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其是自覺而清醒的生活

《肖申克救贖》里的一句話,有些鳥是關不住的,因為它的每片羽翼上都沾滿了自由的光輝! 看著電影,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或許你的同理心被激發,被情景和語境所帶入,認為自由就是應該突破禁錮,突破現有的高墻,想象自己就是英雄本人,可以飛到無所束縛的地方。后來,慢慢認識到,我們向往自由,不是因為身體的束縛,而是思想和認同難以突破局限。

如果你的思想不能解放,你的認識還有局限。無論你的身體離開現在的高墻有多遠,你還是會飛入另外一組高墻。《肖申克救贖》里的另一個人物——老布,有生之年,雖然跨出了監獄,貌似獲得了自由,但又何嘗不是跨進了另一座充滿桎梏的囚籠。怎么辦?關鍵的點還是那個哲學問題,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要去向哪里?

金庸小說給出了人生境界的三種狀態,分別是三類代表。第一類人是掃地僧,他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既不受外物所動,還能忍受別人的驅使,也有著類似監獄犯人的境地,畢竟寺院的周圍也是高墻,但他知道自己去向哪里,他獲得了真正的自由。第二類人是韋小寶,既沒有讀過書,更沒有高尚的品,但是他知道世俗中的生存規則,有著自己明確的、不可觸碰的底線。有人看不慣他的卑躬屈膝,有人嫉妒他的飛黃騰達,但實實在在地,他在那樣的環境下,幾乎是如魚得水,當遇到人生兩難決擇時,他自然地做出了第三種選擇——不干了,韋小寶也是自由的。第三類人,是天龍八部里的虛竹。他的一生幾乎都是被安排的。誤打誤撞破了玲瓏棋局,不得已的情況下被注入了前輩高人的畢生功力;剛剛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兩個人卻又撒手人寰;就連愛情也是被人強塞進來的。虛竹告訴我們,悲欣交集的人生才是真實的人生。既然生活是不可抗拒的,你的出身、你的天賦、你所處的時代,很多很多因素都不是你自己能夠決定的,那么,就只能順應生活。有一種境界叫才高于志、土木形骸,說白了,你要學會做減法。如果你知道自己真正想要什么,又知道其實自己想要的不多,那就能得到自由。

社會學中還有一些解釋。人們之所以受困,是因為不愿意踏出自己所熟悉的圈子,來適應其他價值觀和生活方式。由于社會的變化太快,人們感到力不從心。當舊的價值觀、舊的制度已經瓦解,新的萌芽卻并不明晰,普通人驟然面對更加寬廣的世界時,自然會感到無助,他們無法理解所處的時代對自己生活的意義。出于自我防御,人們在道德上變得越來越麻木,干脆變得只追求個人私利。社會學家們提倡“走出去看一看,不要局限在自己的圈子里”。

你認為在朋友圈里刷屏的文章,可能在另一個圈子里根本就沒有人看。你不了解的圈子,可能人數和影響力遠遠超過你的想象。有個由幾個小男孩組成的偶像組合,叫TFBOYS。他們的粉絲之多,動員能力之強,令人嘆為觀止。這幾個孩子過生日的時候,粉絲們搞了轟轟烈烈的慶祝活動。其中一個叫王俊凱,他說“想知道宇宙的樣子”,于是,粉絲們搞定了美國宇航局,將王俊凱的照片看板發射到太空。粉絲們包下來飛機、全世界各大城市的巨型屏幕,為自己的偶像宣傳。在TFBOYS的粉絲看來,他們的偶像和他們自己就是整個世界。其實,你日常生活背后的社會制度,你看到每個人遇到的問題,都與宏大的社會背景有著深刻的聯系。

這告訴我們,你要是想理解自己的命運,就必須把自己定位在所處的時代。你要想理解自己的生活,就必須搞清楚所有和自己境遇相同的個體的生活。你要想理解身處的社會,就必須理解跟你不一樣的那些人,跟你不在一個圈子的那些人在想什么、在做什么,他們又通過什么樣的途徑直接或間接地與你的生活發生著聯系。你要想理解當下的時代,就必須理解歷史的多樣性,不僅要理解自己這個國家、自己這個民族的歷史,而且要理解其它國家、其它民族的歷史。

這就需要你學習另外一種能力——社會學的想象力。擁有了社會學的想象力這雙特殊的慧眼,你不僅能夠察覺到我們每個人都處在一定的社會與歷史環境中,而且會懂得每天的生活是如何被這樣的環境所影響和塑造的。到這里,你才能過上一種更為自覺而清醒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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