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者:雙木林兮
這是《詩經》《召南》中一篇簡短的詩歌:
原文
摽有梅,其實七兮!求我庶士,迨其吉兮!
摽有梅,其實三兮!求我庶士,迨其今兮!
摽有梅,頃筐塈之!求我庶士,迨其謂之!
當我在百度上查找這個標題時,最先跳出來的搜索結果是一個人名,是一名八零后女子,其名正取自于《詩經》以上篇章,現時已是漢服復興中首批在現實生活中著漢服的漢服界知名人物之一,從她推崇傳統漢文化的所作所來看,其大膽無畏倒還真是與詩歌有幾分相匹配。
不過摽有梅這位女子是在現代大膽地呼喚傳統,而詩歌所記載的卻是古代一位剩女大膽地呼喚著愛情。后者似乎更有現代意味。據說,古代女子最佳的婚配年齡是十五到二十歲,從詩歌中近乎直白的表達中來看,這名剩女真是名副其實。她眼看著自己的最美流年就這樣轉迅即逝,如花美眷卻仍是無人問津,這該是怎樣的一種焦急?她那赤裸裸的求索和召喚,在今天看來,也是絕對不輸于女漢子的言行。甚至更加直白大膽的征婚廣告也莫過于此罷了。由此我想,這個女子一定有其可愛之處。這種真誠的告白,無畏的宣言,即使在現代社會,也會有很多人羞于嘗試,更別說是一個招人青眼的超齡剩女了。而讀《詩經》,就常常可以穿越幾千年的時光,透過這些片羽吉光,來感知一個個曾經鮮活的個體,來觸摸他們生命的真情,來體悟這些和今人其實無甚差異的喜怒哀樂。
就如筆下的這一個不知名的女子,她曾經是那么真實地存在于華夏大地上的一方溫潤的土地,她又曾經那么急切焦灼地呼喚著愛情的降臨,她希慕多情的男子能夠執子之手,她夢想著婚姻的美妙可以與子偕老。她一定是在一個多雨的季節,梅子黃時雨零落了她的心緒,惆悵了她的憂愁。村落里高崗上那顆梅子樹,又到了成熟飄紅的時節,眼看著它們由青結成黃,由黃轉成紅,梅子熟了,任人摘采,漸漸地,梅子樹蔥翠蒼郁的葉子已變得稀疏,紅彤彤怪滿枝頭的梅子早已零落成塵,可多情的女子啊,就算望穿秋水,也盼不來那個“以爾車來,以我賄遷”的男兒身!
本不該四目顧盼,本不該按捺不住,或許矜持才是一個女子的美德。但奈何社會的約束,可畏的人言,四周懷疑的眼光!花堪折時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這是一聲無奈的吶喊,又何嘗不是無力的呼喚!美人如花,但如花美眷最終會敵不過似水流年,只有奮力地勃發,璀璨地盛放,才不負了這錦瑟年華!何必躲進小屋自慚形穢,何必對著枯枝空自嗟嘆?是的,這個女子真心讓人佩服,佩服她對愛情的大膽追求,佩服她對世間的無畏呼喚!
讀《詩經》是一種很讓人安心的享受,因為這幾千年前的創作源自于那些面朝黃土背朝天的普羅大眾,他們和我們,是如此的相似。他們依賴著土生土長的大地,生發出最貼近人心的訴求,他們的喜怒即是我們的喜怒,他們的哀樂也是我們的哀樂。我們是如此的相似。這個女子不是孤單的,就在《詩經》中,同樣還有像《上邪》那樣聲嘶力竭的宣言,那樣的女子是真正的敢愛敢恨的女子!
那聲呼喚穿越千年,回想不絕,那個可愛的剩女,令我駐足欣賞!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