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樓下街道邊，大榕樹下。兩個老伯伯認真下棋。
臉上是凝重的，額頭上一道道經過歲月精雕細琢的皺紋，在白色路燈下顯得煞白。毫無溫度的亮光讓此場景甚至不成場景。
也只是一瞥看到的片段。
外公還在的時候，幾乎每天下午都得出門去看人家下棋。那是他沒有正式工作后每天的例行活動。下午3點出門，走兩條街到小區花園的大榕樹下，看熟悉的棋友切磋，有時自己也解癢下一盤。
今天為了準備給YANA生日相冊翻了散落在不同地方的照片，看到去年11月9日，在外公家鄉設宴賀81大壽時我和姐姐的合照。外公的壽宴擺了兩年，兩年橫跨了我從大學到正式工作，如今慶幸自己這兩年都有回家，和外公在一起吃飯。
那時的我已經明了很多事情會來不及，但始料未及的是你離去得毫無預兆，讓每年特殊的除夕夜，都是想你的夜。
我記得電話那頭爸爸低沉的聲音。
我記得媽媽紅得無法合上的眼睛。
我記得姐姐被窩里大把大把的淚。
我記得生平第一次如此強烈的愿望落空的心灰意冷。
被照片和下棋的人撩動想你的沖動。還有欠你一生的，無法兌現的承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