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早晨,還是蘇菲先醒來,她見肖雅仍在熟睡,就調皮地捏肖雅鼻子,一捏一松的真好玩,一直捏到肖雅醒來,肖雅也真是有涵養,她并不與蘇菲計較,只是起床和蘇菲一起去洗漱了,姐妹倆輪流刷牙洗臉,倒也挺默契的,她們搞好衛生換上正裝就去吃早點了。這次肖雅叫了一碗小餛飩、一碗大餛飩、一份蒸餃,坐下后讓服務員拿一個空碗來,肖雅用與上次差不多的方式,和蘇菲一起吃好了早點,然后回家。她倆回到家時,肖平已經吃完早餐了:“正好,我們說老子吧?”
“好啊!”蘇菲說著就與肖雅一起坐到沙發上,肖平則去拿來一疊紙,坐在姐妹倆對面,他看了一下紙說:“《道德經》是把道德放在首位的,其第一章就是論述道的,第二章則論述了對立統一與圣人之德等,而第一章與第二章是整個《道德經》的引言。但我們說《道德經》將道德放在首位,這并不等于說對立統一就是次要的,《道德經》其實是道德與對立統一的某種統一:道德需要對立統一的理解,對立統一需要中道等來規范與支持。而對立統一規律是辯證法中各種范疇與規律的本質,她是世界上最安靜的一個地方,如果要堅持對立統一地看待一切,自然就要堅守寧靜,這就是老子在《道德經》十六章中說‘致虛極,守靜篤’等的道理之所在,要想穩定地待在世界上最安靜的地方,當然就要成為世界上最寧靜的人之一,躁動者是會被擠出那寧靜處的、是為那寧靜處所不容的。比如到圖書館去看書,你若大聲說話或說話太多、或頻繁走動等都會引來制止甚至被指責的。
要想成為世界上最寧靜的人之一,就要少私寡欲、清除雜念、向嬰兒回歸,成為一個基本上沒有欲望與心機等的真實無邪的人,要遠離五色與五音等誘惑與打擾,不要太多的聰明智巧與憂思等,而做一個樸素的自然人(這些可見《道德經》十九章、十章、十二章等)。要理解道德與提高自己的道德水平則都需要修身,而修身是需要寧靜的,因此《道德經》在道德與對立統一兩個方面都需要寧靜,于是《道德經》自然就成為一個重視靜的體系了。下面我們將先說對立統一,等我們把對立統一真正弄明白了,然后就可以對立統一地說道德了。由于我們現在的對立往往是指不太對立,而不太對立是可以包含差異的,統一又與同一相近,所以我們現在說的對立統一是原先的對立統一與有差異的同一的統一。”
“您這些話真象繞口令:統一、同一、統一、同一、統一,把我都繞暈了!”
“我們現在說的對立統一還是與中道相統一的,因為我們要堅守中道,要堅守中道就要做到知行合一等。”
“你的對立統一與中道相統一,這不是象升卦一樣了嗎?”
肖平對女兒笑著說:“我們現在說的對立統一可能更普遍了。”
“更普遍了?”蘇菲覺得十分震驚!
肖平笑了笑說:“《道德經》第二章說,天下人都知道美之所以為美,這是因為丑已經存在了;天下皆知善之所以為善,這是由于惡已經存在了。這兩句既說明矛盾雙方是同在的,也說明美與丑、善與惡等都是相對而言的、相比較而被人們所認識的。接下來老子說,有與無相互產生,難與易相反而相成,長與短相互形成,音與聲相和(中國古代往往把復雜而有節奏的叫作音,把單調而無節奏的叫作聲,音與聲配合就可成為美妙的和聲),前與后相伴隨,這些都是普遍的,也是持久的。我們現在小結一下,《道德經》第二章中主述對立統一的部分論述了矛盾雙方都是同在又轉化的,都是相反而相成的,都是相對而言、相比較而存在的,都是相互依賴的,沒有此就沒有彼,反過來說,有此就有彼來相伴隨,正反雙方一般是同在的。當然,這小結是我學研后的概括,其中還有一些發展與升華,還是與太極圖等相結合的結果,因為這兒是整個《道德經》的一個基礎,所以需要全面與完善一些,否則就會使我們對整個《道德經》的理解產生偏差,有不少人就是由于缺乏這種概括、發展與升華等,而對《道德經》產生了誤解,比如,人們常常把對立統一理解成以對立為主的狀態,因而常說‘矛盾對立’、‘對立雙方’等等,但我卻說‘矛盾雙方’、‘正反雙方’等,因為人們那樣的表述是強調對立的,也會強化對立的。其實對立統一應當以統一為主,列寧就強調了對立面的統一,中國的辯證法也是和諧辯證法,她并不象許多人那樣對立,而是偏重于和諧統一的,《道德經》就是重視同一性等的,我們在上面已經看到了。
《道德經》十五章中用兩個問句揭示了動與靜的轉化,十六章又進一步地告訴人們萬物的各種運動到最后都會歸于靜這個根本,復雜繁多會歸于一,而這里的靜與一就是對立統一與道的統一,在一定程度上就是與道德相統一的對立統一規律,老子在這兒還說,理解了這種對立統一規律就是明白人,而且還能包容一切、走向大公與道……《道德經》的十八章論述了智慧、忠孝與它們的反面是同在的,或者說,六親不和時就顯現出了孝慈的可貴,國家昏亂時就顯出了忠臣的忠肝義膽,這就是說,忠孝之可貴往往需要其反面的襯托,其實這也是一種相對(而言)。在二十二章中,老子論述了一些矛盾的轉化,他說,委曲反而可以保全,彎曲反而可以伸直,肯屈就反而有利于生存與發展;低洼處反而會充盈,陳舊者反而會去更新;少取反而可以獲得,普通的學識多了反而會迷惑。在二十四章中,老子又揭示了一些與愿望相反的結果,比如踮起腳跟想站得高些反而會站不住,邁開大步想前行快些,反而可能走不遠。而六十三章的‘大小多少’主要就是去其大、取其小,去其多、取其少等意,因為這才是對《道德經》全書統一的理解。無獨有偶,周文王在周易中也說要小步走、或一步一步扎實地走等,這說明老子與周文王都是很穩重的人,孔子的穩重性就比他們差一些。
《道德經》三十六章論述了幾對矛盾的轉化,老子說,要想收斂對象,可以先擴張它;要想削弱對象,可以先加強它;要想廢除對象,可以先助它興旺;要想奪取對象,可以先給予它。老子在這兒是運用盛極而衰與物極必反的原理,先幫對象一把,讓其興旺發達,使其強大,然后就可以達到削弱對象等目的了。老子在《道德經》中有很多對于矛盾雙方同存與轉化的論述,如果說上面說的往往都是一些具體矛盾的同在與轉化,那么四十章的‘反者道之動’就是對矛盾轉化的一般概括與總結了,這使矛盾的轉化成為一個普遍的原理或規律了,這顯然是具有重大意義的!
在三十九章中,老子連續用了七個‘一’字,這七個一字既是指道,又是指元氣,因為‘道生一’,而這個一就是元氣,就是生陰陽等二的一,道則是一又是0(這涉及到了對道對立統一的‘把握’,參見后述),即這七個一字是道與元氣的統一,以后簡稱為道氣。其實不僅這里的七個一字有統一之意,而且《道德經》中的其它‘一’字也常有統一或合一等意。老子還說了一些‘和’,比如‘沖氣以為和’、‘知和曰常’、‘和其光’等(見四十二、五十五與五十六章),而這些都涉及或論述了和諧統一,這兒的幾個自然段都說明老子是相當重視和諧統一與同一性的。可是卻有人誤解了老子,有人說,老子把統一絕對化了,但是老子可能是重相對的,怎么會將統一絕對化呢?關鍵在于很多人偏重于對立,這才是造成誤會的原因之所在,我們在前面已經說過了,實際上對立統一應該以統一為主,所以在中國文化中的和諧辯證法偏重于和諧統一是正確的,我們沒有必要誤解她們。
在四十五章中,老子論述了矛盾雙方的滲透或包含,他說,非常完滿的東西似乎有點殘缺,非常充盈的東西似乎有點空虛,非常正直的東西似乎有點彎曲,非常靈巧的東西似乎有點笨拙,非常善辯者似乎有點不善言辭。也就是說,大成中滲透或包含著小殘缺,大盈中滲透或包含著小空虛……正反雙方是同在的,老子的名言‘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就揭示了矛盾雙方的互相依存與滲透等,其實這也說明正反雙方是同在的。沒有清醒地認識到這一切,就會誤解老子,比如,老子在二十章中說,人們興高采烈、快樂異常,就如同去赴盛宴,如同春日登臺、觀賞美景;我卻孤寂淡泊地無動于衷,就如同初生的嬰兒還不會發出笑聲、疲倦閑散地象浪子還沒歸宿。眾人財貨豐盛,我卻沒什么財貨,而只有一顆愚人之心。眾人智巧光輝,我卻愚昧不明。眾人明辯又嚴厲,我卻糊涂而樸實。眾人都有本領,我卻笨拙無能。老子最后小結說,我獨異于人們,是因為以品道(深入道等)為貴的。有人卻說,老子對當時許多現象看不慣,把眾人看得卑鄙庸俗,把自己看得比誰都高明。而在表面上卻故意說了些貶低自己的話,說自己低能、糊涂、沒有本領,其實是從反面抬高自己、貶低社會上的一般人。他在自我吹噓、自我欣賞……實際上老子是對立統一的思維,因為有笨拙無能就會有聰明智慧大能來伴隨,有糊涂就會有明白明智等找上門來,有愚昧不明就會有光明與光輝等來相伴,何況老子又是守低反而高的大智慧,《道德經》二十八章中的知其雄,守其雌與知其白,守其黑以及知其榮,守其辱就是明證,還有老子在萬物中最贊美水,稱贊水善利萬物而不爭等也是明證,老子在六十六章中說江海善處低下,所以能為百谷王也闡明了處低反而高的道理。這些與其它一些對老子的誤解都說明,只有真正地進入對立統一的思維,才能理解老子,只有注意修身、提高自己的道德水平,才能理解老子;我們必須清醒地意識到,《道德經》是道德與對立統一交織在一起、互相融通、互為支助的一個高深體系,用普通的思維與邏輯等是不可能真正理解《道德經》的。
我們對《道德經》中的對立統一思想有了一些了解,就可以說道了,老子在第一章中說,道可以說明白,但這并不是普通的方法就能說清的,這需要對立統一的思維才能真正理解。首先,道有無與有兩個方面,我們從這兩個方面可以領悟道的深邃和奧妙、觀察領會道的端倪;無與有這兩者都是從道中流出的,我們雖然給它們起了兩個不同的名字,但卻可以把它們都稱為玄妙又深遠,它們還不是普通的玄妙與深奧,而是玄妙又玄妙、深奧又深奧,這是宇宙萬物一切奧妙的總門。也就是說,無與有是有差異的同一,是通向道的一個門道,而有差異的同一正是不太對立的對立統一(我們在前面已經說過了,我們現在的對立統一包含了有差異的同一),所以道首先是無與有的對立統一。老子在第四章中說,道空虛無形,是常人感覺不到的虛體,可是其作用卻無窮無盡、不可限量。她是那樣的深邃,似乎是萬物的宗主、支配著一切事物;她消磨掉了自己的銳氣、不露鋒芒,她解脫了紛亂煩擾,隱藏了自己的光芒,把自身混同于塵世;她是那樣的深沉、隱而無形,好象存在又好象不存在。我不知她是誰生的,但她似乎在天帝出現之前就已經存在了。
老子在十四章中說,道無色無聲無形,人們看不見、聽不到、摸不著,可這三方面卻是一個模糊的整體(分不清、卻統一),這是無形狀的形狀、不見物體的形象(此是比較標準的對立統一的把握、亦此亦彼的思維),即道是無與有的對立統一(這兒是相對于第一章等處的一種具體化,老子向人們介紹了道有哪些無,但這又不是絕對的無,而是與有同在的無);道是若有若無的惚恍,其中有些閃爍。在二十一章中,老子介紹說,道體惚恍啊,其中有形象與實物,道深遠暗昧、深不可測,其中有精質(非常微小的原質),這些非常細微的實物非常真實,其中還有信息。很顯然,二十一章中的惚恍是對道偏于有的描述(一共四個有),到這兒我們就知道了,道是無中含有的矛盾整體,她很象現代科學中的場,現代科學中的場中就有粒子、有信息、有能量(可以閃爍)等。
老子在三十四章中說,萬物依靠道而生,道卻無怨無悔地默默承受而不推辭,道生萬物之功大無邊,她卻并不認為自己有功,她養育了一切卻并不認為自己是主人。大道廣泛地流行,左右上下無所不到,道既廣大又偉大,道常無欲,可名為小,萬物歸附而道并不自以為是主宰,可名為大。這就是說,道是大與小等的對立統一,這種大不僅是空間上的廣大,而且還是道德上的偉大……緊接著,老子又說,以其終不自以為大,因此成就了她的偉大,這是對立統一的把握,其揭示了謙下與高大等的辯證法(在第二章中也可見高下的對立統一)……老子在二十五章等處告訴人們,道是大的,是天地之母,她寂靜又虛無、獨立又不變卻循環不息,由于循環屬于不變的范疇,但又畢竟有所動,所以道是靜中含動的矛盾統一。由于道是大的(見十八、二十五、三十四、三十五、五十三、六十七章等),因此道是以大為主、以小為次的矛盾整體。老子在四十一章中引用古語說,道這個偉大的形象卻是無形的,這揭示了有無同在的矛盾,老子還說光明的道好象暗昧、前進的道好象后退、平坦的道好象崎嶇,這些論述了道是明暗、進退、平坦與坎坷等的對立統一……老子在三十七章中說,道常無為而無不為,這告訴我們,道經常清靜無為、順應自然,但卻沒有什么事是辦不成的,這揭示了道是無為與無不為的對立統一,同時也是閑散與勤勞的對立統一。仔細的人很可能已經發現,這里與上面說的內容都是一致的,比如清靜與寂靜、無形與無色無聲無形、暗昧與深遠暗昧等,而老子在二十章中描述自己的時侯說他愚昧不明、缺乏光輝(即暗昧)、閑散得象浪子,其實這些都說明老子在入道、守道、與道一體化。為什么強調普遍聯系的人卻沒看到這兒的聯系呢?首先是有些人對《道德經》缺乏仔細認真的態度,比較隨便地下了一些比較輕率的結論;第二,有些人沒有深入辯證法的本質,所以沒發現無為而無不為中隱藏著的閑散等意,也沒理解老子說自己愚昧不明等的深意,他們基本上并非對立統一的思維,否則王慎失教授就不會說‘你們辯證法的基本功是咋練啦’之類的話了。
我們現在說德,老子在三十八章中說,上德不德,是有德;下德不失德,是無德。這其實是對德的對立統一的把握,我們應該明白,上德者修身守道德與積德行善等已經習慣成自然,已經成為自覺了,因此他們已經沒有德之概念,也不以為自己是在積德等,他們已經超越了德的名相,而將自己融入道德之中;下德者老是想著不要失德,經常想著要積德等,他們積德行善后沾沾自喜,認為自己在道德的路上不斷前進,而在老子看來,這相對于上德而言是無德,老子為什么這么說呢?因為大德們唯道是從(見二十一章),而道常清靜無為、無欲無念,所以上德者就跟著道無欲無念、清靜無為了,反之就是失道、無德(道德是一個整體)。道又無名(見三十二章與四十一章),上德者跟著道無名相,下德卻執著于名相,反而為名相所累,拖累了清靜無為等,因此為失道而無德。上德是為而不恃的(見十章等),做了很多善事卻并不自以為了不起,以為自己在前進等就有居功之意了,就有離開德性的趨勢了,所以下德者有無德之趨勢。上德若谷……廣德若不足,建德若偷(見四十一章),上德好象山谷那樣空虛(因而不德),廣大的德好象有不足,剛健的德好象有些懶惰,因此以為自己德多,反而會顯得德薄道淺。老子在三十八章中又說,上德無為也不認為自己有德,下德積德而認為自己有德。總之,德是無與有(包括無念與有念、無名相與有名相、無為與有為等)、自然與不自然、不恃與自恃、多與少、剛健與怠惰、上與下等的對立統一。
仔細的人或許已經看出來了,老子對德的論述并不是從三十八章開始的,而是從十章就已經開始了,甚至在第二章就已經指出了善惡的對立統一,所以說《道德經》三十八章前是道經、三十八章開始是德經并不妥當,這種分法割裂了《道德經》的整體性,其實《道德經》是先論道、后述對立統一、再說德等的,《道德經》是道與對立統一和德等交叉進行、交替前進的一個體系;更進一步地說,《道德經》是道德需要對立統一思維來理解、對立統一需要道德來規范等的一個體系,《道德經》是道德與對立統一交織在一起、互相交融的一個整體,這些不僅在《道德經》一開始就開始表現出來了,而且四十一章又集中體現出了道德與對立統一的互相交融等,這里的一個關鍵是我們有沒有穩定與真正的對立統一思維、有沒有整體觀念、對《道德經》是否仔細認真地研讀、是否深入地去體會……
老子在三十八章中接著說,上仁為仁卻并不自以為了不起,上義為仁而以為自己是仁義之士,上禮為仁卻沒人信,人們都不答理他,他就伸出手臂強拉人聽他說,企圖讓人相信自己是仁義的……老子將仁義道德這個整體分成了五個層次:最高的是上德無為而合道,其次是下德積德行善還算不錯,第三是上仁為仁而不驕,第四是上義為仁卻自恃,第五是上禮努力為仁卻已經處于仁之末;當個人素質與環境等因素使人無法合道時,上德就只能退而求其次,成為下德,當個人素質與環境等因素使人無法居于下德時,下德就只能下一個臺階了……仁義道德這個整體中有兩對矛盾:一對是上德與下德,另一對是上仁與上義。老子顯然是主張人們超越仁義走向道德的(比如在十九章中)。所以簡要地說,上德就是道,而三十九章到四十二章也都在說道,因此說三十八章是德經之始并不準確,因為這兒還在講述道,怎么能說三十八章前是道經、三十八章開始是德經呢?實際上三十八章主要是在論述仁義道德這個整體的一些情況(包括狀態與關系等),三十九章往往在說天地得道氣就清寧,萬物得道氣就生長,反之則一切都不好,而這些與三十八章是連貫的,三十八章說了上德者合道(這時當然就得道氣了)而無為(此時自然就可以無不為了),三十九章則說了天地萬物、神谷侯王得道氣就好,這些不僅是關聯的,而且還是互補的;它們只是側重點不同,三十八章是從道說到德乃至仁義禮,三十九章則偏重于論述天地萬物等得道氣后的一些情況以及其反面,四十章是從道說到無與有,四十一章是從道說到德與對立統一,四十二章是從道說到一二三與萬物等,這些很明顯是從道說到各個方面(比如道德、道義、道理、道氣、道生一與無生有等方面和過程),這一脈絡不是很清楚嗎?怎么能說從三十八章開始是德經呢?我們不能僅僅從表面上看三十八章,而要認識到上德是無為而合道的,那是天人合一的,所以可簡要地說那就是道,下德才是老子那里普通的德,因此三十八章是主述了道德仁義禮五個臺階與五種境界,老子說‘失道而后德,失德而后仁,失仁而后義,失義而后禮’就是明證。如果以為《道德經》的上篇從道字開始,所以為道經,下篇從德字開始,所以為德經,這樣看就太粗心、太膚淺了,我們怎么能僅僅從表面上看《道德經》呢?他也沒有仔細認真地研讀《道德經》,否則就應該看出從三十八章到四十二章都在說道等,我并不想多說他,以免把他氣得活過來。”
“您這話怎么令人聽不懂呢?我只知道‘氣得半死’或‘氣得要命’,怎么還有氣得活過來啊?”
肖雅笑了:“那肯定是已經作古的人啦,我們現在經常這么說。”
“可是你們這種新話我聽不懂哪!”
“對不起,這是我疏忽了,以后我一定注意。”
“您這是不認同把《道德經》分成道經與德經兩部分啦?”
“象他這樣僅從字面上看就簡單地把《道德經》這個整體分成兩個板快,這是我不能認同的,我們應當注意把握《道德經》的整體性、統一性、關聯性、深刻性等,如此隨便地分割《道德經》會使這四性等都受到傷害;何況他還造成了很壞的影響,今天許多人都在引用他的觀點,這會使《道德經》的整體性與內在聯系等受到長遠的傷害,這可是嚴重的誤人誤己的大事啊!”
“可是現今中國不少人在引用他的觀點時就沒有質疑一下嗎?中國不是常說批判繼承什么的嗎?”
“是啊,人們常常說要批判繼承,在這兒怎么忘了?會不會也沒看出三十八章是主述道德仁義禮五個層次的?會不會也沒注意到從三十八章到四十二章其實都是從道說起的呢?當然,若象他那樣僅從字面上解老,肯定是看不出這些關聯與整體性的,但是我相信,人們不見得都象他一樣僅做表面文章的,人們很快就會發現三十八章中有一種道德仁義禮一步步降低的格局的……”
這時肖雅拉著蘇菲一起去廚房拿椰汁,有的看官可能會感到奇怪,肖雅為什么不是自己一個人去廚房拿椰汁呢?原來是肖雅不想給蘇菲與自己爸獨處的機會,以免造成肖雅不想看到的后果。這位看官說肖雅似乎太緊張了?沒辦法,這種事臨到誰頭上都可能會緊張的。就在我們“對話”時,肖雅與蘇菲已經拿著三罐椰奶回到了廳里,蘇菲給肖平一罐椰奶:“您口干了吧?喝點椰奶?”
“謝謝!”
蘇菲笑成花兒一樣:“這是您家的椰汁哪,您謝我干嘛?”
“那也要謝的,這是起碼的禮貌。”
肖平喝了些椰汁說:“老子在五十九章中充分肯定了不斷積德的意義,他在七十九章中又說,道對人們并無偏親偏愛,但卻恒久地幫助積德的善人,其實這些都是對三十八章中下德的肯定:下德不失德,這就是說下德總在德中,而他們不斷地積德行善,這是會得到道的持久幫助的,甚至可以無不克的……相比較而言,上德就總是在道中、總是跟著道走,道在何處,上德就在何處,這是‘簡要地說,上德就是道’的一個原因,雖然上德與道還有點差距,但卻已經相差無幾、形影不離了,上德差不多就是道了;下德也可以無不克,上德當然就能無不為了,而無為無不為是道的作為,所以上德幾乎就是道了。
老子在第八章中說,上善若水,水有利于萬物卻不爭,它肯處于眾人不愿呆的地方。老子在二十八章中說,明知什么是榮耀,卻安守卑辱之處,甘愿做天下的川谷,如此就會使恒久的德充足,回復到自然素樸的純真狀態。這兒的常德會復歸于樸,而樸常常就是描述道的,因此常德與上德很相似,她倆都差不多就是道了。三十八章中的下德則是普通的德,所以三十八章是論述了仁義道德這個整體的一些情況(包括道德仁義禮五個層次以及它們的轉化)。這些進一步地說明,把《道德經》分成道經與德經兩部分實在不合理,一是《道德經》對道的闡述主要在四十三章前,而不是三十八章前;二是三十八章前說德處并不少,比如上面所說的常德與水德,以及十章的玄德與二十一章的孔德,三十八章前說了這么多德、而且還是重要的德,憑什么說三十八章前是道經、三十八章開始是德經呢?實際上非常明顯,《道德經》是對道、對立統一與德等的交替論述,是道德與對立統一交融的一個整體。因此根本就不應該把《道德經》分成道經與德經,這樣分既破壞了《道德經》的整體性,也忽略了對立統一的重要性、忽略了對立統一與道(德)的統一性。如果說分者是古人,其還未認識到對立統一的重要性與普遍性,那么老子對這些卻是比較清楚的,一個對老子如此缺乏理解、與老子的差異這么大、對老子如此重要的對立統一思想所知甚少的人竟然亂分《道德經》,這不是太兒戲了嗎?這說明他只從字面上看《道德經》,只憑《道德經》中的道德兩字就將《道德經》二分,卻不知《道德經》還是一部關于對立統一的巨著,老子的對立統一思想又是理解道德不可缺少的思維與方法等,所以他實在是太缺乏自知之明了!”
“看來您對《道德經》被分為兩部分意見不小嘛!”
“因為這影響太大又太壞了,這會誤了多少人哪!由于他把《道德經》分成了兩部分,因此有許多《道德經》的譯者都說《道德經》分成道經與德經兩個部分,或說《道德經》分成上篇‘道’與下篇‘德’兩個部分,這些說法使《道德經》的整體性與統一性等都削弱了,也使人們難以看出三十八章中的上德基本上就是道、難以看出從三十八章到四十二章都是從道說起的、難以看出這幾章的內在聯系、難以看到這幾章還在說道,甚至四十三章仍然涉及道;這些說法還使對立統一的地位下降了,不知情的人們會以為《道德經》只有道與德兩個方面,或以為《道德經》主要就是說道德的,對立統一只不過是附屬品,而看不到《道德經》是一個道德與對立統一交織在一起的整體,看不到道德需要對立統一來理解,等等,這樣就會影響人們對《道德經》很多章乃至整部《道德經》的理解,而這些失真的理解又會影響到中國的方方面面,因為《道德經》有巨大的影響,不少人都已經把對《道德經》的理解應用到各自的領域(包括各種理論、實踐、生活、處世等許多方面),你們說影響有多大、有多廣?!”
“是啊,《道德經》對世界也有很大的影響,對中國本身的影響怎么會小呢?肯定不會小的,按照邏輯推理,《道德經》對中國的影響應該是非常大的,”
“蘇菲按照邏輯推出來的結果是理論上的,我爸說的則是實際上的,咋一聽,你們倆好象是互補的,但其實卻是蘇菲在邏輯等方面對我爸所說的形成了支持。”
“哦,不錯嘛!想不到肖雅也挺會說的,這倒讓我有點刮目相看了!”
“你以為就你會說啊,我也是白骨精哪!”
“白骨精我知道,白領、骨干、精英是吧?”
肖平插了進來:“其實道并不僅僅是自然規律,她還包含著社會的規范等,道德是一個整體,不能隨便地把她們分割開來;道是道德、道理、道氣等各個側面的統一,同時也是母子、從道流出一切與返回道(復歸)等的對立統一,道是虛無中包含著實物(粒子)的,也是生產一切的玄牝,道是無為與無不為的對立統一……人們過去只看到《道德經》中的一些對立統一思想與對立統一規律,卻沒有將對立統一運用于道與德等方面,這不僅影響了人們對道德的理解,而且也削弱了對立統一規律的普遍性,其實對立統一規律是最普遍的規律,她適用于宇宙中的一切,包括她本身與道……道是一切的本原,是虛實、雌雄、黑白、榮辱等的對立統一,也是平淡與深邃奧妙的對立統一(這些見第六、二十八、三十五章等),道是多方面的統一,這正是老子在二十五章中說她是混成的原因。老子在五十一章中說,道生長或生成萬物,德畜養(或養育、撫育、護養)萬物,在這些文字中似乎可見德有點雌的屬性,但道也是知雄守雌的,加上三十四章中的道‘衣養萬物’也有養育萬物之意,上述的道是生產一切的玄牝更是雌味盡現,所以道與德是有差異的同一,或者說,道與德是一對交叉概念,而這正是道包含德的原由。當然,我們也可以這么看,道流出一切,包括無與有,而無與有都可以用玄字來形容,那么道是生產一切的玄牝并不一定全是雌味,此時,我們就應以雌雄的對立統一來理解道,因為道還是雄主一切的。
實際上從四十章到五十二章是有間斷地闡述了母子關系,四十章與四十二章從兩個角度分別闡述了道生萬物的過程,它們是互補的;五十一章則論述了道與德共同生育萬物,而且說了兩次,道和德一起生育了萬物,以及道之尊與德之貴,這些都說明道德是一個整體:道德尊貴、一起生育萬物。五十二章又從認識論角度點出了母子關系,然后勸人守道、堵住欲望產生的途徑……這些是本體論與認識論的交替論述,有人說老子在五十二章中帶上了一種以道觀物的特點,這是老子在認識論上失足落水的一個重要原因……其實老子這是以母觀子的對立統一,這是老子在認識論方面的對立統一思想,我們千萬不要誤解了。
老子在五十六章中重申說,要堵住欲望產生的各種途徑,也不要露出自己的鋒芒,要消解紛爭,平和自己的光耀而混同于塵世,這樣就能走向道;而達到如此境界的人,已經超越了親疏、利害與貴賤的世俗觀,因此就為天下人所尊重……在這里,老子的和諧、平和、平靜、同一與對立統一思想等都展現出來了。老子在四十八章中告訴我們,做學問是知識等一天比一天增加,走向道則是各種欲望與文飾等一天比一天減少,減少到最后就達到無為的境界了,無為時就可以無不為了。而這些正是老子主張遠離普通知識、聰明智巧以及巧詐、貨利乃至仁義的原因(見十章與十九章),其實老子是主張超越小聰明而走向大智慧、超越普通的德而走向大德與道、超越小利而與道合一得到永生。我們不能只見十九章中的四個絕字就以為老子想拋棄一切文化等東西,對這四個絕字不能絕對地理解,那不是拋棄與棄絕,而是指盡量遠離(不絕對的絕決),那還是指超越(這四個絕字既是左右廣度上的盡量遠離,又是高低上下意義上的盡量遠離),這就象佛家表面上否定世俗的很多東西一樣,實質上卻是指超越世俗,逐漸成為宇宙中的大人。這也說明,老子后來被尊為道家始祖并非偶然,因為老子的很多思想與佛家相通,老子的狀態也與眾不同,二十章就集中地描述了老子與眾人相異的狀態。
老子在三十三章中說,死而不亡者壽,這是指心跳與呼吸等停止卻沒死的一種狀態,就象現代瑜伽大師曾經演示過的那樣,那是大師讓人把儀器接到自己身上,然后進入靜定狀態,人們把他埋在地下,并蓋上土,沒多久,人們從儀器上看到了一條直線,顯示出瑜伽大師心跳已經停止,由于瑜伽大師已被活埋,所以他的呼吸肯定沒了,大家一致認定瑜伽大師已經‘死’了,于是就挖開土,站在兩邊看,不一會,只見瑜伽大師慢慢地坐起來,然后站起來向大家微笑……這就是死而不亡的狀態;我們大家都知道,烏龜的呼吸很深長,動作也慢,這是烏龜能活千年的重要原因,如果生物的呼吸更深長等,生物的壽命就可以非常長。”
“這么神奇啊!讓人活埋也沒死,這簡直太神奇了!……會不會是人們夸張呢?”
“不會的,那是有多國記者在現場見證的,那肯定是事實的。”
“那么他是如何做到這么神奇地步的呢?”
“那就要靠堅持不懈的鍛練了,比如練龜息,使自己的呼吸越來越深長,久而久之,心跳也會變慢,一直堅持下去就能延長壽命了。”
“您怎么知道得這么詳細啊?難道您試過?”
“我確實試過,但具體情況不能說,因為修身界有規矩,有些事不能隨便說的。”
聽到肖平這樣說,蘇菲更想知道詳情了,她硬要他說不可,肖雅也感到很好奇,她爸從來沒跟她說起過,她也催著她爸說,肖平在姐妹倆的夾攻下勉為其難地說道:“有一段時間,我比較專心地修身,后來感到自己的呼吸愈來愈深長,心跳也越來越慢了,我的最好記錄可能是每分鐘53跳,我還聽到過……不說了,多說就不好了。”
姐妹倆好奇地催他說下去,肖平卻站起來說:“我請你倆到外面去吃飯吧!”
她倆見這架勢只能作罷了,她們沒精打彩地去洗手間,過了十多分鐘,姐妹倆走出洗手間,蘇菲遇到肖平就問:“您平時心跳多少呢?比如說現在?”
“我平時心跳都在70上下,一直比較穩定,現在也在70左右,想要心跳慢可不容易,那是自然而然發生的,不能追求(強求可能會有生命危險!),想讓呼吸慢就容易多了。”
這時肖雅過來拉住蘇菲的手:“我們去倒垃圾吧!”
“你這是干嘛,硬拉著人家干什么呢!”
“我拉的是人家,與你沒關系,你就不要管了。”
“我說錯了,現在糾正過來,你拉著我干嘛!”
“世上沒有后悔藥,說錯了就只能認了,你等下次吧!”
蘇菲很不高興,手被肖雅拉住了,她也沒辦法,就只能跟著肖雅去拿垃圾袋,然后出門。肖平拿上錢,進出洗手間后也出門了,他追上女兒與蘇菲,和她們一起去飯館……
三個人吃完飯回到家,繼續兩個人聽、一個人說《道德經》,肖平拿了一疊紙看了一眼說:“老子在第三章中說,圣人之治是使人們頭腦簡單純樸,而填飽他們的肚子;使人們普通的志向減弱,而增強他們的體魄,使民眾長久地處于普通知識與欲望都非常少的狀態,如此治國就不會出問題了,其實這樣治國還有利于人們走向道。老子在八十章中說,使人們吃得好、穿得好、安居又快樂,也不到鄰國去串門,過一種簡單而舒適的生活,這既是老子的理想國之藍圖,也是對第三章的補充與首尾呼應,老子的設想與對理想國的設計實際上都是有利于人們向道的,是老子站在道的角度與層面考慮的,對社會而言也是能天下太平的,這是道與德、個人修身與社會安定等統一的考量,是可供統治者參考的一種設計。
老子在二十九章中說,有人欲取天下而強治之,我看他們是實現不了的,對天下這個神器不能硬來,若強取硬奪,得來也會失去的。因此一切事物之理,是有人在前行,就會有人在后面拖他的后腿;有人歔氣燃火,就會有人想吹滅火;有人強大了,就會有人要削弱他;有人坐在車上,就會有人欲把他推下去;所以圣人從中領悟到,應割去過分的欲望、奢侈的享受與太好的生活,也就是說,保持中道才能長久,只有無為才能無不為。老子在第五章中也說,有的人說得很多卻屢屢落空,這還不如守中更好些,說話、見聞、知識與政令等都要精一些,只求多與強等沒好處。
老子在第九章中說,執持盈滿,不如適可而止;顯露鋒芒,銳勢難以長久保持。金玉滿堂,非常難以守住;富貴者若變得驕橫,這是自留禍根。事業有成就要注意收斂,這才是符合規律的道理所在。老子在十五章中又重申了不欲盈,這些都提示我們不要滿盈,凡事都要注意含藏、留余地、謙下等,而不要走向極端。老子在三十二章中告訴我們,知止就可以沒有危險;老子在四十四章中又重申,懂得適可而止就不會遇上危險,知足則不會受到屈辱,知足與知止都是可以使自己保持長久平安的,也能使自己長久地立足于世、立于不敗之地;而過分的愛名利就可能付出更大的代價,過于積斂財富就可能遭受慘重的損失。老子在四十六章中告誡人們,最大的災禍是不知足,最大的過失是貪欲,而知道到什么程度就該滿足了的人,將會長久地滿足。老子提出的知足與寡欲實際上是一個相通的整體:寡欲就會知足,知足也會寡欲。老子在三十三章中還指出了‘知足者富’,有人說,老子的財富觀決定于主觀的知不知足,所以帶有唯心主義色彩。其實老子的知足是可以常保富貴的(見四十四章與四十六章),這是目光遠大、不過分在意眼前與暫時,而且還是平安與富貴等的綜合平衡,這是一種系統思維,從分析法等看之才會不理解,主觀的欲望與感受等也與主體性密切相關,而主客體又是一個整體,用分析法等看問題是很難把握整體的。把自己的欲望降低一些,就能換來長久的平安幸福,也可能有長期穩定的收入,這是穩妥的、使自己一生平安幸福的長遠規劃;如果欲望過高,就會不知足,很多事就會做得過分或者太激進、太急躁,這就會為自己埋下隱患甚至馬上闖禍,這兩種規劃一比,孰優孰劣不是很清楚了嗎?
知足與寡欲其實和‘少則得,多則惑’等強相關,你的吃穿簡單與樸素一些,那平安與長壽等自會來找你,你若什么都想要,就可能不清楚自己究竟要什么了,一個貪得無厭又不清楚自己的主要需求等在哪里的人,他的人生恐怕會很不妙的;老子在四十二章中說,一切事物,如果減損它反而可以增加,如果增加它反而可能減損,因此知足與寡欲是和‘少則得’、‘損之而益’等辯證法聯系在一起的。老子在七十七章中告訴我們,天道是損有余而補不足的,所以你的享受少了,天自然會補足你,你根本就不用太過于追求;如果你的享受多了,那么你的健康與壽命等就可能會受損。用現代的語言來說,就是一個人一生的總福氣是守恒的,你的吃穿等簡單又樸素了,你的其它福氣自然會找上門來;一個人的享受過多了,他的健康就會受損,嚴重時壽命也會縮短,這是自然規律,誰也跑不了。因此‘天之道,損有余而補不足’是非常重要的,值得引起我們的高度重視。”
“看來您又是融會貫通了?”
“我是學物理的,所以對守恒律比較熟悉,我經過對有關觀點等的仔細研究后,發現《道德經》的七十七章揭示了一個非常重要的守恒律,就是在一個人既沒有做什么大善事、也沒有作什么大惡時,此人一生的總福氣是守恒的,如果你的享受少了,天道就會補給你健康或壽命,或者補給你富貴,也可能補給你兒孫滿堂、其樂融融等;如果你的享受多了,天道就會剝奪或削減你的其它福氣。當一個人積了不少德時,到一定時侯就會有所得,因為德與得是相通的,一個經常積德行善的人,他一生的總福氣將會增加,這正是福德這個詞的一個內涵;當一個人作了不少惡時,到一定時侯就會有所失,他一生的總福氣將會減少。因此‘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辰未到’與‘人在做,天在看’等是真實的,只不過這些有隱蔽性,不仔細觀察與思考等是很難發現的。”
“怎么會有隱蔽性呢?”
“這一是規律之類的東西不象普通事物那樣看得見、摸得著,所以它們會有隱蔽性,也就是說,它們是看不見、摸不著的、深藏在各種事物內的。二是人作了惡后,其報應并不一定是馬上就來的,因此作惡者感覺不到惡有惡報,日后他的其它福氣被天剝奪或削減了,他也感覺不到,他會以為他的其它福氣原來就只有這么一點。”
肖雅插了進來:“那么有文化的作惡者也感覺不到嗎?”
“首先,有文化的作惡者是少數,這是指有些層次的文化人很少作惡。其次,有些層次的文化人中知道的又是少數,而不知道的大多數人是感覺不到的……”
“您這話怎么讓人聽不懂啊?”
“哦,是這樣,我這里說的知道是指了解乃至有所理解道,而且主要是老子說的道,而不是孔子等人說的道。”
“難道老子說的道與孔子等人說的道不同?”
“是的,孔子等人說的德以仁為最高,而仁在老子那兒比下德還要低,由于道德是一個整體,所以孔子等人說的道比老子說的道明顯的低。”
“這么說孔子等人比老子差遠了?”
“但低也有低的好處,那就是更接地氣,真正理解老子所說的道并且勤習之的人畢竟是少數,可我們不能棄大多數人而不顧,大多數人需要有人來引渡,儒家就是做了這個工作,因此儒家也是功德無量的。”
“您這是一種對儒家的理解嘍?”
“沒錯,這是理解的一項重要內容,我們應當清醒地意識到,社會是一個有些層次的系統,這就需要一個有些層次的道德系統來對應,所以儒道要互補,而不要搞對立。”
“爸,你的意思是道家曲高和寡,儒家則受眾廣泛,道家只能度少數人,儒家卻能度大多數人,儒道兩家的互補與合作是社會的需要,因此儒道互補等是必要的?”
“女兒你很聰明,如果再加上佛家就更好了,所以儒道佛三家的互補與合作等是中國社會的內在需求。”
“您上次說中國吸收佛家思想是由于因果(律),現在所說的算是補充啦?”
“是的,佛家自有佛家的角度與好處,儒道佛三家的互補與合作等可以使中國在這方面更全面、更完整,何況青菜羅卜各有所愛。”
“您的青菜羅卜各有所愛說得很形象,好象一下子就把儒道佛三家互補與合作等的必要性說明白了!”
“沒錯,我爸這樣說就象一個大超市,它品種齊全,隨便什么人都能挑到自己喜歡的,這就皆大歡喜了!”
“那我們現在回到作惡者那里去分析,您說作惡者中知道的人很少是吧?”
“是啊,但知道是有各種程度的,那些作惡者對老子說的道與孔子等人說的道往往只是大概了解一下就過去了,這樣的知道是不可能有什么感覺的。真正對道進行深入了解的人則不會經常作惡,因為道是非常高深的,能靜下心來深入了解道的人很可能是仁義之士(或者再差一些),他們怎么會經常作惡呢?最多是由于知行不一而導致偶爾作惡,但他們作惡后會后悔或自責,他們心里會經常處于斗爭之中,這樣的人在警察那里也屬于可以爭取的人,就更不要說儒家等了,浪子回頭金不換嘛。”
“我明白了,其實知道是一個有一些復雜性的多義詞,其一就是指普通的知道,其二則是了解乃至理解道,而這不僅有各種程度,而且還有老子說的道與孔子等人說的道之別,哎,這是不是知道的內涵啊?”
“是的,你說的其二就是知道的內涵,可我還要補充一點,就是除了老子說的道與孔子等人說的道之外,還有周文王說的道,而周文王說的道可能在孔老之間,這是我根據直覺作出的判斷。”
“那么不知道是不是也有表里兩義呢?”
“沒錯,但我建議你在中國最好不要說這三個字,因為學者聽到你說這三個字可能會以為你對道不了解、更不理解,所以他會挑淺的說給你聽,說得深了怕你聽不懂,這樣的話,你就學不到多少東西了。而在北京等地,有些百姓對這三個字也比較敏感,你說了就可能被人看輕了:這人連道也不知,可能層次很低吧?”
“這么嚴重啊?”
“因為道是中國哲學的一個最高范疇,幾千年來的學習、敬仰與薰陶等,道已經刻在中國人的心里、血肉里、骨子里了(在中國,心常常是包括腦的),所以你如果說你不知道,從而使人認為你層次低,你恐怕也沒話說。道在中國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根本的范疇,道德在中國也往往是第一位的。因此我建議你在需要說這三個字的時侯,可以說‘我不太清楚’、‘我不太了解’或‘我不太熟悉’之類的話。”
“那也不致于每個中國人對這三個字都很敏感吧?”
“人有差異這很正常,但你并不了解你遇到的人對這三個字有多敏感,所以為了保險起見,還是不說這三個字為妙。”
“好的,我記住了,在中國,道是最高的、非常重要的,道德也常常是第一位的。”
“不錯嘛,妹子,關鍵詞都被你記住了,可是我還想補充一點,就是中國人骨子里刻著道與道德,中國人對道與道德的認同是抹不去的。”
“這也正是我說中國是道德之鄉的一個原因,重道與道德是中國的本質特性。”
“您這么說是出于對儒道兩家的概括吧?”
“還不止,還有佛家,佛家也非常重視道德因素,但他們不用道這個字,佛家認為宇宙中一切眾生都有佛性,這與‘中國人全身心都刻著道字’顯然有同一性,只不過佛家所說的普遍多了。”
“眾生?那是什么意思啊?”
“眾生就是各種生命,宇宙中一切眾生包括各種人與動物,包括外星人、天堂與地獄等處的生命、鬼神等。”
“真有天堂與地獄嗎?”
“有啊,那是實施因果律的兩個地方,說到這,我真替作惡者感到不值,作惡者只圖眼前的一點小利,卻不知壞事做多了會下地獄,到那時真是受盡苦刑、沒有盡頭,因為你到時侯想死卻不讓你死,生不如死與活受罪等詞語就是對那時的真實寫照。就算你得了幾十年的好處吧,到時卻將千年萬年地受盡酷刑,這筆帳怎么算都是不合算的。而做善事呢?善事做多了就會上天堂,到那時不僅沒有苦,而且還快樂自由,你想去哪里就可展翅飛翔,你總不會不想護著兒子、孫子吧?到那時你就可以經常飛去護犢子了,你的兒子與孫子等后代可以吃到別人吃不到的好東西、享受到別人享不到的福,等等,好處真是怎么說也說不完。就算你做了幾十年善事吧,到時卻有千年萬年的各種好處,你說你會虧嗎?”
“這就是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吧?”
“是的,任何人做善事都自然會有善來回報,作惡就必然會有惡來回報,這是自然規律,誰也躲不了。你做善事時不求回報,反而會有更大的善報,你做了善事后并不自以為是,反而走向了大德、到時就會有大得。我們在上面剛說過《道德經》,對這兩行的話應該很好理解,是吧?”
“您這是對《道德經》的活學活用哪!”
“我覺得我爸已經非常接近老子了,我爸從小就教育我,要做一個正直善良的人,多做好事、不做壞事,做好事不要求回報,也不要自以為是,現在看來,這基本上就是老子那里上德的境界嘛!”
“女兒你不要胡說,我只不過是宇宙中的一個小孩,要學的東西還很多,宇宙中該我敬仰的偉人非常多,我在他們面前只是一個剛會走路的孩子而已。”
姐妹倆爭著夸肖平,肖平卻打斷了她們:“由于天道是損有余而補不足的,所以我們根本就不必爭得面紅耳赤的,而應當象水一樣,善利萬物而不爭,利益了萬物又有德,這會使自己的福增加,而這正是無私卻能成其私(見第七章)的辯證法!有人指責老子這句話是狡詐、是滑頭等,這恰恰說明某些人并沒有真正地掌握辯證法,也說明深入對立統一思維的重要性。其實只有真正的對立統一思維才能好生地理解《道德經》,否則就會誤會橫生的。
老子在二十二章中說,圣人不爭,所以天下沒人能與他爭;老子在六十六章中又重申了這一點,而這正是爭與不爭的對立統一。老子在五十章中提示人們,不要靠爭奪來保養自己,也不要營養過剩、奉養過度,而要以清靜無為的態度遠離死地,這樣就能使自己更長壽。但無為并不是無所作為,無為是在靜定的狀態中處理事務,老子在第二章中就說過,圣人處無為之事,行不言之教,萬物作而弗始,生而弗有,為而不恃,功成而弗居。老子在六十三章中又說,為無為,事無事,味無味。我們只要仔細地體味這些詞語,就知道無為并不是不作為,而是一種超越常態的作為,而且還是與無不為相統一的整體,無為而無不為是一種辯證的狀態或過程,它需要對立統一的思維來把握,順便說一下,六十三章中的為無為等是對第二章中處無為之事等的前后呼應與補充。
老子在二十七章中用善行、善言、善教、善閉與善結為喻,說明了人們只要善于行不言之教,善于處無為之政,使自己符合自然,并不用花多大力氣,就可以取得很好的效果,而且還可以無可挑剔。老子在十六章中也提示人們,清靜無為可以避免兇險,但清靜無為并不是消極無為,說這話的人是搞錯了。”
“對這個連我也知道了,老子的清靜中是包含著作為的,無為則與無不為相連,所以清靜無為不能與消極無為劃等號,那樣理解并不是辯證的,那也不是對立同一的思維。”
“老子在四十三章中說,不言之教與無為之益,普天下能趕上它的非常少,因為天下最柔弱的東西,卻能很容易地穿行于最堅硬的東西中,無形的力量卻能穿透沒有間隙的東西。老子在三十六章中告訴人們,柔弱可以戰勝剛強;老子在五十二章中則說,守住柔弱才叫強者;而道的作用正是柔弱又微妙的(見四十章),大德也是知其雄而守其雌的(見二十八章)。老子在七十八章中告訴我們,天下最柔弱的就是水了,而水攻克堅強者的能力也最強,弱能勝強與柔能勝剛,這種道理天下人都知道,可惜人們并不實行(這里又是一個知行不一的問題!)。
老子在七十六章中說,人活著時身體是柔軟的,死后身體就僵硬了;草木生時是柔軟脆弱的,死后就干硬枯槁了;所以堅強的東西屬于死亡之類,柔弱的東西屬于生長的一類,因此用兵逞強就會滅亡,樹木強大了就會被砍伐摧折。老子在五十五章中說,嬰兒骨弱筋柔卻精氣充足,物壯則老……而這正是老子要人們‘復歸于嬰兒’(見二十八章)的一個原因,因為老子認為嬰兒是前途光明的。
《道德經》是一個尚柔而守低下的體系,老子甚贊水就是一個明證,水既是最柔弱的,又甘愿呆在低下處,默默地奉獻,利萬物而不爭名奪利。二十八章的‘知其雄,守其雌’等也是此例。老子還提出大國要謙下,要象嫻靜的雌性一樣以靜自處下位,從而勝過雄性(見六十一章);圣人也要處于低下,對民眾要使用謙下的言辭,這樣才能在民眾之上領導民眾(見六十六章);善于用人者也對人很謙下,這又是不爭之德(見六十八章);天道就是不爭而善勝、不言而善應的(見七十三章)……侯王自稱孤、寡等其實也是低下反而能在上面統治國家的道理。老子在三十九章中指出,貴以賤為本,高以下為基,由于事物以低賤為本,因此大德就‘知其白,守其黑’、‘知其榮,守其辱’等了(見二十八章),這是守本,其與守道這個萬物的本原和本質是一致的,所有這些都是統一的,這些與前面說過的‘《道德經》是一個重靜的體系’也是統一的,總之我們現在可以說,《道德經》是一個重陰柔的體系,其的不爭、無為、以退為進、以守取勝、以靜制動、以柔克剛、以弱勝強等都是此例(見三十六、六十九、四十五、七十八章等)。但我們不能絕對地理解《道德經》的重陰柔,她的重陰柔是守低反而高的巧妙,以退為進等都說明了這一點,不爭也是天下沒人能與他爭,無為則是無不為的,所以《道德經》重陰柔的背后是對立統一的思維與結果,其還和道德密不可分,大德是利人的,他們當然不會主動攻擊人家,因此就采取退守等策略了,老子也一慈、二儉、三不為天下先(見六十七章),天道利益人物而不害人物,圣人則為而不爭(見八十一章)……
老子在三十七章中說,道常無為而無不為,侯王若能按此來治國,萬事萬物將會自我化育、自生自長等;如果事物在生長等過程中產生了貪欲,我就要用道來鎮住它、用道的真樸來鎮服它,它的貪欲將會平息,它的貪欲平靜了,天下自然就安定了。老子在第十章中用一系列問句表達了他的觀點,他提示人們,愛民治國要無為而治,而不要用強,為而不恃等才是大德,個人的眼耳鼻口等感官則不要多用、不要往外去貪圖各種色聲味,而要盡量地把它們關起來,從而使自己保持寧靜(這兒包括了十二章與五十二章的一些內容,是一種綜合)。
老子在五十七章中引用圣人的話描述了無為而治:我無為,民眾就自然順化了;我好靜,民眾就走上了正軌;我無事,民眾就自然富足了;我無欲,民眾就自然淳樸了。老子在四十八章中說,治天下不要擾民、不要造事,政令繁多很難治理好國家。老子在第三章中說,不要太尊崇賢才異士,這樣可以使民眾不爭奪功名利祿;不要把珍品奇貨看得太貴重,這樣可以使民眾不做盜賊;不要讓人們見到會引起貪欲的東西,這樣可以使民眾不致于因眼花心亂而作惡。老子在十二章中說,縱情圍獵會使人心情放蕩發狂,很難得到的貨物會使人行為不軌,所以圣人只求吃飽肚子而不追求聲色之娛,遠離物欲的誘惑而堅持安定知足的生活方式。老子在二十六章中提示人們,要知輕重、守靜定,不受美食勝景等誘惑,超然于物外。
老子在四十五章中告訴我們,清靜無為者可以做天下的首領;老子在四十七章中說,清靜無為者可以不出戶就知天下事,不望窗外就認識日月星辰等規律,因此有道的圣人不出行就能知事理,不用雙眼看就能明了天道,無為就能辦成事。老子在五十七章中說,‘以正治國,以奇用兵,以無事取天下’,這就是說,治國要重道德與正氣等,用兵要奇巧,治理天下要不擾民、要清靜無為。有人說《道德經》是一部兵書,但實際上《道德經》顯然是主述道德與對立統一的,其它內容都是從道德與對立統一中流出或順帶的,比如說治國,老子是提倡無為而治的,而道就是清靜無為的……
老子在第七章中說,天長地久,天地之所以能長久,就是因為它們的生存與運作不是為了自己,由于它們無私,所以能長久地生存。因此圣人把自己放在眾人的后面,反而能贏得愛戴與擁護;把自己置之度外,反而能保全生命。這正是無私反而能夠成其私!
老子在六十六章中說,若想領導民眾,就要把自己的利益放在他們的后面,這是對第七章有關內容的一種重申。
老子在五十一章中說,道生長萬物,德養育萬物,道氣勢力使萬物成長壯大、成熟結果,使萬物受到撫養與保護;道德生長了萬物而不居為己有,撫育了萬物而不自恃有功,導引了萬物而不主宰萬物,這就是上德之所為。老子在八十一章中說,圣人沒有占有之心,他們盡力地照顧別人,自己反而更充實;他們盡力地給予別人,自己反而更豐富。老子在七十九章中說,有德的人象持有借據的圣人那般寬容,無德的人則象掌管稅收的人那般苛刻刁難……老子在六十章中說,治大國就象烹小魚,不要頻繁地翻動,如果翻弄太多,魚肉就碎了,治國也是這個道理,統治者不宜太攪擾民眾,而要無為而治……老子在七十五章中說,民眾之所以難以統治,正是由于統治者政令繁苛、喜歡有作為,這是對六十章的一種反述。老子在六十五章中說,人民之所以難以統治,就是由于他們有太多的智巧與心機,所以用智巧心機來治國,就會危害國家,不用智巧心機來治國,才是國民之福……從老子的一些敘述中可知,在中國曾經形成過無為而治的治國模式,孔子也說過,舜只是莊重地端坐在他的王位上,就使天下太平、百姓安康了;這就是說,老子反復倡導的無為而治不僅是一種理想,而且在中國已經有效地實行過了、在一個時期內還形成了一種模式,這一點非常值得我們引起重視!
老子在五十四章中說,將堅守道德的風格在自己的身上體現出來,自己的德就會真實純正;將堅守道德的風格在家庭中體現出來,家人的德就會豐盈有余;將堅守道德的風格普及到整個鄉里,全鄉人的德就會長久;將堅守道德的風格普及到全國,全國人民的德就會豐盛碩大;將堅守道德的風格普及到整個天下,全天下人的德就會普遍充足。說到這兒,不禁使人想問,‘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是不是儒道互補的結果呢?
老子在四十九章中告訴我們,圣人常常是沒有私心與偏見的,他們以百姓的心愿與意見等為己心。對善良的人,我善待他;對不善的人,我也善待他,這樣可以得到善良。這實際上也是一種善有善報:我們善待一切人,將會得到善的回報。老子在后面又說,對守信的人,我信任他;對不守信的人,我也信任他,這樣可以得到誠信。從這一自然段可以看出,老子對因果律已經有所認識了。
老子在五十八章中說,禍福相依,誰知究竟是禍還是福呢?它并沒有一定之規,而是隨著各種具體情況而定的;正可以變成邪,善可能變成惡,人們看不透其中的道理,迷惑的日子已經很久了。所以圣人方正而不生硬,銳利而不傷害人,直率而不放肆,光亮而不刺眼。老子的這段話說明,人們對對立統一的把握普遍的不太好,甚至到今天也沒有根本的改觀。今天很多人主要是形式邏輯等思維,他們并未真正地理解對立統一,因此以為老子的辯證法思想還有許多嚴重的缺點,這真是令人惋惜的事。
如果真正理解了對立統一,那么我們看到正面就要想到其反面,比如我們看到利就要想到弊,遇到福就要防止禍,等等,正反兩面是會轉化的,并不存在一個絕對的正,而這恰是老子‘其無正’的一意,但這里的正不等于正確,那反也不等于反動,這兒的正與反只是一對相對而言的概念,并沒有任何其它的色彩。至于‘正可以變成邪,善可能變成惡’則與立場等有關,我們眼中正的東西,在敵人或對手那里就可能變成邪,我好心為他人辦了一件事,人卻不領情或不理解,以為我想(或在)害他,等等。
《道德經》七十八章中的‘正言若反’是對立統一方面的一種總結,四十一章中的大白若辱與質真若渝等都是它的一種具體表現。但大白若辱還有非常潔白的東西中似乎含有污垢之意,這是大白中含小辱,是正反雙方的滲透與包含,這一點非常重要,因為周易古經中的對立統一只是稍微有一點正反雙方的滲透等意,黑格爾的對立統一也只是偶爾有一點正反雙方的互相包含等,何況黑格爾的互相包含還沒有主次,大白中含小辱則既說明了矛盾的主次,又是正反雙方的滲透與包含同在的,《道德經》中的一系列‘若’句還表明老子的這種思想是相當穩定與普遍的,所以就這些而言,老子的對立統一思想比周文王與黑格爾都明顯地好,我們應當實事求是地看到這一點。同時我們也要清醒地意識到,會說的人不等于會用,知道矛盾雙方的滲透等并不等于已經實現了正反雙方的滲透等,知行合一是需要長期有效的修身才能做到的……
老子在十一章中說,三十根輻條匯集到一根轂中的孔洞中,有了車轂中空的地方,才有車的作用。揉和陶土做成器皿,有了器具中空的地方,才有器皿的作用。開鑿門窗建造房屋,有了門窗四壁內的空虛部分,才有房屋的作用。所以‘有’給人帶來便利,‘無’則發揮了其作用。這是老子在有與無的矛盾整體中看到并指出了無的作用,而不見得是把無當作矛盾的主要方面了;這兒的有無是指普通的有無,與道的有無兩方面不是一回事,我們不要將這兩回事混為一談了。
老子在十八章中說,大道廢,有仁義;這與三十八章中的‘失道而后德,失德而后仁,失仁而后義’等一起,說明儒家的仁義等是保持不住老子的道德才不得已而為之的,說明儒家的道德比道家要低一些。但世界是對立統一的,儒家雖然比道家低一些,可他們更接近人民大眾,加上統治者需要儒家的學說來鞏固統治,因此儒家更容易被社會所接受。所以道家與儒家是互補的,他們一高一低、一靜一動(周易就是一個明顯偏動的體系)、一柔一剛(周易就是一個揚陽抑陰的體系,而陽與剛密切相關)等等,這些使中國文化形成了一種對立統一!”
“那么佛家呢?佛家與道家哪個更高些?”
“從壽命等方面而言,佛比仙的壽命可能更長些,佛家修身等方面的研究與實踐也可能比道家更好些。”
蘇菲在心里盤算了一會說:“我還是想盡早地拜您為師,以便學習您各方面的知識與智慧,您看在我這么誠心誠意的份上,就收下我吧!”
“我也還是那句話,你先在中國走一走、回來再說,中國的能人很多,你還是多看一看、多聽一聽再決定比較好。”
“可是我舍不得離開您哪!”
“不要舍不得,我們剛學了辯證法,有舍才有得,要學會放下……”
“但您上面沒說有舍才有得啊!”
“老子在四十二章中說的‘損之而益’就可以通向有舍就可得,老子不可能把世界上的概念與范疇都說遍了,這就要靠我們舉一反三了,其實‘少私寡欲’等也通向有舍才有得:減少我們的私欲,才能走向道,少私寡欲才能走向大公(道德是一個整體)……”
“德則通得,何況得道也是得,哎,道德確實是一個整體嘛!”
“你非常聰明,從許多方面來看,道德都是一個整體。德又是我們走向道的必要條件,《道德經》二十八章與佛家的一些闡述,以及八仙傳等都說明了這一點,要走向道就要舍、就要放下一些東西,就要損己益人、乃至舍己為人……就是做一個普通人,也要懂得有舍才有得、放得下才拿得起、減少欲望與私利等反而可以使自己的福德增加,實際上舍得這個詞就提示了我們這一點。”
“您這又是融會貫通了,您把道家、佛家、周易等都結合起來了?”
肖平笑了一下說:“我們現在說《道德經》中的量變到質變等思想,老子在六十三章中說,天下的難事都是從簡易處做起的,天下的大事都是從細微處開始的,所以如果想解決難題就要從容易的地方入手,做大事也要從細微處做起……老子在六十四章中說,合抱的樹木從細小的萌芽長起,九層的高臺由每一堆泥土筑起,千里的遠行從腳下第一步開始走起。這些都揭示了一步一步積累發展成了千里之行與九層高臺等,大也是由小發展而成的,要化解難題則可以從容易處下手一點一點解決。《道德經》中的適可而止、知止、知足以及不欲盈等也指出各方面都要注意適度,圣人則不極端、不過分、不奢侈(見第九章、三十二章、四十四章、四十六章、十五章、二十九章等),而質量度顯然是一個整體。
《道德經》中有不少名言,比如‘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與‘治大國,若烹小鮮’等;還有一些語句則經常被人們引用,比如第九章中的‘金玉滿堂’與‘功成身退’、四十一章中的‘大器晚成’、六十四章中的‘千里之行,始于足下’等、七十三章中的‘天網恢恢,疏而不失’等;中國有些話也是出自《道德經》,比如人貴有自知之明就是從三十三章中的‘自知者明’而來,以德報怨就是從七十九章中的‘報怨以德’而來;《道德經》五十七章中的‘以正治國,以奇用兵’與六十九章中的‘禍莫大于輕敵’等則對歷代兵家產生了重大的影響,第八章中的‘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與三十七章等處的‘無為而無不為’等等也對中國產生了重大的影響。總之,《道德經》對中國的各個領域都產生了不可忽視的影響,甚至對世界也有一些影響……
以上我們說了《道德經》的一些比較主要的內容,其它一些內容我們以后有機會再說,這是我為你寫的《道德經》通俗讀物,你收好吧!”
“真是太感謝您了,您給了我這么多,我該怎樣才能報答您呢?”
“你就用成為一代哲人來回報我吧!”
“謝您吉言,我一定好好努力,不讓您失望,現在我把這放到臥室去。”蘇菲對肖平笑了笑,就拿著《道德經》通俗讀物去臥室了。
蘇菲回來后,肖平問她說:“上次你說想修身,現在你還想修身嗎?”
“想啊,當然想啦!”
“那你現在可以去方便一下,修身前一般都要輕松一下的。”
“好的,我知道了。”蘇菲說著就起身向洗手間走去,肖雅想了一下也跟著去了。姐妹倆回來后,肖平讓蘇菲坐在沙發上,閉上眼睛、全身放松、輕輕地深長地呼吸、什么也不要想,肖雅則坐在蘇菲旁邊,也這樣做。20分鐘后,蘇菲睜開眼睛對肖平說:“我做不到什么也不想,這該怎么辦?”
“那就專注于某一處,這樣,你把雙手放在大腿上,呈抱球狀,放松手與全身,輕輕地深長地呼吸、意念專注于雙手手心,走神了就再回來,再走神就再回來,堅持下去你就會越來越專注的。”
蘇菲閉上眼,按照肖平說的做著,30分鐘后,肖平見蘇菲的狀態不錯,就放心了,肖雅的狀態好象也挺好的。一個多小時后,蘇菲睜開眼睛站起來說:“我去方便一下。”
“沒事,自然點,放輕松,打坐時想方便就去,不要憋著,回來再繼續。”
“噢,我了解了。”
蘇菲去洗手間時,肖雅睜開眼睛說:“爸,我手心熱了,這是怎么回事啊?”
“這是正常的,是好事,你堅持下去會更好的。”
“爸我知道了。”
蘇菲回來后對肖平笑了一下就繼續打坐了,姐妹倆勤奮地努力著,肖平很高興,過了一會,肖雅睜開眼睛起身去洗手間了,她回來后又繼續努力。一個小時后,蘇菲睜開眼睛起身走向洗手間,回來后她問肖平說:“我怎么方便次數比平時多了?”
“這是正常的,我的一個同道的最高記錄是一段時間內10分鐘一次,你這是正常的。”
“10分鐘一次?那也太頻繁了,這么一比,我就是正常的了。”
“你肚子餓了嗎?餓了咱就吃,一切都要自然些。”
“我現在還不餓,我再努力一會。”
“請注意,這事既要不懈地努力,又要盡量地時刻保持松靜自然的狀態,這實際上是一種對立統一的狀態,過去人們沒有意識到這一點,正是有些人修身效果并不太佳的一個重要原因。”
“這是對立統一的狀態?”
“是的,修身既要盡可能地時刻保持松靜自然的狀態,又不要松懈甚至松垮,既要不斷地努力,又不要急躁與緊張等。當然,你可以把這理解成是適中、這是中道,但既要又不要之語句說明這是一種對立統一,要與不要同在正是對立統一的表述和結構,何況我們現在的對立統一是與中道統一的。”
“那么人們對立統一的思維普遍的不太好,就會影響人們修身的效果了?”
“沒錯,儒家雖然也重視修身,可他們基本上沒有對立統一的思維,而只有普通的思維與邏輯,所以他們很難有好的修身效果,由于他們沒有體驗過更好的修身效果,因此以為自己的修身已經很好了。”
“這么說來儒家的修身在實踐方面有不足啦?”
“在理論方面也很不足,佛道兩家對修身各層次、各階段的研究與描述很詳細,當然一方面,佛家的理論與實踐可能比道家更高深,另一方面,道家可能主要是煉氣的,佛家則常常是修光的,而佛道兩家的共性是修心、修靜定等。但我這么說,道家不一定會認同,因為道家也可以說是煉精氣神、煉元嬰等的,可是心若不靜就什么都實現不了,所以心靜仍然是一個必要條件。雖然道家可能是身心雙修的,但心靜這個必要條件還是繞不過去的。”
“什么元嬰啊?聽起來就很好玩的樣子?”
“確實挺好玩的,但你離那太遠了,現在你的主要任務是盡快入門,然后堅持……”
肖雅的興趣也上來了:“爸,你就給我們說說什么是元嬰嘛!”
“那個離你們實在太遠了,還是過幾年再說吧!”
“可是您不說的話,直弄得我心里癢癢的,您說這樣會不會影響我修身呢?”
肖平看著蘇菲那有些狡黠的面容真是無奈:“元嬰就是你們將來修身相當有成就的時侯,體內出現一個甚至多個與你自己全息相同的嬰兒,他有時比你自己更可貴、更高級、更神通廣大……但你們千萬不要由于他更可貴等而追求,你們記住,你們在修身時遇到任何好的景象都不要貪戀與高興、遇到任何不好的景象都不要厭惡與害怕,你們只要繼續專注于手心,其它任何事都不要去管,這是打坐的一個原則。我為什么讓你們專注于手心呢?因為這有利于女孩子防身,如果你們做得好的話,只要半年到一年,當你們需要防身的時侯,你們用雙手快速地推對方胸部,就能把對方推遠。至于用多大的力量,你們每個月可以拿同一重物試自己的力氣大了多少,到時侯就可以根據具體情況決定是用全力還是用半力等了,反正既要達到防身的目的,又盡量不要傷著對方,這分寸你們到時侯自己掌握。”
“還有這好處啊!那真是太好了!”
“那是,我爸當然考慮得周全啦!”
“這叫一舉兩得,現在女孩子學柔道等的不少,其實學打坐可能更好,有些印度僧人遇到老虎,他只要望著老虎,那老虎就會掉頭而跑,老虎等動物對自己面前的動物或人的氣勢等是非常敏感的,當它知道它面對著強者時,它馬上就會跑。”
“這么厲害啊!那我到時也能成為女超人了?”
“請記住,不要高興、不要追求,到時也不能欺負人。”
“對,您說過不要高興什么的,我會牢記的。”
“那現在是繼續打坐呢?還是……”
“繼續打坐!這么好的前景干嘛不努力呢?”
“請記住了,不要追求好的前景,也不要追求元嬰等,只管輕松安靜自然地專注于手心,任何形式的走神都要拉回來,如果你們體內或皮膚有痛癢麻酸熱等等各種感覺,你們都不用管它,反正在打坐時,你們只管專注于手心,順便管一下呼吸,盡量使呼吸深長一些、細勻一些,時而再觀察一下自己輕松自然等狀態好不好,不夠好的話就調整一下,總之這三個方面要注意綜合平衡,可以認為這三個方面要以專注于手心為主,因為專注于手心不應有一刻的離開。”
“這么難啊,這讓我怎么弄呢?”
“這正是世界的辯證法,好東西往往都有一些難度,很容易得到的東西常常很普通。”
“你覺得難就不要弄了唄!”
“你這是什么話?我那只不過是說說而已,我真的會怕難嗎?”
肖平怕她們吵起來,趕緊說:“那我們現在繼續?”
“好,繼續打坐!”
蘇菲說著就坐到沙發上繼續打坐,肖平則在旁邊輕輕地誘導:“忘掉一切不愉快與好的前景等,只管專注于手心,順帶管一下呼吸的輕松與自然。對,輕輕地深長地呼吸、輕輕地專注于手心,一切都要輕松與自然,你現在很安靜,你將越來越安靜。好了,我也不說話了,我們大家都安靜。”
在一片安靜中,時間過得很快,不知不覺的一個小時就過去了,蘇菲睜開眼睛說:“不好意思,我好象餓了。”
肖雅反應很快:“你先去洗手間吧,我給你去弄吃的。”
肖雅見蘇菲去洗手間了,這才從沙發上起身去廚房,等到她弄好吃的,蘇菲早就已經回廳里了,沒過多久肖雅就端著一個盤子,盤子中放著三碗湯圓與三把調羹,她來到廳里說:“大家吃湯圓吧!”
三個人在餐桌上吃湯圓,蘇菲不禁問肖雅:“怎么最近吃了兩次湯圓啊?”
“因為上次吃的湯圓是芝麻餡的,這次給你換換口味吃肉餡的。”
蘇菲沒察覺肖雅的意思,就哦了一聲,繼續吃湯圓,肖平有所察覺了女兒的意思,可他并不想與蘇菲發生點什么。有的看官可能會理解肖雅的,她畢竟是防患于未然嘛,是吧!
蘇菲吃完湯圓還想繼續打坐,肖雅卻拖著蘇菲去睡覺:“明天再打坐吧,我爸說過不要急躁的,如果你的睡眠不充分,明天打坐會睡著的。”
蘇菲聽了這話好象覺得有道理,她就跟著肖雅去睡覺了,走到臥室門口,她覺得不對:“我還沒洗澡呢!”
“那我陪你去洗澡。”
“你這話就讓人聽不懂了,你這是什么意思啊?”
“我的意思是,我陪你到洗手間門口。”
“你不用待我這么好吧?你也太貼心了吧!”
“沒事,我陪你去,走啊!”
“你實在是待我太好了!”
“這是我做姐姐該做的,走吧!”
姐妹倆去洗手間了,肖雅目送著蘇菲進去,她到廳里去一看,餐桌上的碗不見了,看來是她爸給洗了,于是她去找她爸說話,純屬閑聊,父女倆聊了一會,只見蘇菲洗完澡出來了,肖雅迎上去,牽著蘇菲的手一起去臥室,她倆去睡覺了。
肖平見狀就進出洗手間,然后在沙發上打坐,肖家一下子變得安靜異常,只剩下墻上的鐘走動的的噠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