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在《把時間當作朋友》一文中有這樣一句話:
即使是在極端惡劣的環境里,人們也會擁有最后一種自由,那就是選擇自己的態度的自由。
如何理解這句話?比如說,現在我在圖書館碼這篇文章,窗外一臺割草機嗡嗡嗡叫個不停,令人甚是煩躁。那么,我該怎么辦?
這時我有兩種選擇。首先,我可以啪的一聲關掉電腦,心中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然后背起書包扭頭就走。這樣做的結果是,今天無法更新文章,又要掉幾個粉,真是糟糕的一天。
另外,我也可以靜靜地欣賞這段小插曲,于久坐之中抽開身來,活動活動筋骨,看看窗外陽光明媚、綠草如茵的美妙景色。然后把這件事寫到文章中,碼出一篇絕世好文,頓時吸粉無數,深藏功與名。
很明顯,我選擇了第二種,所以你看到了這篇文章。當然,這遠遠算不上什么極端惡劣的環境,不過就是這么個道理。
那么,什么樣的環境才能稱得上極端惡劣?每個人的經歷都不一樣,因此對這個問題也會有不同的答案。但有一個答案是所有人都不會反對的,那就是集中營。
眾所周知,集中營就是死亡的代名詞,一旦被抓進去,很難有活著出來的機會。但是有一個人,他不僅從這種慘絕人寰的人間地獄中頑強地活了下來,還將自己在營中的經歷與思考寫成了一本書,并開創著名的意義療法,在世界上產生了廣泛的影響。
他就是維克多·弗蘭克,奧地利著名心理學家,他的意義療法被稱為繼弗洛伊德的心理分析、阿德勒的個體心理學之后的維也納第三心理治療學派。
而今天我們要介紹的《追尋生命的意義》正是他意義療法的代表作,文章開頭的那句話就出自這本書,它被美國國會圖書館評選為最具影響力的十本著作之一,時至今日,這部作品銷售已達1200萬冊,被翻譯成24種語言,暢銷世界各地。
這本書包括兩部分內容,分別是集中營經歷和意義療法概觀。為何作者能在那樣慘無人道的環境中生存下來?他靠的是什么?意義療法又是一種什么樣的理論?它對我們的人生有何指導意義?翻開這本書,你都能找到想要的答案。
哈哈哈。。沒關系,那我來幫你找好了,請看下文。
1. 集中營經歷
關于作者在集中營中的經歷,我不打算寫太多。那是一個草菅人命、奪人心志、蔑視人性尊嚴、視人如待戮牲口的世界,在這里,用任何極端殘酷的詞語來形容都不過分。
作者在書中講了這樣一個故事,一針見血地描述了集中營現實生活的慘酷景象。
我永遠忘不了的是:有一夜,我被一個難友的呻吟聲吵醒。那家伙雖然睡著,卻四處翻滾沖撞,顯然正在做惡夢。由于我對做惡夢和發癲的人向來特別同情,當下便想伸手,把那個可憐蟲搖醒。才剛伸出去,我突然又縮了回來,想搖醒他的念頭,把我嚇住了。那一刻,我深切地意識到一個事實:任何夢任何事就是再恐怖,也不可能比得上集中營的慘酷現實。而我,居然想把這可憐蟲喚回到慘酷的現實中。
與營中生活相比,再可怕的惡夢都不值一提,甚至都能成為一種“美夢”,集中營的殘酷由此可見一斑。
但即使在這樣的環境中,作者都還能苦中作樂,保持幽默感,而這也是他堅強生存下來的一項重要精神武器之一。他在書中這樣寫道:
幽默是人類性情當中最能使人超越任何情境的一種,即使超越的時間只是短短數秒也是彌足珍貴的能力。
作者曾實地訓練一位在建筑工地中與他并肩做工的友人培養幽默感。(注:集中營的俘虜但凡有丁點勞動能力的都會被抓去干活,沒有勞動能力的則直接被送往煤氣間。)
那位友人是一名外科醫生,曾在某大醫院當助理。有次,作者就因為對他描述他恢復原職之后無法改掉營中習慣和逗得他捧腹不已。
在建筑工地,監工為了叫我們勤快些,常吆喝道:“干呀!干呀!”尤其在督查巡視的時候,更是吆喝不停。于是我告訴這位友人:“終有一天,你會回到手術房,執行一項腹部大手術。突然間,一個看護人員沖將進來吆喝道‘干呀!干呀!‘,借以宣布主任大爺的光臨。’”
迷之笑點,哈哈哈。。
雖然不是很能理解作者的冷幽默,但他面對苦難所持有的樂觀態度則值得我們絕大多數人學習。
想想現在有多少人因為工作上一丁點不順就怨聲載道,因為學業上略有壓力就懷疑人生,因為感情上些許挫折就要死要活。一個身處集中營、生命時刻面臨著威脅的人尚能保持一份幽默感,我們這么一點不如意與此相比簡直不值一提。
所以作者說:
試著培養幽默感,試著以幽默的眼光觀察事物——這是研究生活藝術時必學的一招。人世間盡管處處有痛苦,卻仍有可能讓生活的藝術付諸實現,即便在集中營中亦然。
當然,支撐作者頑強生存下來的因素除了樂觀幽默的態度之外,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他有自己活下來的意義。
2. 意義療法
尼采有這樣一句名言:懂得為何而活的人,幾乎任何痛苦都可以忍受。
意義療法的焦點是放在未來,也就是說,焦點是放在病人將來要完成的工作與意義上。
于作者而言,他活下來的意義就是作為一名心理醫生,把自己在集中營中的經歷與研究成果寫下來,分享給其他人。這是他的責任,是他的使命,沒有任何人能夠替代,因此他必須活下去。
在這樣的信念支撐下,無論遭遇多大的困難,他都會想象自己置身于一間明亮、溫暖、高雅的講堂,面對著全場凝神靜聲的來賓發表演說,演說的題目則是關于集中營的心理學。
那一刻間我所深受的一切苦難,從遙遠的科學立場看來全都變得客觀起來。我就用這種辦法讓自己超越困厄的處境。我把所有的痛苦與煎熬當成前塵往事,并加以觀察。這樣一來,我自己以及我所受的苦難全都變成我手上一項有趣的心理學研究題目了。
這便是作者倡導的意義療法。他的觀點是每個人的存在都有其意義,因此我們不該繼續追問生命有何意義,而是該認清自己無時無刻不在接受生命的追問。
怎樣正確理解這句話?事實上,作者的意思是我們存在在這個世界上就是有意義的,這個意義對每個人而言都不相同。因此不要再浪費時間去問人生有沒有意義了,答案是有!具體是什么,要靠你自己去找!
面對這個追問,我們不能以說話和沉思來答復,而該以正確的行動和作為來答復。到頭來,我們終將發現生命的終極意義,就在于探索人生問題的正確答案,完成生命不斷安排給每個人的使命。
看到這里,你是不是覺得作者講得太空了,道理都懂,但是好像并沒有什么卵用啊!既是如此,下面我就來教你如何找到自己生命的意義。所以都閃開,我要開始那啥了,此處應有一個表情包,請自行腦補!
3. 尋出生命的意義
按照意義治療學,我們能以三種不同的途徑去發現生命的意義。
3.1 創造、工作
創造、工作顯然是最普遍的一種找到人生意義的途徑。通過這種方式,一個人能夠為社會做貢獻,給他人帶來幫助,從而實現自己的人生價值。《自卑與超越》中阿德勒對人生意義就持這樣的觀點。
3.2 體認價值
這種途徑是經由體驗某種事物,比如周游世界、欣賞美景、品嘗美食等方式來找到生命的意義。或者經由體驗某個人,比如愛情,感受愛與被愛來發現生命的意義。《自私的基因》一文結尾部分的論述就是這樣的觀點。
3.3 受苦
這是弗蘭克提出的最與眾不同的觀點,他認為苦難也是生命的意義之一。
當一個人遭遇到一種無可避免的、不能逃脫的情境,當他必須面對一個無法改變的命運——比如罹患了絕癥——他就等于得到一個最后的機會,去實現最高的價值與最深的意義,即苦難的意義。這時,最重要的便是:他對苦難采取了什么態度?他用怎樣的態度來承擔他的痛苦?
支撐這一觀點的例子無需多舉,他自己的集中營經歷就是最佳例證。意義治療學的基本信條之一即是:人主要關心并不在于獲得快樂或避免痛苦,而是要了解生命中的意義。這就是為什么人在某些情況下,寧愿受苦,只要他確定自己的苦難具有意義即可。比如耶穌基督的受難、釋迦摩尼的坐化等等。
所以,人生在世,快樂就好?可見并不是。
那么,是不是所有的痛苦都有意義?答案也是否定的,用作者原話來說就是:除非痛苦是絕對必須,否則它就沒有意義。比如可用手術治療的癌癥,就不應該要病人平白忍受,果真忍受下來了,那也只能算一種“受虐狂”。
后話
關于這本書,處于不同狀態的人讀完會出現兩種截然相反的感受。如果你正處于事業低谷、感情不順、覺得人生無望,那么此書對你而言絕對是醍醐灌頂、奉為圭臬,恨不得早點讀到它。
但你如果生活順風順水,對苦難沒有切身的體會,那么此書于你而言就顯得名不副實,似乎并沒有評價中的那么好。不過,正如《少有人走的路》中提到的,人生苦難重重,你終究會有需要它的一天,興許你現在讀了,在苦難到來之際便能讓自己更好地去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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