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華小詩
waiting story club是一間小酒吧,歐洲的古典風格,墻上掛滿了歐美的著名歌手的照片。入門就可以看見酒吧中央的矩形吧臺,吧臺四周是一些散座。
酒吧有很多老式物件,比如滄桑的舊橡木桶,紅色的搖桿式電話機,古式的銅綠色摩托車,老式的英文鉛字打印機,銹跡斑斑的古銅色圓號,歐式的褪色大皮箱和鋪在上邊的袋鼠毛皮。。。。。。
酒吧里燈光昏暗,有客人的桌子上都有一個盛水的圓杯子,杯子里的水里飄著點燃的凹形蠟燭。
第一次進waiting story club就被它的氛圍吸引了。
由于是一個人來,所以就選擇了坐吧臺。
調酒師很讓人意外,是一位很中性的美女。她的眼睛潮潮的,像總噙著淚。她短發,香頸修長,上身穿著緊身吊帶背心,下身是寬松的嘻哈牛仔褲。
“先生,請問你要什么酒?”
“美女,我既不是老師,又不是醫生,干嘛稱呼我先生?”我故意調侃道。
“那我該怎么稱呼你呢?”
“看我秀氣的臉額。”
“帥哥——,請問你要什么酒呢?”調酒師笑著,“帥哥”故意拉長了音。
“美女你給推薦款雞尾酒唄。”
“稍等,帥哥——”她又故意拉長音。
這時,酒吧里放起老鷹樂隊的《加州旅館》。
調酒師拿出一個雞尾酒杯,這種杯子較花哨,圓形,上粗下細,粗細間有很明顯的分層,杯口不內收。
“這叫瑪格麗特杯。”調酒師說。
“那你調的酒的酒名就叫瑪格麗特嘍。”
“帥哥很聰明唔。”
我沖她一笑。
調酒師拿出一淺碟,撒上一層鹽。
然后她拿出一個青檸檬,切出一片。
她用檸檬片在瑪格麗特杯杯沿抹了一圈。
調酒師將被子倒扣在淺碟上又拿起,這樣杯口就沾了一圈鹽。
“真美。”
“夸我么?”調酒師問。
“說杯子。”
她笑著瞪了我一眼。
“龍舌蘭一盎司”,調酒師用纖巧的手調弄著,“君度一盎司”,“青檸汁兩盎司”,“糖漿半盎司”。
她將以上材料倒入搖酒壺,加入冰塊,迅速搖動。
先雙手,后單手,簡直像在跳舞。
搖勻后,她將搖酒壺中的酒倒入瑪格麗特杯中。
酒與杯結合簡直像搖動的橙玉。
最后,調酒師又切了一片青檸,落入杯中,畫龍點睛。
“瑪格麗特,請慢用。”她將酒推到我跟前。
“真美。”
“夸我還是說酒?”
我們相視而笑。
“這酒怎么喝?”
“先輕喝一口,再添一口鹽,然后一飲而盡。”
我按其喝法飲盡,剛入口時酒味火辣,但瞬間被青檸的溫柔沖淡,像初吻一樣,開始是猛烈的心跳,而余味是長長的溫柔。
“感覺有股愁思。”我說。
“你很懂酒額。”
“我很少喝洋酒。”
“我很少喝洋酒。”
她看了我一眼,“那你和這酒有緣。”
我淡笑。
“想知道這款酒的故事么?”
“既然有緣,洗耳恭聽唔。”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人,發明了一種酒,名叫瑪格麗特。”
我盯著她好一會兒。
“完了?”
“完了。”
我一陣愣。
她不住地笑起來,像一杯剛調好的瑪格麗特清透。
“開玩笑了,如果想聽,下次再來唔。”
“很會營銷嘛。”
? 我們又相視而笑。
? 最近學習一直不順,心情很不好。
這一天下起了雨,我撐著傘,一個人在馬路上踱步。不知不覺間,走到了waiting story club門口。
想起那個調酒師,我走了進去。
可能由于下雨的原因,酒吧人很少,吧臺空余一人。
老遠就看見她沖我笑。
剛坐下,她就推過一杯調好的瑪格麗特。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來?”
“預感呢。”
我淡笑。
“你心情不好。”
“你怎么又知道?”
“先喝酒吧。”
我喝著酒,看她擺弄各種洋酒和各色杯子,不禁說出:“真美啊。”
“是說酒額,還是夸我?”
我不答只笑。
“瑪格麗特的故事還沒講呢。”
“沒忘。”她說。
“瑪格麗特的創作者是洛杉磯的簡.杜雷薩,瑪格麗特是他的妻子。”
“瑪格麗特是位絕世的美女,特別是她那雙眼睛,像是世界上最清澈的湖水。”
“簡·杜雷薩和瑪格麗特恩愛無比,他們的愛情像夏日一樣火熱。”
“瑪格麗特和喜歡吃咸,盡管簡·杜雷薩不喜歡,他還是每噸餐飯都加很多鹽;簡·杜雷薩很喜歡品酒,瑪格麗特就為其創作了很多雞尾酒。”
“一天,簡.杜雷薩創作了一種酒,名為瑪格麗特。”
“完了?”我問。
“完了。”她隨后抿嘴偷笑。
我知道她又要吊我胃口。
“我的心成功被你賺走了。”
“故事一次性聽完沒意思啦。”
“我們是朋友了吧?”我問。
“嗯。當然了。”
“朋友的名字我總該知道吧。”
“菲菲,你呢?”
“小詩。”
不知不覺間,我迷上了waiting story club,是迷瑪格麗特酒,還是迷瑪格麗特故事呢?
第三次進waiting story club,還是一個下雨天。
剛坐到吧臺,菲菲又將一杯瑪格麗特推到我面前。
“你又預感到我今天會來?”
菲菲俏皮的一歪頭,沖我拋了個笑臉。
“接著給你講故事吧。”
“嗯。”
“1926年的一天,簡·杜雷薩和瑪格麗特外出打獵,他們快樂得享受著狩獵的快樂。”
“他們看見一只鹿,簡·杜雷薩瞄準了它。”
“‘砰’一聲槍響。”
? 瑪格麗特意外倒地。
“簡·杜雷薩還沒來得及開槍,而別的狩獵者的流彈卻誤中了瑪格麗特。”
“瑪格麗特中彈身亡,簡·杜雷薩痛不欲生,從此郁郁寡歡。”
“1949年,全美雞尾酒大賽舉行,冠軍作品正是由簡·杜雷薩創作,為紀念他的愛人,命名為瑪格麗特。”
“瑪格麗特雞尾酒剛入口讓人覺得濃烈,象征著簡·杜雷薩和瑪格麗特熱烈的愛情。而隨后青檸汁的溫柔,代表者著簡·杜雷薩深深地哀思。而杯口的鹽巴,是因為瑪格麗特生前特別喜歡吃咸的東西。”
故事講完,菲菲本來潮潮的眼睛更加潮濕了。
“真美。”我說。
“是說故事,還是夸我?”
我仍不作答。
“愛情真是個奇妙的東西。”菲菲說。
“像瑪格麗特酒,五味俱全。”我說。
“愛情都是悲傷的么?”菲菲說。
“像瑪格麗特余味般的哀思么?”我說。
“故事講完了,你還會來么?”菲菲說。
“故事完了么?”我說。
由于一直忙著考試,已經一個月沒去waiting story club了。
我一直想著瑪格麗特味道,還有瑪格麗特的故事。
? 考完試的當晚,我又來到了酒吧。
? 令我失落的是,菲菲不見了。
我的心像瑪格麗特的余味,有種淡淡的哀思。
“請問你是小詩么?”新來的調酒師問。
“嗯。”
“稍等。”
調酒師熟練的調好一杯瑪格麗特,推到我面前。
“這是菲菲送你的。”
“她在哪?”
“她離開了,去銀行工作了,哪個銀行我就不清楚了。”
我沉默。
“這是她留給你的紙條。”調酒師遞給我。
我打開紙條,上面寫著“不是每次都能預感你來,而是每次都調好瑪格麗特等你,有緣人。”
我突然明白,我迷戀的不是瑪格麗特酒,不是瑪格麗特的故事,而是調瑪格麗特酒、講瑪格麗特故事的人。
我挨家銀行找尋。
半個月后的一天,在一家銀行門口,我看到了熟悉的她在銀行窗口辦公。
她依舊那么美。這是我一直想夸她的。
我推開銀行的門,抽了一張序號,坐下。
“請A520號到二號窗口辦理業務。”
? 我心里一陣很激動。
她一見我,石化了半分鐘。
“你好,帥哥,請問你辦理什么業務?”
“儲蓄。”
“存多少?”
“我想把我的心存你這里。”
她抬頭看著我,笑的像瑪格麗特。
愛情也是甜蜜的。
“存多久?”菲菲說。
“一輩子。”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