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南的白玉蘭花,總是和我家鄉的玉蘭花不太一樣的。
三月,學校的主干道上,白玉蘭花開得絢爛,它的美,總是那么張揚。而在我的記憶中,家鄉的玉蘭花,總是那么含蓄,甚至很少開苞,愛美的姑娘總把它系在頭發上,給秀發染上一陣幽香。
現在,學校里的白玉蘭路上,又是滿眼的潔白花瓣,開得肆意,管你路過的行人是否駐足,從宿舍樓一直開到教學樓下。真是放肆得讓人羨慕。
這次,可能是最后一次看著它們了吧,看著滿路的白玉蘭,好像看見了四年前稚嫩的自己。依稀記得,那是2013年的夏天,和爸爸去了曲阜、去了青島、也去了趵突泉、大明湖,最后到這“郊區”入學報道。爸爸看著四處都還是工地的校區,差點就抹著眼淚和我告別。而我卻沒心沒肺地,好奇地打量著我將要生活四年的地方。
四年了,學子一批批地走,又一群群地來,好像什么都變了,但是一路的白玉蘭貌似一點都沒變,也貌似在冷眼看淡這一切的相遇和離別。它活它的,它開它的花,仿佛與任何人都從來未曾相識。但我始終相信,每個人還是會留下些痕跡的吧。
很久以前看過一篇文章,大概是說樹木是這人間的智者。你看,那些百年的參天大樹,靜靜地,淡然地看著這么多的生離死別,一切都變了,唯有它依然在那,一直在那。如果樹也有思想,我想應該會是個大圣人吧。
說回學校里的白玉蘭吧,我好像給它賦予了過多的意義,也許它的“花生”“樹生”就只是喝水吃肥開花而已,只是因為它長在了主干道上,都理所當然地多受了些關注罷了。坦白說,很多人除了“白玉蘭路”,也很難記得住學校里其他的路名了吧,就像有誰會記得學校里的兩條橋,一條叫夢溪橋,一條叫連山橋呢?因此,這白玉蘭路上的白玉蘭很有可能就成了莘莘學子在回憶母校時無法抹去的標志物了吧。這么說來,好像又是那么普通。
其實很多東西不就都是這樣嗎,都是有意地附上意義,才變得特別。家鄉的白玉蘭,因為兒時的記憶,變得特別。白玉蘭路上的白玉蘭,因為成了母校的象征,所以也變得有那么一點不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