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那日見了老莫的孩子無憂之后,我就去補眠了,一覺睡到晌午,還覺不夠。
“你怎么還不起啊?”床頭站立了一個小人兒,露出扎了一個發髻的小腦袋。
“呃,我很累啊。昨夜一宿未眠,這半天,怎么補得過來?”我揉了揉模糊的雙眼。
“嘁,弱。要是我若雪姐姐就不會這樣。”那個叫無憂的小孩兒第二次鄙視了我。
“嗯?若雪是誰?昨天沒有見到啊。”我一陣迷茫,這個家里還有別的成員?
“噓,若雪姐姐就是若雪姐姐,別那么大聲!”小人兒一臉嚴肅,裝起小大人,還真是那么回事。
“哈哈,小家伙,你還有秘密的?”我覺得這小人兒甚是有趣。
“嘁,是人都有秘密。少見多怪。”我被小人兒第三次鄙視了。
“呃,你是小孩兒么,你是只有五六歲么?你該不是侏儒的成年人吧?”我一陣納罕。
“呸呸,你才侏儒,你全家都是侏儒。我這么玉樹臨風,風流倜儻,英俊瀟灑,舉世無雙,風華絕代,才高八斗,人見人愛花見花開,一枝梨花壓海棠的好好小可愛,怎么會是侏儒。明明比小伙伴們都高出一截的。。”如果沒有最后一句,我就確定了這小家伙是侏儒扮的。
“嗯嗯,你是宇宙無敵小可愛。對了,你來這里做什么?”和這小孩兒貧了半天,才想起來,我為什么要和一個小孩兒這么多話,我不是應該繼續補眠嗎?
“嘁,誰稀罕和你閑話,是娘叫我喊你吃飯。女弱子一個,懶得理你。嗯,若雪姐姐,無憂要找你……”說著,還不待我回神,這孩子就跑開了,影子一般,消失在我眼前。
不說還好,一說果然覺得腹中饑餓,昨夜本來就吃的少,又照顧三刀半宿,肚子早就空了。穿好衣衫來到前廳,老莫夫婦二人,還有三刀,早已入座,談笑風生,根本不想昨夜飲酒宿醉的人,再看看我,剛才銅鏡里那個頂著兩個烏青眼圈的人,著實把我嚇了一跳。
“你來啦,昨夜真是辛苦你了,坐坐。”老莫起身迎我入座。
“哎呀,這身子骨也太弱了些吧,這才一夜沒睡,就累成這樣,以后那啥了,可怎么辦呀!”三刀給自己斟了一杯酒,一口下肚,抹了抹嘴唇說道。
“嗯?”我甚是困惑。
“莫聽這廝說渾話,來,快吃飯吧。”老莫遞給我碗筷,不理會三刀。
“嗯嗯,多謝老莫了。”我很是感激,糊里糊涂來到這個鎮上,碰到一群有趣的人,很是讓我心生感激。
“哈哈,來者皆是客,半點不言謝。吃飯!”老莫哈哈大笑。莫夫人也彎了眉眼,眼角漏出一絲春天的陽光,和煦溫暖,比昨天乍見更是美了三分,頗有一寸秋波,千斛明珠覺未多之態。
我端起飯碗,趕緊祭我的五臟廟,這一番言語之后,更覺饑餓。過了半柱香的時間,才再抬頭,看到大家都一副含笑的樣子對著我,真真覺得羞窘異常。
“呃,你們怎么不吃?”我沒話找話。
“我們在吃啊,只是不像你那邊急色。”三刀笑的嘴角上斜。
“呃,呃,對了,無憂怎么不吃飯?”這時候,我才發現老莫二人的孩子無憂,又沒有出現。
“哎,這孩子也不知怎的了,這幾日不喜來飯廳和大家一起吃飯,總是窩在自己的房里,有空也不來前院玩,只在后院那里搗鼓什么。”莫夫人提起孩子,眼神更加溫和了幾分,語氣也更是柔和,讓人如沐春風。
“嗨呀,小孩子貪玩,也長大了,莫要擔憂那么多。而且,我昨日從山上采回來木靈芝一副,那可是頗為罕見的紫芝,想必小家伙很是開心。”老莫提起孩子,也是寵溺溢于言表。
“也就是你,那紫芝那稀罕之物也當做小孩子家家的玩物。”莫夫人說著轉頭看向老莫,無言無聲脈脈含情,空氣也溫柔了三分。
“哎哎,我這飯還沒吃完呢,你二人這么旁若無人,對我等熟視無睹,可真是大大的不厚道。”空氣的溫柔立馬被三刀雞鴨一般的聲音撕破。
“嗯,不過你孩子我還沒見過呢,這么久了,我好不容易來一次,快把你的寶貝孩子抱來給我看看。”三刀又大叫到,震得一室溫情消失殆盡。
“也是,夫人,你去看看,這小廝在忙些什么?客人還是要見見的,萬不可怠慢。”老莫已然恢復了清明之態,對莫夫人說道。
“嗯,我去看看。”說罷,莫夫人清影一旋,帶著最后的甜蜜空氣,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