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想,帷幕這樣落下,我是慶幸、輕松、惋惜、頹喪、還是若有所思,百感摻雜?
結局的最后,是誰牽動你的思緒,是誰執你之手,吻你之眸,挽髻倚軒窗,渡盡余波,看春華秋實,嘗夏蓮冬雪,三分品味挫折七分笑看人生,誰同你花前月下,數流星的影子,捉螢火蟲尾部的游絲,恰好可以忘記生命,拈一只待人親吻的玫瑰,忘記塵封世染的字眼,丟掉世俗對物質的追趕,和對貧窮的嘲笑,做個終于名副其實的富人。
對,是你!我醞釀了許久,終于認為自己應該坦白,煞費苦心的經營和尋找,錯過了蜜蜂、喜鵲和蝴蝶,渡過擺在我前頭的重山和流水,偶爾迷途,或勞累,但是光,和淚水,在每天新陽重灑光輝,用金色的粒子鋪遍我眼角的時刻,我徹徹底底感動,對著我身后的長影,說:謝謝,謝謝你的堅持,謝謝你的頑固,謝謝你的唯心,雖然之前也因此錯過了另一片風景,那里可能更熱鬧,有更多的成就和榮譽,恰好垂在伸手可及的地方,無需偏執地做個自認為的好好先生,只需參與主動和表現;但是看見了吧,現在到達的地方,你并非一無所得一無是處,你保藏著秘密,你驚艷了一些人,觸犯了一些人,只為了活得像自己,你可以很狹隘可以很寬容,可以很君子可以憤恨地像小人一樣,大罵著權威,連自己都說服不了,連自己都覺得可笑,可是你終于感覺自己活在了自己的年齡,沒有像之前那樣一葉障目覺得什么都懂了便蒼老地嚇人;你變得稍微主動,可以營造一點點小小的話題,不再終日陷入無休止的自我對話也就是外人所見的沉默,你終于不再只是個內心豐富表面平凡的人,雖然所謂的書讀多了容顏自然改變這樣的真理并未奏效,你還是躲開避讓不如不見,掩飾自己的緊張慌亂,但在這些場面上的歷練,讓你越來越能夠在眾人面前克制地沉穩,甚至游刃有余,因為有時候有些情節,你不說出來,別人的洞察力是會偶爾鞭長莫及的,也就是你成功地,或者稍微成功向成熟過渡,講話,辦事,以一種正式的口吻傳達談話交流,認真地安排鋪展進行,微笑面對,關心問候。總之你不再停留在狹小的角落,以平凡的角色出現,和退場。
但是,本質的拙劣,我對你的期待,或者具體點,我對你更多的言語更多靠近的等待,我希望你再多說一些,告訴我,關于你,你的生活,你的想法,你的孤獨,你的淚,你嘴角含笑的秘密,和背后的一切。我依然是表現主義的背面,我的語言粗淺地驚人,我的尖銳喝退了眾人,我的目光含著隱忍和朦朧的悲,帶著久離原點的飄渺,軌道外鏗鏘流浪,似乎灑脫,卻動蕩。
對,是你,可以驚醒我內心的酣眠,對,是你,可以趕走我的失意,對,是你,可以讓我的生活只剩下正面。因為長久以來,發現唯有影子的那一背面,會最不如意遺失,而陽光晨露星空和明天,因你而在,為你而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