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獨

說起這個詞,也是老聲常彈。

柳宗元: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有孤,有獨,能說不美?

恥言孤獨,害怕孤獨,這是通病。人走茶涼,風吹燈滅,這是世之常理,人之常情。可惜很多人只喜歡熱鬧,耐不住寂寞。小岳岳,很火,換一個說法叫:著了!吹慣了肥皂泡,吃夠了棉花糖,我們才知道,世界很大,我們很小。

因為看到那個割了自己耳朵,后來又用手槍打死自己的叫做梵高的家伙,活著被稱為瘋子,死了很久被稱為天才。你不得不說這個世界充滿了荒謬。

去曲阜看老夫子的廟、府、墓,人很多,香火旺盛,幾千年,算個奇跡。據說他老人家活著時也沒多大名和利,倒是經常惶惶然若喪家之犬,聲名顯赫、至圣文王那是身后之事。李大詩人看明白了,就說:千秋萬歲名,寂寞身后事。

孤獨不是孤僻。古人云,獨學而無友,則孤陋而寡聞,其實未必。一個人要做大事,就要耐得住孤單,忍得住寂寞,嘻嘻哈哈難有大成就。成功第一就是,咬緊牙關,守口如瓶。

雞湯文章看多了,人都有點虛胖。守著一只老母雞,瞪眼不離雞屁股:快下蛋,給老子下金蛋。糊里糊涂一天就過去了,糊里糊涂一輩子就過去了。其實,壓根可以不這么活。掩耳盜鈴,自以為是,互相看不起,從根上就錯了,正如子曰所唱:你給我的那塊糖,它壓根兒就不是甜的。

走出學校——這所巨大的洗腦工廠,白癡比比皆是,獨立思考者少之又少。不是販賣就是顯擺,或者叫囂和喧嘩。你應該怎么怎么,你就得這樣這樣,一認真,還不行,要做自己,還不容易。

所以,那些流氓和混蛋,越是不守規矩,越是由著性子,越是得意洋洋,越是趾高氣昂。這就是社會,這就是動物世界,這就是一群猴子,這就是規律和法則:弱肉強食,欺軟怕硬。做狼做羊,自說不算,基因遺傳。不管是喜羊羊灰太狼還是熊大熊二光頭強,意淫和現實截然不同。蓋棺論定,以前覺得很神圣,現在看不一定。

老阮狂傲,時無英雄,使豎子成名。嵇康風流,雨打風吹,一曲成絕。老陶玩罷工,爺不玩了,世外桃源。東坡躲貓貓,讓我干啥我干啥,竹杖芒鞋輕勝馬。國藩、介石進退自如,劉皇叔既能種菜,還能掉筷子,又能摔孩子。梟雄也罷,奸雄也罷,真真假假,形形色色。無為有為,硬幣兩面。

做自己很難。但是一直難下去,也不是壞事。偶爾去醫院和墓地里轉轉,看看活著和死了的,想想過去和現在,未來在哪里,不過看著辦。

孤獨是自找的,不是人給的。而且,絕不是一個貶義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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