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 ? ? ? ? ? ? 的? ? ? 黑
? ? ? ? ? ? ? ? ? ——莫負年少好時光（三）
? ? ? ? ? ? ? ? ? ? ? ? □? 陳昌龍
? ? ? ? 的（音di）黑者，中明也，曹二屋人氏。明少時，性頑劣，聰慧而好學，好色亦重友，男女皆服。后打拼于漢，業醫療服務，漸創佳業，馭奔馳，住豪宅，有巨商大賈之氣。
? ? ? ? 明喜游歷，好攝影，九入藏探險；為富而仁，樂善好施，屢西行助學。尤重同窗情義，聚則豪氣干云，不醉不歸；多活躍于群內，展圖片，發大包，得女生仰慕而男生皆妒也。? ? ? ? ? ? ? ? ?
? ? ? ? ? ? ——《史記 · 曹的黑傳》
? ? ? ? 中明，也就是的黑，少年時的確很黑。黝黑的皮膚，烏黑濃密的頭發，彰顯出雄性旺盛的生命力。中明是典型的樂天逍遙派，整天鬼怪精靈，嘻嘻哈哈，是成績很好的“小混子”。因為成績好，性格樂天，男女同學都喜歡他，當然，他更喜歡漂亮的女同學。
? ? ? ? 中明學習很用功，我們幾個每天早上為了多讀幾頁書，等別的同學都排隊打好飯了，才晃去食堂，因為中明跟食堂的小師父混得熟，我們能喝到更稠一點的稀飯，運氣好了還能得到一塊免費噴香的米飯鍋巴，我們何樂而不為呢？
? ? ? ? 那時校外就是漳湖的萬畝良田，春夏晨昏之時，晨鐘暮鼓之間，最享受的莫過于爬過學校墻頭，到野外去讀書。
? ? ? ? 整齊的莊稼，滿眼的蒼翠，有時只聽見朗朗書聲而不見讀者之蹤影，循聲細查，一定有一個貓在某叢莊稼后的勤奮用功者。一到田間，狐朋們便不再結伴，四散開去，一人一條田壟，且讀且行，直到那升起的太陽勁射人眼或者是天黑下來看不清書上的字了，才開始回返，全然忘記漫步了多遠，更不覺露水沾濕了褲角。如果給現如今的孩子講我們這些放養的讀書郎的故事，他們會不會說是在做青天白日夢呢？
? ? ? ? 我們還偶爾背著米袋到壩頭聾老的小飯館兌換肉包子打牙祭，那次，我們剛狼吞虎咽地吃下包子，中明突然一本正經地說：“我聽說聾老的包子餡是用蚯蚓做的。”我們頓時目瞪口呆，既咽不下又吐不出，他卻跑開一邊，嘿嘿壞笑。這二十五年，我每吃肉包子，就會想到蚯蚓，而心有余悸。
? ? ? ? 中明喜歡班上的某漂亮女生，是我們圈內公開的秘密。那時候，幾個壞小子喜歡惡搞，經常拿別人開涮起哄，偶爾傳播誰喜歡誰的八卦，傳的次數多了，范圍廣了，當事人就會不自覺地上當入套，真的是“大家說是就是不是也是”了，即使像我這樣老實的人，也受他們捉弄，深受其害，味不堪言。
? ? ? ? 我們不會放過任何拿中明與該女生開心作樂的機會。比如他和她路遇時起哄；比如有時叫貌似忠厚的朱能闖傳話：“中明，××喊你。”然后，中明就會屁顛屁顛去找她，我們就在遠處齊聲“噢——噢——噢——”地起哄，鬧得她飛紅滿面，他抓耳撓腮才肯作罷。
? ? ? ? 我們班的十幾個女生住教室東頭的小宿舍，宿舍外間有一支小壓水井，按住手柄，“噗嗤噗嗤”幾下就能冒出清澈甘甜的地下水，即使寒冬，井水也冒著溫乎乎的熱氣，女生們洗衣涮碗就顯得尤其幸福。
? ? ? ? 中明吃飯晚，用勺子和鐵磁碗敲打著節拍，哼著小曲，徉裝大方地到壓力水井去蹭水，我們都笑話他：此翁之意不在水，那是在瞄一眼某個女生也。
? ? ? ? 又一個傍晚，我們準備翻墻到校外讀書，走到女生宿舍附近，文宇說：“大家猜猜，這時候女生都在干什么？”
? ? ? ? 中明說吃零食；文宇說洗衣服；我猜侃大山……，
? ? ? ? 文宇說：“我們打賭。中明，你個子高爬墻去看看。”
? ? ? ? 中明問賭什么，我手指磚砌的花墻內青翠欲滴的曹老師種的菜園：“賭一根黃瓜！誰輸誰摘，誰贏誰吃。”
? ? ? ? 中明剛爬上墻頭還沒來得及張望，文宇突然喊“老謝來了！”（老謝——我們對年輕帥氣的班主任的昵稱），嚇得中明飛身下墻，倉皇而逃。我們幾個正中下懷，哈哈壞笑，人心大快，總算報了那蚯蚓包子的仇了。
? ? ? ? 一夜，女生宿舍突然起了火，燒壞了好幾床被子，濃煙四起，才把這群酣睡的女生驚醒，驚慌失色，亂作一團，王玉梅她們趕緊壓井水救火。次日晨起，仍見金萍、碧情她們進進出出收拾打掃宿舍，臉色凝重，驚魂未定。
? ? ? ? 看到女生門口掛的幾床燒了幾個黑窟窿的棉被，幾個壞小子仍不忘打趣：“中明，那火怎么回事？”中明嚇得手擺得像荷葉：“別瞎說，我哪知道？”后來，聽說是窗臺上的蚊香掉下來引發的火情，我們的栽贓終未得逞，中明又少背了個黑鍋。
? ? ? ? 再次見到中明，是二十五年后的事了。臘月二十七，我在微信群里邀他小聚，他欣然應允，二十八清晨從武漢急赴安慶，才有了那次久別重逢的小聚。
? ? ? ? 二十五年的歲月已將中明打造得脫胎換骨：精干、灑脫、儒雅而深邃。那天，我們追憶往昔如歌歲月，喝得酩酊大醉。
? ? ? ? 中明大學學的是英語，后來進了一家外企。現居武漢，從事醫療服務方面的生意，生意做得風生水起，錢也賺得盆滿缽滿。他是一個有錢有閑有情有義的人，每年要花上一個月時間到西藏探景采風，九入西藏，攝影技術已達到專業水準，足可以從兩萬張圖片中拿出一部分來辦一個專業拉風的影展。中明還兼做慈善，關注和資助西部地區貧困學生。
? ? ? ? 中明說，他的第一個創業項目：武漢大學國際醫學美容中心即將成立，并邀請同學有機會去參觀并體驗美容，他也給大家普及美容方面的知識。
? ? ? ? 那天，我昵稱他“的黑”，他由衷地高興，說這個名字班上知道的不超過5人，他說知道“曹的黑”名字的都可以到武漢免費美容，到時辦一張美容體驗卡，任性消費。結果幾個美女同學都說知道。
? ? ? ? 何小寶問中明：“美容卡的密碼是多少？”
? ? ? ? 不等中明作答，我搶著告訴小寶：“密碼是wscdh”。
? ? ? ? 小寶驚呼：“你是怎么知道的？密碼么意思？”
我呵呵一笑：“我跟中明好基友，密碼（wscdh”）是‘我是曹的黑’的首字母。”
? ? ? ? 我的話，逗得她們花容綻放。中明，你那小把戲騙騙像小寶她們這些單純的小姑娘還馬馬虎虎，在我們這些死黨面前，你就沒有秘密可言啰。
? ? ? ? 中明的生活，很令我神往，真有點只羨中明不羨仙了。那天我跟他在微信群里打趣：“中明：當年爬女生墻頭的壞小子，現在出息得有女生想爬你家墻頭了。”中明得意得呵呵壞笑。
? ? ? ? 中明，我的好基友，你就使勁得嗦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