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你喜歡那個叫作89的女孩

她活到現在早過了而立之年

可是身體和心靈都是孩子

長不大，即使聽見槍聲

也不知道什么是殘酷與血腥

有一天我看見了她蒼老的容顏

親自對她說，我更喜歡你

現在的面容，優雅，沒有煙火氣

有著不問世事的達觀和通透

我更愛你備受摧殘的面容

即使你厭棄，不看一眼

連我背后的土地都憎惡

連同我的血肉，骨骼與信仰

但是，不離不棄，甘心

做你的仆人，不為外人知道

守在你的高閣之中

為你喂馬煮菜擦洗身體

她沒有說什么

轉身離開春天的田野

帶著淚水與我不知道的情緒

在她的記憶里

那時的夕陽是紅色和黑色交織

我的形象也停止成長

我開始失去記憶

有一天我終于打開了

她臨走時遺留的黑色盒子

里面有玫瑰花瓣

已經干枯，那是她初戀的象征

還有一截黑發，被干草捆綁

兒童的花園，玩著奔跑的游戲

根本不理會機器與饑餓

成長破土而出，來不及問候

你把青春留給古老的歷史

剩下自己，沒有性別的姑娘

我在襁褓中，迎接你的遠離

因為多年后我會愛上你

刻骨銘心，盡管不曾謀面

你的笑，你的牙齒，在夢中

都十分耀眼，還有干裂的嘴唇

然而我的記憶逐漸老化

在以前就已經人事不知

你我遠隔重洋，形同陌路

直到我娶妻生子，如你所愿過上了

平凡人的生活

有一天我即將老去

有一天我收到你的信，你說

這么多年，我依然愛著你

這封陌生的信，晚了十年

才走到我的眼前，可是太遲了

無人開啟，布滿了歲月灰塵

你在地面，看見它燃燒在風中

灰色的蝴蝶，輾轉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