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瑯琊榜同人/藺蘇】夢橫塘
作者：凝琰
凝琰，【貓鼠工作室】常駐寫手，一名爬墻卻又長情的作者?！緣魴M塘】系她在瑯琊榜的第一部作品，現已在lof，晉江，微博等多地連載，歡迎同好關注。
第十章、錦瑟華年誰與共
十月初一。
每年十月初一，廊州最熱鬧的大街上都會有當地的集市，車水馬龍，人來人往，在越來越冷的冬天襯出喜慶的熱鬧。
像這種有吃有喝又有的玩的熱鬧，藺晨一向是絕對不會缺席的。當下把梅長蘇捉出門去，黎綱只來得及喊了一聲“多穿點”，就被藺晨一把扔了回去。
“好歹是我的大管家，藺少閣主還真不客氣?！泵烽L蘇裹著披風忍不住笑?！澳惆阉麣鈮牧?，誰照顧我？”
“嘿！當著我的面你說別人好！”藺晨立馬不樂意了，佯怒道，“長蘇你個小沒良心的，有我在還想他們？”
“嗯，有你足矣。他們十個也比不上你一個！”梅長蘇認真地點頭。
四目相對，兩人忽然就都笑起來了。
熱鬧的集市上面是空曠的天，被濃厚的陰云填充出一片蒼白。有麻雀嘰嘰喳喳飛過去，倏忽地俯沖下來，又瞬間消失在眼前。
任由藺晨拉著他的手走在他旁邊，梅長蘇左右隨意地看著。藺晨走得很慢，卻不停步。偶爾見到好玩的還會挑點兒買下，所幸他還知道不暴食，兩人一路逛著，倒也吃得差不多了。
“長蘇，月盈齋最近出了一種新的點心，要不要一起去嘗嘗？”
從青幫到月盈齋路途并不短，幾乎繞了大半個廊州城。梅長蘇確實是累了，坐在月盈齋二樓靠窗的座位上，撐著頭有些難受。
“不舒服？”藺晨嘴里還咬著一塊山茶糕，含混不清地問道。
梅長蘇一抬頭就撞進他略帶擔憂的目光中，蒼白的臉上綻開一絲淺笑，忽然覆上藺晨的手，原本是戲謔的話卻莫名帶了一絲認真。
“不舒服我會說的，”梅長蘇認真地看著他，“藺晨，你不是說無論如何都要陪我走到最后么？你這個天下第一的大夫難不成還砸了招牌？我就把我自己交給你了——你要怎么對我，我可沒辦法了?！?/p>
山茶花的香味還在嘴里蔓延，藺晨幾口咽下去，一向語言爽利的他卻不知為什么，竟然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抬頭看著梅長蘇，他忽然就想抱住他，只是抱著，就夠了。
“把你自己全都交給我，那你以后我說了算?！?/p>
“自然是你說了算?！?/p>
“那行……”藺晨忍無可忍地拉著他下了樓，“你先把這身衣服給我換了！難看死了！”
被迫在成衣鋪里被藺晨按著換了好幾件，藺晨終于心滿意足地把自己包裝好的梅長蘇拖回青幫。梅長蘇有點懵，他固然明白藺晨的腦子不能跟他一樣，卻沒料到藺晨會這么曲解他的話，可也不能進一步挑明了。
藺晨是個聰明人，梅長蘇也是。聰明人之間不需要說太多，更不需要試探，兩人之間的感情已非一日，終究要有個說出來的去捅破這層窗戶紙。表面上看藺晨風流不羈，可說真的，捅窗戶紙這事兒，他臉皮卻格外薄。
可以任勞任怨，可以無微不至，可以嬉笑打鬧……就是不敢正大光明說。梅長蘇當然知道，藺晨越是顯示他是個浪蕩公子，其實心里越沒底兒，羞死都說不出來。
人都有的毛病，越是顯擺出來的，其實越缺乏。
被藺晨拖出去玩了一天，回頭梅長蘇就染了風寒躺了幾天，本來也不是什么大病。雖然梅長蘇一到冬天就越發虛弱，這次倒也沒什么大礙。
這期間，衛崢和姬家倒是來了幾趟，送了藥送東西的，梅長蘇只是偶爾問一兩句便罷。運河青舵和腳行幫也來了人，被藺晨不露聲色地安撫了一番也打發了。一回頭，藺少閣主就坐到床上，大喇喇地伸了個懶腰。
“水運那邊還好吧？”梅長蘇搓著被角問，一邊往里讓了讓。
兩人同塌相擁而眠這事兒，估計得追溯到梅長蘇碎骨拔毒的時候。藺晨被他爹丟了個人過來，天天換藥刮皮。這般痛苦梅長蘇當初愣是咬緊牙關一聲不吭，只是折磨得神志不清了才會呻吟幾聲。有時候梅長蘇還會因為傷勢太重而整夜發高燒，不得不夜里陪護的藺晨想來想去……睡到了梅長蘇身邊。
眼下藺晨只舒了口氣，一邊撫著梅長蘇的背，一邊樂道，“人家兩家是實實在在想跟著你，擔心個什么？何況……不還有我呢……”
直到梅長蘇昏昏沉沉又睡過去，藺晨才起了身。有些人，他還是親自去收拾比較好。
那一夜什么都沒有發生。打更的敲著銅鑼，天干物燥小心火燭喊得依舊拖長了腔調，第二日貨郎依舊挑著貨架賣東西，前后院來來往往，偶爾還有扛著工具的幫工。時間在川流不息中悄然流逝。
“孫立真是好本事，當街調戲黃花姑娘?！边€沒吃完早飯，藺晨就抱著胳膊進了門，帶進來一股寒意。梅長蘇往后躲了躲，一聽這話有些好笑，“孫立那個紈绔子弟，打死了腳行幫的人，人家兩家惹不起罷了。他調戲姑娘還不是常事？只不過平時不怎么招惹厲害的人罷了。”
“你怎么知道有個人你惹不起？”藺晨側著身子往地上一歪，支起腦袋來，“萬一人家沾親帶故的扯著你不放怎么辦？”
梅長蘇靜靜地翻了一頁書，頭也不抬，“現在的江左盟可是廊州城一霸，有膽子挑他不是的，也就小狐貍自己了?！?/p>
“可不是！”藺晨神神秘秘地湊過去，“我跟你說，孫立大街上調戲小狐貍呢，滿大街都看著，人證差不多了吧？唉……你懂?！?/p>
“我比較想知道孫立的腿怎么樣了?！泵烽L蘇努力忍著笑，藺晨卻忍不住捶地大樂，“不太好，小狐貍豈能忍？這不，哪只手碰的那只手打斷，就孫立那三腳貓……嘖嘖嘖……”
梅長蘇聽到這里才合上書，“寶盈帶了幾個人出門？”
藺晨豎起一根手指頭。
“南楚巫寨來的那倆？”
“不是，孫老太太旁邊的一個大丫鬟了?！?/p>
“寶盈…武功很高？”
這下藺晨覺得很奇怪，“怎么可能，她又從來不跟人交手。——我怎么忘了這個！”
梅長蘇搖搖頭，“沒錯，你我都忽略了?！?/p>
沒交手過不代表沒實力，從未與人對抗不代表沒能耐。不鳴則已一鳴驚人，或者不斷地一鳴驚人，一直都是姬家的特色。
三品棋博士姬長生，在幾十年前秀英姑娘案中恰遇滑國來使，從未與人對弈過的姬長生一戰成名，從此再無敵手；姬長生的堂弟姬長春，幾十年從未學過任何算法，卻在一次偶然的機遇下神算突襲，從此算術再無人壓的過他。那么姬家這種與生俱來的特色，寶盈未必沒有。
“不過要我看，她也就那點功夫，高不了哪兒去，你問這個干什么？”
“我只是想起她曾經說過的，就算她半夜里閨房門戶大開，也未必有人取得了她性命。我猜測她自保是不成問題的，但是今天聽你這么一說，她竟然敢不帶一個人出來。難道不怕死士嗎？這個主意……到底誰給她出的？”
藺晨搖搖頭，“這個我倒是替你打聽了。小狐貍來廊州的時候，身邊帶了三個老奴我大體看了一下，都不是很厲害的人物，只不過是因為老人。說明這人之前就在廊州。想想廊州之前的生意是姬家一個老管家，復姓公孫，是姬長生當年路上救的一個老乞丐?！?/p>
梅長蘇冷冷地笑了幾聲，手中的書往桌上一扔，“這么多年把一個地方的分舵扔給一個老乞丐……姬長生真是用人不疑啊。”
藺晨捏著一塊薄餅，芝麻呼啦啦掉下來一大片，藺晨瞪著眼睛拍桌，“掌柜的！我的胡餅怎么芝麻掉了！”
“客官，這餅就是這樣的?！毙《ЧЬ淳椿卮?。
梅長蘇沒忍住笑出聲來，藺晨頓時氣短，賭氣地把另一盤山茶糕挪了過來。
梅長蘇一到冬天身子就不好，甜點最容易勾肺火，他倒是吃得不多。眼下只隨意瞥了一眼窗外，注意力便又回到書上。
月盈齋二樓的位置正對著碼頭，這個碼頭便是雙剎幫的，自從梅長蘇接管了水運，若無生意，是素來不走這里的。今天倒也不例外，可眼下來看，碼頭似乎不會平靜了。
說來也是奇事，江左盟的碼頭昨晚不知出了什么毛病竟然一夜之間被鑿壞了，沉了一半。孫立眼見雙剎幫這邊沒什么人，就搶用了人家碼頭。這下子捅了馬蜂窩了，孫立又是個仗勢欺人的，一看不好就勒令家丁打起來。
“怎么，不打算看看熱鬧？”藺晨看得津津有味，見梅長蘇索然無味的樣子，不由得興致減了幾分。
“小狐貍要是這么簡單就放過孫立，她就不是小狐貍。至于長生大人……想必不會攔著她?！泵烽L蘇翻了一頁，只是抬頭看了他一眼。
藺晨嘿嘿怪笑幾聲，“可是昨晚，梅公子跟誰下棋來著？那臭棋也好意思拿出手……”
“小狐貍自有她的老狐貍，至于下棋……我承認，確實天下少有敵手——一樣，我也從來沒聽說過她會下棋?！?/p>
藺晨繼續嘿嘿笑著，“是啊，人家只是來下棋。嘿嘿嘿，嘿嘿……”
“你再嘿嘿信不信我把你扔出去？”
“嘿嘿…”
“甄平！帶你弓箭了么？射他！”
“好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