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
2000年,高一一段時間,歌壇百花齊放,百家爭鳴。
羽泉的《冷酷到底》,劉德華的《冰雨》,伍佰的《浪人情歌》,周華健的《忘憂草》,莫文蔚的《盛夏的果實》等一大批久經(jīng)傳唱的經(jīng)典歌曲紛紛涌現(xiàn),在校園里風(fēng)靡無限。
但一些經(jīng)典老歌曲也永遠少不了它們忠實的擁躉,比如李陽喜歡《大海》《我的未來不是夢》,閆陽喜歡《獨角戲》,宋南極喜歡《信仰》,還有一群人喜歡《傷心1999》。
自從對那位坐在自己前邊的女生有了好感之后,宋南極便變得不太正常了,尤其變得不愛冥想愛遐想了。
除了吃飯睡覺踢足球的時候,宋南極的腦子幾乎一松懈下來就會有一個影子在腦海閃現(xiàn)出來,揮之不去。
杰倫兄曾說過:愛情來得太快就像龍卷風(fēng),離不開暴風(fēng)圈,我來不及躲,我不能再想。
通過某天夜里的促膝長談,宋南極發(fā)現(xiàn)被這陣龍卷風(fēng)襲擊的原來不止自己一個。
2000年十二月初的一天晚上,晚自習(xí)結(jié)束了,熄燈號吹過了,同學(xué)們的談心時間正式開始。
談心正式開始之前315的兄弟們還都要用點晚膳。這個晚膳就是陪伴了哥兒幾個很長時間的《北方快車》電臺廣播節(jié)目。
《北方快車》是省人民廣播電臺經(jīng)濟頻道的一擋新聞直播板塊節(jié)目,自1993年十月一日開播。1999年一月《北方快車》進行了改版,全天分三個時段播出,分別是早上7:00-7:40的《北方快車?晨光號》,中午12:00-12:40的《北方快車?陽光號》,晚上22:00-22:30的《北方快車?星光號》。
在那個看不了電視,玩不了電腦的時代,校園里的學(xué)生們?yōu)閿?shù)不多能夠“聞”一下窗外事的途徑似乎也就剩下收音機里的廣播了。
“盼虎,來來來,別光你自己聽啊,拔了耳機,叫大家伙都聽聽咱們這個《北方快車?膀胱號》。”李逵笑著說。
“李逵,你嘴里能冒出句人話嗎?”閆陽將剛洗好的襪子從暖氣片上取下來,放到李逵的嘴邊,“你再瞎叨叨我把這襪子塞到你嘴里。”
——閆陽,原名叫旭光,所以李逵經(jīng)常以“膀胱”稱呼對方。
“閆陽,我說啥了?”李逵裹著被子坐了起來,笑嘻嘻地說,“昂,你就說我怎么你了吧?俺就說:咱們聽聽這個《北方快車?膀胱號》吧,你在那兒自覺屈啥呢?俺又沒說,哎,大家或兒聽聽《北方快車?旭光號》,對不對嘛?你要是承認我剛才那是說你的,哎,那你就把襪子塞到我嘴里,我啥也不說了就,行不行?”
“李逵啊李逵,你就欠該叫呂艷梅管管你。”對面下鋪的李金忠說。
“呂艷梅,她算老幾啊?還管管我。王鐘,你什么時候和人家尹連紅表白呢?俺們可是都等著你的好消息呢。”李逵迅速岔開話題。
“皇帝不急你太監(jiān)急,你什么時候?qū)θ思抑艹肯急戆装。堪海铄印!鼻楦缵w青怪笑著說。
“我什么時候表白?”李逵冷笑一聲,“你什么時候敢對人家李玲梅表白我就敢對周晨霞表白。”
“真的假的?我說你也說。”
“真的,老情,誰怕誰啊!”
說到這里相比各位都明白了,現(xiàn)在宿舍里被某龍卷風(fēng)襲擊的現(xiàn)在有這幾個人。
趙青,老情相中了李玲梅。
李金忠看上了尹連紅。
李逵待見上了周晨霞。
現(xiàn)在宋南極又戀上了趙月,加上之前閆陽早就有了自己的某梅,以及后來才承認自己暗戀娃娃魚的李陽。幾乎是同一時間,一個宿舍六人中招,堪稱一大奇觀。
簡單介紹一下幾位女生:
李玲梅前邊提過了,不再贅述。
尹連紅,女,民族漢,學(xué)號2號,身高168CM,體重105斤,齊肩短發(fā),體態(tài)豐腴,學(xué)習(xí)優(yōu)良,作風(fēng)頑強。除了學(xué)習(xí)成績好,作為曾經(jīng)初中校籃球隊成員,尹連紅同學(xué)籃球打的也是相當不錯,曾經(jīng)率領(lǐng)六班橫掃同屆其它班隊,勇奪NO.1。
周晨霞,眾人口中的班花,馬尾辮齊劉海,喜歡笑,喜歡穿一件紅色妮子外衣配藍色牛仔褲白色運動鞋,時尚而動感。周晨霞喜歡打乒乓球,她和她的同桌呂艷梅都喜歡,也都是女生中的高手。
娃娃魚,真名李新玲。娃娃魚這個外號是李逵給起的,恰如其分。此女雖說模樣不賴,但說話又嗲又細,還帶著顫音兒,身似秸稈,走路無根,堪稱迷你版林志玲。后來與另外一個干柴男走在了一起,被李逵背地里稱之為“JFYF”。
這些女生雖然各有特點,參差不齊,但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她們和喜歡他們的這些315宿舍的男生都是前后桌關(guān)系。后經(jīng)證實,班上因這種前后桌關(guān)系而產(chǎn)生愛慕之情的還遠遠不止他們幾個。可見這種近距離產(chǎn)生愛的情況在荷爾蒙爆發(fā)期的高中表現(xiàn)的尤為突出。
距離產(chǎn)生美這句話在某時確實是錯的,大錯特錯!
大家伙聊著聊著,不知道誰突然注意到了一只沉默的有點不對勁兒的宋南極身上。
“哎,老宋今兒個這是怎么了?怎么一句話也不說啊?”
“老宋?睡著啦?”
“噓,你們別打擾人家,老宋正想他那夢中情人呢。”老情淫笑著說。
“老情啊老情,我都不知道該說你啥好。你當別人都和你一樣行不,沒事就想想女人啊?哎,老宋,對俺們說,你想咱們班哪個閨女呢?說出來叫俺們給你出謀劃策,爭取趕緊把她拿下。”李逵壞笑。
“一群老不正經(jīng)。”被打斷臆想的宋南極笑罵,“不是我說你們,你們腦子里能想點正經(jīng)事嗎?一天到晚除了女人你們還有別的東西嗎?唉,悲哀啊!”
“不想女人難道俺們想男人嗎?”李逵說,“老宋,你就別裝了。我早就看出來了,你待見咱們班那個誰,是不是吧?”
“誰啊?李逵,你早就知道啦?”李陽緊跟著問。
“咱什么事不知道啊,呵呵。”
“你知道個屁!”
“咱們這么著,老宋,我說出個人名,要是對,你就別說話,要是不對,你就當我放屁呢。怎么樣?”
“老宋,你叫他說,你叫他說。”閆陽興奮地說。
“我這可不是瞎說昂,我這可是有根據(jù)的。”李逵趴在被窩里說,“根據(jù)我的觀察,我發(fā)現(xiàn)了一個規(guī)律,什么規(guī)律呢?那就是咱們這幾對昂,不光是咱們,咱們班這幾對,嘿嘿,它都是前后桌。李玲梅和老情是,我和周晨霞是,金鐘和尹連紅是,付志杰(走讀生基本不睡宿舍)和盧紅苗是,楊旭艷和林黛玉是。所以,我猜老宋這個也和他是前后桌。”
聽到李逵的分析,大家伙愈發(fā)想知道答案了,宋南極的心也愈發(fā)緊張了。
“李逵,別看你平時這個嘴滿嘴放炮,今兒個這番話倒是說里有幾分道理昂。”閆陽說。
“你叫他接著說。”王盼虎說。
“所以,我猜老宋的夢中情人就是——ZX——”
“去——”李逵剛冒出倆單詞,宿舍里包括宋南極在內(nèi)的幾個人都集體開噓了。
“趙霞那是不可能滴。”李逵及時改口,“這個人是誰呢?趙月,沒跑!老宋,我說得對不對吧?”
全宿舍瞬間安靜了。
宋南極在黑漆漆的夜里無聲的笑了。
三秒鐘之后——
“哎呀,老宋啊,我就說你這兩天看人家趙月的眼神有點不對勁兒呢,原來心懷不軌啊,哈哈。”老情發(fā)現(xiàn)新大陸似的叫。
“老情,你就是個事后諸葛,要不是我說出來你能發(fā)現(xiàn)嗎?”李逵得意地說。
“老宋,趙月人家可是個才女昂。我看她平時也是比較清高那種,你選得這塊骨頭可是有點難啃啊。”李陽略有擔憂地說。
“李陽,你這是說啥呢?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fēng)怎么能行呢?”王盼虎說,“才女怎么了?咱們家老宋差嗎?論學(xué)習(xí)也不比她差,足球踢的又好,人長得又帥。放心老宋,我支持你把她拿下。”
“就是,趙月她再牛逼能比咱們老宋還牛逼啊?”李逵說,“再說了,我看人家趙月對咱們老宋也有點那個意思,嘿嘿,咱們這眼神你還不信啊?放心老宋,我和盼虎都支持你把她拿下,當俺們的弟妹。”
“那你準備什么時候?qū)λ戆装。俊崩罱鹬覇枴?/p>
“表白?這,這事我還真沒想好呢。”宋南極實話實說。
“這種事老情有經(jīng)驗,你讓老情教教你。”李逵說。
“李逵,你別胡說八道,我什么時候有經(jīng)驗了?”老情謙虛地說,“我和你們一樣,都是初戀,知道不。”
“初戀?你說這話也不嫌臊。你都不知道是第幾茬了,還初戀。”李逵擠兌他,“你要是初戀,那俺們算啥呢?俺們就是唐僧了,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狗屁,就你還唐僧?你當我是豬八戒啊?”
“哎,老情你總算有了回自知之明。”
“滾,我要是豬八戒你就是沙和尚。”
“那也比你豬八戒強。”
“哎,你倆別叨叨了。咱們在這討論人家老宋的終身大事呢。”李金忠打斷了二人,扭頭對宋南極說,“老宋,你什么時候開始對趙月有意思的?”
宋南極想了想,說:“這個我還真不知道。我覺著這戀愛就像喝酒,是一點一點的,前兩盅基本沒感覺,真正覺出有感覺的時候早就喝大了,哪兒還能記起來什么時候喝醉的呢。”
“草,老宋,你這句話絕對精辟。”李逵深有同感。
“那你準備時候?qū)θ思亿w月表白呢?”閆陽問。
宋南極想了想,說,“我,明兒個。”
“明兒個?”全員驚呼。
“嗯。”宋南極堅定的點了點頭,“我想好了,這其實沒多么復(fù)雜,就是一句話的事。”
“看,看,看人家老宋多么牛逼啊?”李逵叫著,“什么是男人呢?這就是。做什么事絕不瞻前顧后,拖泥帶水,說表咱就表,你表我表全都表!”
“那你明兒個也表,李逵?”宋南極問。
“我啊?”李逵訕笑一聲。
“他,他就不是個男人。”閆陽說。
“我不是?你是?”李逵反駁。
“我是。”
“你是啥?”
“男人。”
“我怎么看著你不像啊?來,證明給俺們看。”
“我不用證明。”
“是不敢吧。”
“是不用。”
“是不敢。”
“你又不是女生我怎么證明給你看呢?”
“沒事,你就當我是女生。來,證明給我看來。”
“那你過來。”
“我過去?你過來。”
“你過來。”
“你過來。”
“你過來,過來我叫你知道啥是真正的男人。”
“你過來,過來我叫你知道啥是真正的女人。”
“你們這對奸夫淫婦別叨叨了,行不行啊?”金鐘打斷了他們,“你們脫了褲子鉆到一個被窩里不就知道誰是真正的男人誰是真正的女人了嗎。”
“好了,今兒個就到這吧,睡覺覺。”宋南極打了個哈欠說。
“就是,睡覺睡覺,咱們都別打擾人家老宋了,明個兒可是個重要的時刻,關(guān)系到老宋下半輩子的幸福,可得好好想想到時候怎么說。老宋,好好睡一覺,養(yǎng)精蓄銳咱們打好這關(guān)鍵一仗。”
“就你話多,趕緊搞定你那周晨霞吧。”閻旭光說完扭過頭捂著被子睡覺了。
“老宋,事成了請俺們喝酒昂!”王盼虎笑著說。
“對,俺們可都等著喝你的喜酒呢昂!”李陽說。
“嘿嘿,八字都還沒一撇兒呢,聽天由命吧,睡覺。”
宋南極懷揣著對愛情的美好向往,慢慢進了夢鄉(xiā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