態,在姐妹們面前也是拿得出手的。關鍵是,濤疼老婆在閨蜜圈里是出名的。都人到中年了,多少女人都從男人手心的那朵花,淪落到黃臉婆。而蕓卻從手心里的那朵花,升級為手心里的寶。
單位里她離家最近,卻是被老公接送最多的,下雨怕淋著,刮風怕吹著,從同事們艷慕的陽光里,蕓感受著自己的幸福。就是這樣一個體貼入微,愛她疼她的老公,又是從哪里弄出這么一串鑰匙呢。蕓的心里忽然就一緊,一種不詳的感覺層層包裹了她,難道老公在外面還有一個家!
養小三?這個念頭一旦閃現,就像魔鬼一樣揮之不去。仔細一想,又不對,養小三是需要錢的,濤雖然工作好,工資高,但卻是個清水衙門,沒有什么好處可撈,而工資卡都在蕓的手里,他沒有額外的款項在外面養個小三。或者,那女人不圖錢,也未可知。
亂了陣腳的蕓,拍拍胸口努力讓自己鎮靜下來,她需要理理自己的思緒,好好的想想,該怎么應對這突如其來,也許的變故。
按住狂跳不止的心,她在心里分析著種種可能。敢把家里的鑰匙給濤,起碼能說明兩個問題。
第一,倆人的關系已經不是一般的好。若是逢場作戲的一夜情,恐怕連家在哪里都不會透露,而如今連鑰匙都給了,豈不是說明,倆人感情已到了一定的地步。要是一夜情也就罷了,蕓一向自詡是一個豁達大度的女人,對于男人偶爾把持不住犯一點小錯誤,她覺得不是不可以原諒的。但是如果雙方動了感情,那就另當別論了。
第二,能輕易地把鑰匙就這樣給一個男人的女人,應該是家里沒有男人的管束,才敢這樣放肆吧。換言之,對方是一個單身的女人。
想到這里,蕓不禁寒顫。這就不難理解,老公不用錢來養小三的理由了。對方單身,這是放長線釣大魚啊,她現在不要錢,是要慢慢的套牢這個男人,然后把他據為己有。有一天,濤成為她的老公,那么他賺來的錢,必然理所當然的都歸她來支配了,好有心機的女人啊,
蕓不由的在心里揣摩起那個假想敵的心理。
我該怎么辦呢?此刻的蕓,忽然覺得是如此的無助與軟弱。她掏出手機,想給姐姐打個電話,讓姐姐給出個主意,打開通訊錄,忽然又覺得不妥,就這樣憑一串鑰匙就蓋棺定論,是不是有些魯莽,姐姐身體也不是好,還是先別拿這些望風捕影的事來讓姐姐操心吧。
放下電話,蕓的心里還是亂的沒有方向,要不跟閨蜜說說吧,讓她幫忙分析一下該怎么辦。重新打開手機,點開微信,手指停在閨蜜的名字那里,又是不動了:冒冒然的發布這樣一個丑聞,真的好嗎?閨蜜會怎么看,怎么想。要強的蕓,不想成為朋友眼里那個可憐的人。
再一次合上手機,蕓呆呆的坐在車庫里一個小馬扎上,她覺得自己需要好好想想該怎么辦。
離婚!這個念頭,忽然的闖了出來,從小蕓就是驕傲的,她覺得女人不該卑微的祈求愛情,既然他有了別人,那就放手吧,她不能忍受跟別人分享老公的愛。孩子,孩子必須要跟媽媽,這是最重要的,再難再苦,也不能讓孩子落到后媽手里,她仿佛看見女兒變成可憐的白雪公主,在惡毒的后媽面前,瑟瑟發抖。不,堅決不能讓女兒去受那樣的苦。一定要帶著女兒。
可是,雖然蕓也有工作,但是收入太少,家里的一切開銷都是靠濤的。蕓的工資,除了逛街買衣服,化妝品,朋友相約一起吃個飯,已是所剩無幾。要供女兒上學,加上倆人的生活費,那是斷然不夠的。
說到離婚,既然我成全了你,那我也要為孩子跟自己多爭取一點利益了,房子得要,還有孩子到大學畢業的學費跟生活費濤的出,孩子大學畢業以后,能自力更生了,日子就會好起來,娘倆都有收入,就不怕餓肚子了。想想那凄慘的境地,一向養尊處優的蕓不禁潸然。這樣做成全了濤的出軌,也成全了自己骨子里的清高與傲氣,蕓忽然覺得自己很悲壯。有壯士斷腕般的豪情。
就這樣,蕓呆呆的坐著。腦子卻在天馬行空的想著離婚后的種種,眼淚就那么流一會,停一會。
不知道過了多久,“你不上去,在車庫坐著干什么,到處是蚊子。”老公的聲音,突兀的打斷了蕓的思緒,看著眼前這個人,蕓忽然的就有些恍惚,不知道該愛他還是恨他。“哎呀,你在哪拿的這串鑰匙,那天我在樓下撿的。急著出去吃飯,就放壁櫥去了,回來把這事忘了,你沒聽說誰家丟鑰匙了?”
蕓低頭看看手里的鑰匙,在看看老公,整個人就像懵了一樣,什么也說不出來。
“哎,大媽,你沒聽說有找鑰匙的呀?我這撿串鑰匙不知道誰家的。”濤攔住買菜回來一樓的張大媽。“鑰匙?我看看。”老公把蕓手里的鑰匙遞給張大媽。
“啊呀呀,我可找到了,你說說我這個腦子,打破天找不到我這串鑰匙了,就尋思不知道放哪去了,原來是掉了。人老了不中用了,濤,真謝謝你了哈。”
看看絮絮叨叨邊走邊把鑰匙裝進口袋的張大媽,在看看漸沉的夕陽,蕓不禁失笑,天還沒黑呢,這是做個什么夢“老公,趕緊的回家做飯,七點半,我還要跳舞去呢。”
蕓輕快的挽起老公的胳膊,倆人甜甜蜜蜜的上樓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