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又過了半柱香,還不見莫夫人回來,老莫有些著急,嘟囔道,“怎么去了這么久,無憂這孩子又在和娘親捉什么迷藏。”
“不如我們一同去看看吧。”想來莫夫人是碰到什么事情,這半晌都不見回來,我建議老莫道。
“也好。”老莫說著就起身。
“哎呀,我說,老莫,這可是你家,你的漂亮老婆不會被拐跑的,緊張什么嘛。”三刀倒是不緊不慢。
“那倒不錯,我這府上的確安全,不過她娘倆這半天也不見現身,我心下有些著急。”老莫頭也不會的大步流星往后院走去。
“嗯,嗯,一起去一起去。”三刀抄起桌上的一只雞腿,趿拉著鞋子跟了上來。
甫一邁進后院的門檻,就聽到莫夫人冷肅的聲音,“說,你到底是什么人?!”
果然有不速之客闖入么?說時遲那時快,老莫提起一股勁氣就躍到聲音傳出來的地方,原來是后院西南角的一處雜物房所在。三刀也施展輕功過去,剛才趿拉的鞋子也整齊的穿在腳上。面前兩股風過,二人已經進入那雜物房中。我趕緊也提起衣擺,氣喘吁吁地往聲音傳出來的地方跑去。
才踏進門檻,屋內一陣真氣沖面而來,我趕緊像門邊側身,就還是慢了一步,今晨剛換的新衣,已經被削掉半片衣擺。還好我避讓的及時,不然手臂怕是要見紅了吧。我心下一陣戰栗,靠著門板站好,才發現三刀手握一柄短刀,刀面上寒光流轉,森氣逼人,刃口卻缺了一角,正指向屋里最里側那個陌生女人,而她真氣護著的,則是冷面含怒的莫夫人。
“廚子,莫魯莽!”老莫急急道。
“呃,呃,就是就是,我差點被你誤砍了。”我在貼著門板上弱弱的說。
“真弱。”這時候,一個稚嫩的聲音響起,是老莫的孩子無憂,正站在那陌生女人身前,一副護犢的姿態。
聽到這聲音,我才稍稍放松,朝那陌生女人望去。只見那女人長發如瀑,頭上簡單一個發髻,其余散落腰間,溫柔的柳眉清淡如水,美目如寒星瀲滟,瞥過三刀之后,又回到莫夫人臉上。可是卻看不到她的全部面容,她光燦冰冷的美眸下,覆著一方白絲面紗,猜想她必定嘴角微抿,那粉面含怒的神態已經泄露出此女子必定鳳華傾城。就這么目光一收一放,微動頃刻,其姍姍毓秀的風姿便灑落一室的光輝。一動一風姿,千動千風姿,讓人一眼便牽動肺腑,仿佛春寒料峭里的壓枝梨花,寒涼如水,沁人心脾。
“這位,這位姑娘是誰?”我問老莫,最不懂江湖規矩的就是我了,百無禁忌,我小聲問出。
“嗯,這位姑娘,你何以在我家后院?”老莫不答反問,看來大家也不知道這個冰美人是什么來歷。
“哼,她對嫂子不敬,半天不答,反而意圖擄了小無憂,必定蛇蝎。”三刀難得一副正經的樣子,但是卻是殺氣微露,說話間手上那柄青鋼短刀又浮出幽幽冷光。
“莫再沖動,廚子,你莫要輕舉妄動!這位姑娘,可否請你回答莫某,這是我府上后院。”老莫說話間也暗提一股真氣,手掌微微變色,看來也是動了些怒氣。這外來人高寒冷面,惹怒了莫夫人,又惹得三刀出手,怕是老莫的耐性,也被耗了二三。
“你們不要逼她啊,她還受著傷呢!”這時候誰也沒有注意的無憂,帶著一副哭腔叫出了聲。
“無憂,你過來,莫要離那女人太近,來娘這里!”莫夫人顯然是擔心小無憂才亂了方寸,被輕易惹怒。
“不要,不要,娘,你剛才那么兇的逼問若雪姐姐,還好我來的及時,不然你都要打她了,我才不要過去。還有你們,都兇巴巴,無憂不喜歡!”小無憂這時候完全是個孩子的樣子,一點也沒有剛才叫我的那般小大人的樣子。
“嗯?這就是你說的若雪啊?”我若有所思,輕呼出聲。
“嗯?你認識?!”老莫、莫夫人和三刀三人一同轉向我,喝出聲。
“啊,啊,我可不認識,我,我是聽小無憂講的。”上一個莫名其妙還沒有洗清,這不要又來一個身份不明的女人和我搭上啊,我就這么悲催,竟被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卷進去。
“哼,她?怎么可能。女弱子一個,哪里是和若雪姐姐認識的人。”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女弱子就不能認識厲害的人物了?我心下暗笑,放松了許多。
“嗯,嗯,是啊,我是女弱子,那小無憂,這個女人是誰啊?”我問無憂道。
“嗯,嗯,她是我娘子,若雪姐姐。”小孩子說到娘子一句,臉上浮起兩朵紅霞,慢慢蔓延至頸間,低下頭,雙手揪住衣角,一副軟惜嬌羞。
“呃!”“閉嘴!”屋內其余大人同時出聲,四副驚愕,一副薄怒。
那叫若雪的陌生女子也終是出聲,那聲音不似那面容般冷然,嬌中帶著幾分柔,乍一聽似黃鶯出谷,鳶啼鳳鳴,清脆嘹亮卻又婉轉柔和;再一品,卻又如那潺潺流水,風拂楊柳,低回輕柔而又嫵媚多情。讓人心下天闊云舒,海平浪靜。屋內的冷然,被融化了一半。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還是老莫穩重,換了柔和的一面,問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