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偽證
黃隊長的眼睛一直盯著自己看,薛偉心里清楚,這個老交警不是那么容易欺騙的。仔細考慮之后,如實地承認了三個人的確喝了不少酒,只不過將駕駛員換成了吳東,理由很簡單,因為車是吳東的。
隨從的交警記錄了薛偉的描述,黃隊長語重心長地說道
“我不得不說一句,你作為一名警察怎么能夠允許他人酒后駕駛呢?更何況你還乘坐在這輛車里,這不等于是拿他人和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嘛!這次對你來說可是個深刻地教訓啊!”
薛偉表面上謙遜地接受著批評,心里卻一直惦記著另一件事,看到黃隊長準備離開,
“哎,黃隊長!我那個朋友...殷正,嗯...他,怎么樣了?”
黃隊長嘆了口氣,
“唉!我們發現他的時候他還有呼吸,用了一輛吊車才把他救上來。現在正在手術室搶救,我們這就去了解一下。唉!為你的朋友祈禱吧!”
說完就離開了病房。此時的薛偉惴惴不安!他想到,一個人從翻滾中的車里甩出去,而且又從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怎么可能還活著!對于自己來說,如果殷正沒死那就…麻煩了!因為只有他知道是誰開的車!想到這里,薛偉冒出一身冷汗!怎么辦?不行,我必須去看看,如果他死了這事就好辦了,可是如果他還活著的話...
薛偉下了床走向門口。打開門向外一望,猛然發現走廊里妻子欒娜和王所長等好多同事正向這間病房走來!薛偉立即關上門飛一般地撲到床上,急忙蓋好被子。門開了,欒娜跑到床前便嚎啕大哭起來,王所長等人陸續走進來。薛偉不耐煩地對妻子嚷道
“嚎什么嚎?我還沒死呢!別哭了!王所,你們怎么來了?”
欒娜止住了哭聲說道
“這是咋回事啊?我都快嚇死了!你說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讓我和兒子...你個沒良心的!嗚嗚...”
薛偉瞪了妻子一眼!轉頭看著王所長,王所長說道
“唉!得知你沒出大事就好!上午六中隊的黃隊長給我打電話說你出事了,我當時驚得都不會說話了!我真是后悔昨晚沒堅持把你拉回來,都怪我!唉,我問過醫生了,你只受了輕傷,休息一段時間就沒事了,真是萬幸啊!不過...我就納悶了,不是說好在那兒住一宿的嗎?你們怎么能醉酒駕駛呢?!你...”
說到這兒,王所長看了一眼薛偉的妻子,頓了頓,繼續說道
“薛副所長,這件事就當是個教訓吧!你的性子也該磨一磨了。以后不要再順著自己的脾氣硬來了,有句俗話叫,聽人勸吃飽飯!懂嗎?”
薛偉雖然不太習慣王所長當著這么多同事教訓自己,可是他的話也的確語重心長,便裝模作樣地點了點頭。欒娜看到薛偉鼻子上的紗布忽然喊道
“是誰開的車?我這就去找他算賬!讓他賠償!雖然沒出大事,那也不能輕易地放過他!”
薛偉注意到王所長的眉頭皺了起來,薛偉小聲說道
“別喊,快算了吧!”
王所長對欒娜說道
“開車的人...已經死了,估計他們家現在也是一團亂,還是等交警部門的處理吧,這個時候...”
“死了?死了就能一了百了啊?不行!我這就去交警隊問清楚,找他家里人要個說法!”
說完就要走,兩個聲音同時喝道
“夠了!”“別胡鬧!”
薛偉和王所長一起瞪著她,王所長嚴肅地對她說道
“我是薛偉的領導!我會對他負責!至于要個什么說法不是你去鬧一頓就能要來的!法律!懂嗎?要是都像你這樣鬧一頓就能解決的話,還要法律干什么?!身為一個執法者更應該懂法守法!薛偉平時沒告訴過你嗎?胡鬧!”
欒娜被王所長的話震住了!王所長生氣地一甩手便走出病房,其余的同事對薛偉表示慰問后也相繼離開。
欒娜憤然道
“你這什么狗屁所長?傷得又不是他!他憑什么教訓我...”
“唉呀!你差不多就行了吧!就別添亂了!實話告訴你,我現在擔心的不是我的問題而是咱們的那個鄰居!”
“鄰居?哪個鄰居?”
薛偉嘆了口氣向妻子敘述了昨晚的事。
“啊?這么說,姓殷的那小子現在是死是活還不一定吶?哼!活該!想起他們家我氣就不打一處來!可是你擔心他干什么?”
薛偉趴在她的耳朵上說
“因為是我開的車!”
欒娜瞪著眼睛看著薛偉
“啊?是你...唔…”
薛偉一把堵住了妻子的嘴!
“噓!你小點兒聲!傳出去我可就完蛋了!到時候誰也保不住我!包括你爹。”
欒娜瞪大了眼睛
“他記得是你開的車嗎?”
薛偉點點頭,
“啊?!那怎么辦呀?…”
欒娜急出了眼淚,薛偉說道
“我剛才就是想去手術室那里打聽一下,看看殷正這小子怎么樣了,你來的正好,你去看看,打聽一下他的情況,如果他死了這事就好辦了,可如果他沒死就麻煩了!我們要提前想個應對的辦法。知道嗎?”
欒娜頓時明白了,站起來就離開了病房。薛偉心里亂糟糟的,躺在床上胡思亂想著,居然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在夢里,他看到了殷正站在法庭上用手指著自己,一副冰冷的手銬鎖在自己手腕上。又夢到了吳東,他的頭垂在肩膀上,說道
“你害死了我!為什么讓我頂罪?我不會放過你的!拿命來!”
忽然伸出雙手沖了過來!薛偉邊跑邊喊
“不!我是沒辦法才這么做的!你別過來!饒了我吧!”
突然,一雙手死死抓住了他,他拼命地掙扎卻怎么也脫不開!在噩夢中驚醒的他猛然睜開眼,就看到一個人正趴在他的面前緊盯著他!
“啊?!”
“唉呀!是我!你是做噩夢了吧?”
薛偉這才看清原來是妻子正抓著自己的雙手。
“媽呀,嚇死我了!你什么時候進來的?”
“我剛才去了手術室,殷正沒死,救過來了!他剛做完手術還在昏迷中,現在在重癥監護室。我看見他老婆了,周圍還有好幾個警察,聽說是交警隊的,這可怎么辦?”
薛偉臉色蒼白,冷汗淋淋,癡癡的嘀咕著
“沒死?怎么沒死呢?不可能啊?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怎么會沒死呢?…”
他忽然抓住妻子的手
“你看清了嗎?你問過醫生了沒?”
欒娜的手被他抓疼了,
“我看清了!我上樓的時候他剛從手術室里推出來,我問了一個護士,她告訴我殷正只是摔破了頭,剛做完手術,淤血已經取出,身上還有幾處骨折,死不了的。只是現在還處于麻醉狀態,需要加強監護,用不了多久就能恢復了!”
說完使勁抽出了被攥疼的手。
“怎么辦?...”
精神恍惚的薛偉無力地躺在床上。看到丈夫無助的樣子欒娜冷靜下來,想了一會兒,
“如果,他不記得是你開的車呢?再說,你們都喝醉了,興許他也記不得了。”
薛偉兩眼無神
“他記得,他一定記得,就算喝的再醉他也能記得!...”
“既然這樣,我倒是有個辦法...”
欒娜神秘地對薛偉眨了眨眼,薛偉抬起頭看著妻子苦笑著
“哼哼…你,你能有什么辦法?”
欒娜趴在他的耳邊嘀咕了幾句,薛偉本已無助的眼神頓時有了神色,
“你是說,讓他作偽證?這...可是,他怎么會...?”
欒娜狡黠地一笑
“你放心吧!我自有辦法。哼...”
薛偉雖然不知道妻子會有什么辦法,但是仍是不放心地強調
“我不管你用什么辦法,只有一點!對誰都不要說是我開的車!明白嗎?!”
欒娜不耐煩的點點頭。
欒娜來到重癥監護室的門外,透過隔離窗看到殷正的妻子余靜穿著一身隔離服,坐在重癥監護室里,守著仍在昏迷的丈夫,眼里滿是淚水。欒娜敲了敲窗,余靜抬頭看向她,似乎有些遲疑,但還是站起身走出來。欒娜看著余靜熟練地脫下隔離服,穿上一件白大褂從隔離間里走出來,好奇地問道
“你…是…醫生?”
余靜撩起散落在額頭處的一縷長發掛在耳后,
“對,我在內科工作。你有什么事?”
欒娜有些吃驚,
“哦,是有點兒事,嗯…雖然我不知道他們兩個怎么會乘坐同一輛車,但是現在出了這事…嗯…你丈夫,他怎么樣了?”
“他還好,已經取出了顱內的瘀血,目前正在觀察,還有幾處骨折...聽說你丈夫傷的比較輕,可真是幸運!可是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啊?”
欒娜左右看看,走近余靜身邊試探著問道
“死了的那個人你認識嗎?”
余靜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我…不太熟,他是我丈夫的同學…咦?聽你這么問,你丈夫不認識他嗎?怎么了?”
“我丈夫告訴我,昨晚他們三個在一起喝酒,死的那個人叫吳東,與你丈夫的單位好像有業務關系,當時他和你丈夫在一起,碰巧遇到了我們家薛偉。你說,這三個人明明都喝了酒,為什么還要開車呢?這個吳東最是可惡!...”
余靜打斷了欒娜的話
“唉!人都已經死了,就不要再說這些話了,比起他,我們可算是幸運的了。”
欒娜此時心念一動,
“他死了,可是咱們的丈夫卻是因他受傷,這手術費、住院費、誤工費等等這些怎么算?咱們是不是應該要個說法?我來找你就是想聽聽你的意見。”
余靜低著頭坐在走廊里的長椅上想了想說道
“這個問題我還沒想過,現在我只擔心我丈夫,至于如何賠償,剛才交警隊的人也對我大概說了幾句,他們的意思是,根據事故責任,由他們出面調解,三方協商解決。我覺得,這種事情還是服從交警部門的處理吧。”
“那...你丈夫…會同意嗎?”
余靜聽著有些奇怪,
“我丈夫?你...是什么意思?”
欒娜一下子坐在余靜的旁邊
“我的意思是說,如果你丈夫沒事那最好,可是,你就不擔心將來會有什么后遺癥?要是那樣,你們怎么辦?”
余靜聽到這里愣住了,欒娜接著說道
“我雖然不是醫生,但是傷到了頭部,就算過幾天病好了,你就敢保證將來不會引發其他的癥狀?”
余靜聽她說的話有些道理,心里產生了顧慮,
“那...怎么辦?你有什么辦法嗎?”
欒娜知道自己的這番話已經起作用了,便小聲地對余靜說
“我聽我丈夫說,這個吳東是個大老板,家里很有錢,既然這樣,咱們也不用客氣,他雖然死了,可是車卻是他開的,到時候要賠償金的時候,咱們可不能心軟!你聽我的,咱們兩家現在必須意見統一!”
聽到這番話,余靜有些吃驚,
“那要是人家不同意呢?會不會說我們無理取鬧?”
欒娜自信滿滿
“哼哼,這就由不得他們了,我向你保證,他們一定會同意的!”
余靜覺得欒娜似乎非常有把握,
“你怎么會這么肯定?...”
欒娜趴在余靜的耳邊說
“實話告訴你吧,我在法院工作,他們要是不同意只能通過法律訴訟,到了法院就由不得他們了。”
余靜明白了,睜著一雙大眼看著欒娜,義正言辭地說道
“如果是這樣,就更應該依法解決!難道你就不怕對你有影響嗎?!”
這下輪到欒娜吃驚了!欒娜眨著眼睛
“啊?依法...對,對啊!咱就是依法解決啊!你...”
余靜站起來
“該怎么賠償我會找律師咨詢,我也只會索要合理合法的賠償,我明白你的想法,也謝謝你的好意。”
說完就要離開,欒娜沒想到余靜會這么“不通情理”、“食古不化”!強壓住心頭的怒火,一把拉住余靜,
“哎...你這是怎么了?我又沒說不按法律辦事,難道你看不出我是想幫助你們嗎?你先別多想,我只是想提醒你多為你丈夫的將來考慮。唉!好了,如果你覺得我的這些話多余,你就當什么也沒聽見!”
說完生氣地轉過身背對著余靜。余靜其實心里明白欒娜的想法,畢竟她是想要幫助自己,嘆了口氣,走到欒娜面前
“你別怪我,我不是不知道你是在幫助我們,真的謝謝你!我只是覺得我們也不要得理不饒人,畢竟誰也不希望發生這件事,從道德層面上講,他們三個都是成年人,都應該對自己的行為負起應有的責任!換句話說,無論是誰開車、誰乘坐,都是拿自己和他人的生命于不顧!你說呢?”
欒娜突然發現自己竟然有點“無地自容”的感覺。她想起了這位鄰居曾經一次次地上樓敲門提出“抗議”,難道真的是我們家“太過分”了?可是一想到自己的丈夫,欒娜還是表現出了一種奇怪的表情看著余靜,余靜被她看得有些不自然,
“你...怎么了?我說的不對嗎?”
欒娜忽然一把抓住余靜的袖子,
“不是不對,經你這么一說我才想起,剛才我丈夫告訴我,他記不起來到底是誰開的車!他說他醒過來的時候才看到是吳東坐在駕駛位置,這才知道是他開的車。”
余靜又是吃了一驚!
“什么?是誰開的車都不記得了?天吶!殷正不會也記不得了吧?!哦,對了,剛才有位交警還打聽昨晚他們三個是在哪里喝的酒呢,說是要去了解情況,還囑咐醫院,如果我丈夫醒了要第一時間通知他們,他們要來詢問。”
欒娜一臉嚴肅地對余靜說道
“這事咱倆可要說好!明明就是吳東開的車,何況他都已經死了,你丈夫要是醒過來也不記得,你可要提醒他,事關三個家庭,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事!”
余靜的心一下子揪起來,她太明白這句話里面的“含義”了!她急忙點頭
“我明白!這種事情我一定會提醒他,你放心吧。”
欒娜心里的那塊“大石”終于放下了!她語重心長地對余靜說道
“咱們女人不容易,如果丈夫出了事,咱們的天仿佛就要塌下來了!慶幸他們兩個都沒出大事,這對我們倆來說實在是不幸中的萬幸!你我都要珍惜。我明白你的那番話,我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雖然咱們住在一起有過一點兒小‘摩擦’,但是在這件事上可不能犯糊涂!開車的吳東雖然死了,但我們也不能得理不饒人,就像你說的,咱們還是依法解決。”
余靜聽欒娜說出了心里話,點了點頭。
薛偉迷迷糊糊地又睡了一覺,當他再次醒來的時候看到妻子正坐在床前。他忽然坐起問道
“怎么樣了?你見到殷正了嗎?他...”
“殷正還在昏迷中,還沒醒呢!我去找過他老婆了,你知道嗎?原來他老婆是這家醫院的醫生。我倆聊了好長時間,她已經知道該怎么做了,你放心吧,殷正他們家已經沒有問題了,會一口咬定是吳東開的車。”
薛偉眼睛睜得溜圓,不放心地又問了好幾遍,經過妻子欒娜一遍遍地描述終于放心下來!他一頭躺在枕頭上,舒出一口氣。欒娜忽然對他說道
“不過,剛才殷正的老婆告訴我,交警隊打聽昨晚你們在哪里喝的酒,說是要去調查情況,你說飯店那邊會不會知道...”
“什么?!”
剛放下心的薛偉一下子又緊張起來,立即開始找自己的手機,嘴里嘟囔著
“壞了,壞了!我怎么把這事兒給忘了!手機呢?我手機放哪兒了?...”
欒娜立即從掛在墻上的衣服里拿出了那只碎了屏幕的手機遞給他,薛偉一把搶在手里開始操作,他翻找到一個號碼后對欒娜說道
“你到門口把住門,別讓人進來!”
欒娜立刻走到門口。薛偉撥通了老余的電話。一會兒,欒娜看到薛偉結束了通話,
“給誰打電話呢?”
“昨晚我們喝酒的那家農家宴的老板,我把情況簡單給他說了一下,不過,交警目前還沒有去他那里了解情況。我已經叮囑過他了,如果交警問起,就說不知道,畢竟我們離開的時候已經很晚了,這個老余還是比較機靈的。”
說到這兒,薛偉忽然想起昨晚老余給過自己一個紅包,指著墻上掛著的衣服對妻子說道
“我衣服里面有個紅包,老余頭昨晚給我的,說是給孩子的壓歲錢,在我衣服的里面的兜里,你找找。”
欒娜起身走到掛衣鉤處,摘下衣服就向里面摸去,可是摸來摸去就是沒找到,索性將衣服扔給丈夫,
“你不會是喝多了記錯了吧?!哪兒有啊?你自己找找吧!”
“不可能啊,這事兒就算喝多我也記得,他當著我們三個人的面給的我,怎么會記錯!”
一邊說著一邊翻找起來,可是里里外外的所有口袋都翻了一遍,真是沒有。他開始回想,明明放在里面的這個兜里,還拉上拉鎖,不可能會掉出來啊。又翻開衣服仔細看著衣服內部的這個帶拉鎖的口袋,掏了掏,空的!這是怎么回事啊?薛偉撓著頭
“我沒有再拿出來過啊,而且出事以后這件衣服一直穿在身上,這是怎么回事兒啊?”
這時,兩名警察敲門進來,
“你好,我們是交通肇事科的,為調查取證需要采集你的指紋,請你配合。聽說你也是咱們系統的人,應該了解咱們的這些例行手續…”
薛偉當然明白,便配合他們在一張紙上印下了自己的雙手指紋。一名交警問道
“我們還有幾個問題需要向你核實,首先請你回憶是誰開的車?其次是你和其他人員的乘坐位置,最后是,車禍是如何發生的?”
薛偉有些不耐煩,
“這些問題我不是已經已經說清楚了嗎,怎么還要問一遍?”
“鑒于這起車禍造成了人員的傷亡和財產損失以及公共設施的損壞,所以我們要調查清楚。目前只有你能夠協助我們的調查,作為當事人,也請你配合我們的工作。”
薛偉無奈地嘆了口氣,
“唉!好吧,我就再說一次...”
薛偉看到另一名交警開始記錄,
“車是吳東的,也是他開的車,我和他是昨晚才認識的,通過交通局的殷正認識的。當時我坐在第二排,吳東的后面,殷正在第三排,躺在座位上。我們都喝多了,我不記得車怎么就翻了,當我醒過來的時候就看到吳東掛在駕駛座上,已經死了,然后我就從車尾爬出來,爬出來后我才發現殷正不見了。之后我又回到車里找手機報警,找到以后就坐在公路上給122打電話。事情就是這樣。”
“那么,車禍是如何發生的,你還記得嗎?”
薛偉搖搖頭,
“當你醒過來的時候,有沒有看到路上有其他車輛經過?或者有沒有其他的目擊證人?”
“這是一條剛修好的公路,還沒通車,怎么會有其他車輛,我也沒看到有人從那里經過。”
交警點頭不再詢問,另一名交警將手里的記錄交給詢問的交警,這名交警看過之后遞給薛偉
“你看一下,這份筆錄有沒有問題?如果沒有問題就請你簽個字并按上手印。”
說完又打開一盒印泥。薛偉接過筆錄詳細看了一遍,便在上面簽了字按了手印。兩名交警起身告辭,并祝他早日康復,薛偉謝過。妻子欒娜送兩位交警離開病房。一會兒,欒娜回來小聲說道
“我把他們一直送到樓梯口,他們下樓的時候我聽到他倆說,好像在那條路上有新安裝的監控,但不知道投用了沒有。我估計他倆可能想去看看。”
薛偉一驚!心里頓時慌了神。想了一會兒,立即拿出手機給老余打電話,可是電話一直沒有人接聽。妻子見他心神不寧,急忙問道
“你咋了?又給誰打電話?”
薛偉一把拉住妻子的手
“你開車去一趟那家農家宴,從那里開始沿新建的公路仔細看一下有沒有監控探頭,如果有就記下來告訴我。”
欒娜看了看手表,點點頭,穿上衣服就離開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