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白玉堂吧 吧主 天下有雪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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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過,也看過很多寫玉堂的同人文,無論是穿越也好,原創也好,只要是有感情戲的,玉堂大多被描寫成一個不太懂女人心,不知道怎么哄女人,不明白女人為什么哭,或者根本就對女主的感情毫無察覺,木訥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
以上綜合起來可以用四個字概括——不懂風情。
那么原著里玉堂真的是不懂風情嗎?他真的是潔白如玉,純真無邪,仿佛不食人間煙火,猶如謫仙一般的人物嗎?
某雪的回答是:錯,而且是大錯特錯!
首先玉堂何等聰明,加之又身處古代這個早熟的環境,二十歲的年紀,哪怕還沒成親,該懂的也早就懂了。尤其他不但懂男女之事,對于人情世故也并非我們一貫以為的懵然無知。(因為再開標題麻煩,所以某雪這兩點一并說了。)
第三十三回“真名士初交白玉堂美英雄三試顏查散”里,讀者很容易被其中風趣的對話,大段玉堂點菜時的情節所吸引,感嘆其對美食的精通與講究,取笑他頑童的心性和詼諧的行事,卻忘了細想玉堂究竟為何采取這種方法?難道只是純粹的好玩嗎?當然不是,正是玉堂對人性有著十分透徹的了解,知道非是這樣試探不出對方的真心,這才有了落拓書生金懋叔三試顏查散這段戲。
而到了第三十四回:“定蘭譜顏生識英雄”里,玉堂和顏查散結拜后,得知他上京一來是為趕考,二來是為投親,書中原文:他卻問顏生道:“仁兄呀!你這上京投親,就是這個樣子,難道令親那里就不憎嫌么?”顏生嘆氣道:“此事原是奉母命前來,愚兄卻不愿意。況我姑父姑母又是多年不通音信的,恐到那里未免要費些唇舌呢。”金生道:“須要打算打算方好。”
而玉堂為他做的打算,就是“出主意,與顏生買馬,治簇新的衣服靴帽,全是使他的銀子……二百兩銀子,除了賞項、買馬、贖當、治衣服等,并會了飯帳,共費去八九十兩,仍余下一百多兩,金生便都贈了顏生。”
玉堂這么做,難道僅僅只是出于對盟兄的慷慨解囊嗎?當然不是,真正的原因是他深諳世人嫌貧愛富的嘴臉,明白顏兄這一去必會遭人冷眼,所以事先為他置辦好高頭大馬,并贈送一大筆銀兩,目的就是讓他的親戚能對他另眼相看。
而到了第三十七回:“幼童侍主俠士揮金”里,玉堂去牢里探望含冤入獄的顏查散,不僅改頭換面,“頭帶武生巾,身穿月白花氅,內襯一件桃紅襯袍,足登官鞋,另有一番英雄氣概”。還“上衙門口略一點染,就是一百兩。”
之后第三十八回:“替主鳴冤攔輿告狀”里,玉堂又有意向兩牢頭恩威并施:“這是銀子四封;賞你二人一封,表散眾人一封,余下二封便是伺候顏相公的。從此顏相公一切事體,全是你二人照管。倘有不到之處,我若聞知,卻是不依你們的。”——可見玉堂多么熟悉牢里的關節,多么明白有錢能使鬼推磨的道理。
所以說,玉堂對人情世故,通俗點說,也就是世態炎涼、人情冷暖這些道理還是很明白的,雖然敗走獨龍橋有他眾叛親離的一個原因在,但某雪也同意@蓬萊島霞光大大的意見,就是玉堂只是不屑去經營人際關系,更甚者是懶得去和別人打好關系。
不但懶得經營人際關系,更懶得同女人有絲毫牽扯。那么何以見得玉堂只是懶得去愛,而并非不懂風情呢?
書中第三十七回:“小姐還魂牛兒遭報”里,顏查散的未婚妻柳金蟬上吊自盡,棺木就停在花園敞廳里,有下人牛驢子垂涎陪葬的金銀首飾,半夜偷盜,不想小姐突然還魂,喪心病狂的他竟然想謀財害命,幸被趕到的玉堂當場了結,救下未來盟嫂。
書中原文:(玉堂)本欲上前攙扶,又要避盟嫂之嫌疑。猛然心生一計:“我何不如此如此呢?”想罷,便高聲嚷道:“你們小姐還了魂!快來救人呀!”又向那角門上當的一腳,連門帶框,俱各歪在一邊。——這一嚷一踢,引得眾人聞聲而來,這才發現小姐又活過來了。
假如玉堂真的純潔如一張白紙,怎么會想到避嫌?早就沒心沒肺地上前攙扶柳金蟬了。
而之前說過的第三十八回:“替主鳴冤攔輿告狀”里,還有一個細節,玉堂向顏生多方詢問真相,顏生卻只字未吐,玉堂只得把雨墨借出來讓他去找包相喊冤,這段里玉堂曾說過這么一句話:白五爺哈哈大笑道:“我的意思,竟被你猜著了。我告訴你。你相公入了情魔了,一時也化解不開。須到開封府告去,方能打破迷關。……”——這說明玉堂很清楚此事的癥結在柳金蟬那里,通俗點說就是為情所困,假如玉堂不懂什么叫男女之愛,一定會對顏生寧死不招的原因很困惑吧?
到了第五十四回:“通天窟南俠逢郭老”里,展昭誤會玉堂強搶民女,及至玉堂剖明真相,處置了胡烈,“立刻喚伴當到后面將郭老女兒增嬌叫丫環領至廳上,當面交與郭彰。又問他:“還有甚么東西?”郭彰道:“還有兩個棕箱。”白爺連忙命人即刻抬來,叫他當面點明。郭彰道:“鑰匙現在小老兒身上,箱子是不用檢點的。”白爺叫伴當取了二十兩銀子賞了郭老,又派了頭領何壽帶領水手用妥船將他父女二人連夜送到瓜州,不可有誤。”
想來那郭增嬌也頗有幾分姿色,不然焉能惹來這場風波,而我們的玉堂明明和郭姑娘見面了,卻毫不動心,非但不動心,連看都不看郭美眉一眼,還連夜讓人將他父女二人送走,仿佛巴不得她有多遠走多遠似的。
其實玉堂不是不知道胡烈搶她來的目的,但美色當前,卻依然視若無睹,除了是玉堂俠義為先,不好女色的表現外,就只能說他根本是懶得考慮終身大事,懶得同女人有任何瓜葛。
而被某雪多次提到的第七十七回:“白護衛喬裝逢俠客”里,玉堂在尼姑庵內的一番話,成了反駁他不懂風情最有力的證據。
先看湯生同玉堂的對話:那人(湯生)道:“兄臺請坐。他們這里不正經,了……了不得的。”白五爺道:“這有何妨。人生及時行樂,也是快事。他二人如此多情,兄臺何如此之拘泥?請問尊姓。”那人道:“小弟姓湯名夢蘭,乃揚州青葉村人氏,只因探親來到這里,就在前村居住。可巧今日無事,要到玉蘭坊閑步闡步。恐有題詠,一時忘記了筆硯,因此叫小童回莊去取。不想落下雨來,正在躊躇,承他一番好意,讓我廟中避雨。我還不肯。他們便再三拉我到這里,不放我動身,甚的云咧雨咧,說了許多的混話。”白玉堂道:“這就是吾兄之過了。”湯生道:“如何是我之過?”白玉堂道:“你我讀書人,待人接物,理宜從權達變,不過隨遇而安,行云流水。過猶不及,其病一也。兄臺豈不失于中道乎?”湯生搖頭道:“否,否。吾寧失于中道。似這樣隨遇而安,我是斷斷乎不能為也!請問足下安乎?”白玉堂道:“安。”
——真是好一個“理宜從權達變,不過隨遇而安,行云流水”。我若對玉堂不了解,恐怕也要以為他是個風流倜儻,玩世不恭的花心大少了。還有那“甚的云咧雨咧,說了許多的混話”,不要問某雪云雨代表什么,反正聽得懂的人都不單純就是了。
果然,這番話讓兩尼姑“以為玉堂是個慣家,頓時就把柔情都移在玉堂身上”,我們再來看玉堂大尺度的表演,原文:白玉堂再看那兩個尼姑,一個有三旬,一個不過二旬上下,皆有幾分姿色。只見那三旬的連忙執壺,滿斟了一杯,笑容可掬,捧至白五爺跟前,道:“多情的相公,請吃這杯合歡酒。”玉堂并不推辭,接過來一飲而盡,卻哈哈大笑。那二旬的見了,也斟一杯近前,道:“相公喝了我師兄的,也得喝我的。”白玉堂也便在他手中喝了。
——看看,多么大方自然,多么駕輕就熟,整個過程沒有一丁點兒怯場退縮之意,讓兩個女淫尼都誤以為他是“慣家”。看到這里,那些總是YY玉堂不解風情,以為他永遠像個長不大的孩子的人啊,某雪真的很能理解你們的心情,幻想破滅是很痛苦的,但及早醒悟總比一條道走到黑好吧?
所以千萬不要再說玉堂是個“好孩子”了,哪怕他有再多的優點,骨子里還是純粹的男人,而男人該懂的事,他一樣不少懂。說到底,他不是不喜歡女人,只不過是懶,得,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