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龍和宋南極買了體壇周報往回走的時候,正好碰到了倆同班同學,倆女生。一個叫李玲梅,一個是她的同桌。
李玲梅是個愛學習但不茍言笑的女生,梳著馬尾短辮兒,人很精神,如果不戴眼鏡那么也稱得上是班里的美女了。高三臨畢業的時候宋南極在騎著二八大卡去學校的路上正好碰到了李玲梅,這才知道原來倆人是同鄉,中間就隔著兩三個村子。
“李玲梅,你們也出來耍啊?”宋南極向迎面走來的倆女生打招呼。
“嗯,你們這是剛逛了回去嗎?”李玲梅笑著問。
“嗯,買了份報紙。那你們去耍吧,俺們先回去了。”宋南極雖然比紫龍好說話,可也并不如老情那么善于和女生交談。
倆女生“嗯”了一聲便一起繼續往前走了。
“老宋,你認識他們嗎?”紫龍扶了扶眼鏡問。
宋南極石化了五秒,然后才轉過身對紫龍說:“哥,那倆女生和咱們是一個班好不?我說你這一年多在咱們班都干啥了?我刺兒,紫龍啊,不是我說你,這都一年多了,別說你能知道人家叫什么了,你竟然連人家是不是咱們班里人你都不知道,唉,I服YOU。”
紫龍不好意思笑了笑,“一回生兩回熟嘛,下回在碰到就知道了。”
宋南極突然正色道:“紫龍,你小子想干啥?一回生兩回熟?你可不能和人家李玲梅太熟了,要不然叫老情知道了你就慘啦。”
“為啥尼?”紫龍依舊一臉天真。
“為啥?”宋南極滿臉驚恐,“老情要是知道他的夢中情人和你混熟了,那別的先不說,肯定在意識領域里把你千刀萬剮,抽筋扒皮,喝血吃肉,叫你生不如死,欲哭無淚,痛不欲生,哭爹喊娘,內牛滿面。”
紫龍被嚇了一跳,無辜地問:“為啥?”
“我刺兒,我不是說了么,李玲梅是老情的夢中情人。”
“那老情為啥在意識領域里把我給千刀萬剮了呢?”
“……不在意識領域里他能打得過你嗎?”
這個時候老情在干什么呢?情哥正在寫信,確切的說應該是在寫書,一封情書。
有人說了,老情不是已經被李玲梅拒絕了嗎,咋還寫情書。
如果你認為多情的老情會在一兩棵樹上吊死,那么各位看官可就太小看人家了。情哥情哥,這倆字可不是白叫的。
“啊跳——”老情打了噴嚏,嘴里沒有把好門的哈喇子噴出來射到了剛剛提筆寫了一個“梅”字的信箋上。
“我刺兒,這是誰想我了。”趴在宿舍上鋪曬著太陽的老情放下筆,將噴上口水的信箋揉成一團扔到了一旁。
床下的閆陽眼疾手快,一把搶過老情剛剛扔掉的紙團,忙不迭的打開來一看,“梅?老情,這個梅可是李玲梅?還是呂艷梅,嘿嘿,你可別跟李逵搶媳婦昂。人家呂艷梅這輩子可是跟定了李逵藍。”
“閆陽,你,你怎么不說老情這個‘梅’和你那個‘梅‘是一個’梅‘呢?”過來串門的李逵笑嘻嘻的看著閆陽。
閆陽同學的戀愛情報極為保密,但畢竟沒有不透風的墻,不久前就被人捅出其女友是另外一個學校的名中帶“梅”的女生。
“哎,就是。”老情一看來了“救兵”,立馬坐了起來笑著說,“閆陽,你怎么知道我這個‘梅‘和你那個’梅‘就不是一個’梅‘呢?昂?呵呵。”
閆陽本來是想借機調侃一下情哥的,可是被李逵這么一攪和,自己反倒掉進去了,紅了臉的他當即道:“李逵你這小子,該你說話的時候說,不該你說話里時候也說,怨不得人家周晨霞不要你。你知道人家為啥不要你嗎?就因為你這張嘴,忒損。”
被揭到痛處的李逵嘿嘿一笑,毫不在意,“閆陽你看自家后院都起大火了,還顧著給別人家跳水呢。你沒聽人家老情剛才說嗎,很可能他正給你家那個‘梅‘寫情書呢。哎,老情,朋友妻不可欺,你這是干啥呢?真是,算了,你們狗咬狗吧就,我也管不了你們了。”
老情嘿嘿一笑,“我這叫朋友妻不客氣。閆陽,你就不想知道我這個‘梅‘到底和你那個’梅‘是不是一個’梅‘嗎?昂?嘿嘿。”
閆陽冷哼一聲,說:“你那個梅到底是哪個梅關我屁事!”
“你就不怕我這個梅就是你那個梅?”
“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家是什么德行。再說了,就算是一個梅,我還怕你嗎?”
老情這廂還沒說話,剛剛閉上嘴才十秒鐘的李逵做起來叫道:“哎呀,我刺兒。老情,這么看不起你,怎么弄吧?下去和閆陽決斗,我給你們當裁判,誰贏了那個‘梅‘就是誰媳婦。”
“李逵,你就是攪屎棍!shut up!”老情和閆陽異口同聲,異指同向朝李逵下達了“閉嘴令”。
不過李逵畢竟是李逵,讓他閉上嘴那就好比讓貓不吃老鼠,狗不吃肉,奧特曼不打小怪獸——impossible!
“好了好了,咱們換個話題。老情,說實話,你這個梅是不是咱們班李玲梅吧?我敢打賭,十有八九沒差。你這是賊心不死啊,啊哈哈。”
“就是,男子漢大丈夫,敢做就敢當。你寫吧,寫好了我給你送過去。她這回肯定被你這一份矢志不渝的真情給感動了。”閆陽自告奮勇。
“去去去,閆陽,你這小子就沒安好心,我還不知道你想干啥嗎?你一撅尾巴我就知道你要放什么屁,呵呵。”李逵說。
閆陽當即撅起屁股來,沖李逵說:“來來來,李逵,我剛才放了屁,你過來聞聞是什么屁來?”
李逵端坐床上,紋絲不動,“聞見了,狗屁,閆陽你剛才放了個狗屁。老情,你聞見沒?我是聞見了,哎呀,真臭。”
“聞見啦,哈哈。”
“李逵,哎,你,你,你……”同樣以能言善辯的閆陽話這回被氣得臉色紅中帶白,話都說不利索了,“你等著吧,我非得叫呂艷梅好好著收拾收拾你。”
老情不再理這兩位,戴上耳機聽著音樂開始繼續自己的構思。
其實只有他自己最清楚,自己提筆寫下的這個“梅”,不是一個人的名字,而是他自己編的一句藏頭詩的第一個字而已。
對于愛情,老情一向是直白且大膽,從不遮遮掩掩。
于是乎,當天晚上在舍友的強烈鼓動下,老情說出了自己的這一段故事。
是夜,星光燦爛,月上柳梢頭,人約宿舍里。
“老情,說實話,今兒個你是不是又給人家李玲梅寫情書了?”李逵跟宋南極躺在一張床上繼續問。
“啥?”李陽驚了一下子,把耳機都拽掉了,“老情,你還沒對人家李玲梅死心嗎?人家見了你都怕,你還糾纏人家干啥?”
大伙兒笑了。
老情“切”了一聲,“好馬還不吃回頭草呢。實話對你們說吧,我寫的不是情書,就是一封信,寫給俺一個筆友。”
“筆友?男的女的?”宋南極問。
“老宋啊,你這還行啊。你也不想想人家老情是那種交男筆友的人嗎。”李逵一語道破天機。
“掃噶。老情,不愧是老情。”宋南極由衷佩服。
“不是我說,你們知道咱們宿舍我最佩服誰嗎?”李逵接著說,“那非老情莫屬。知道為啥嗎?像老情這種人,永遠都不怕失戀,為啥呢?咋丟了芝麻還有西瓜,丟了西瓜還有冬瓜南瓜和北瓜呢,后備資源充足,所以根本就不用擔心什么失戀不失戀的。老情,你說我說得對不對吧?”
“對,對你奶奶個腿!”老情罵了一句,“你當我是什么人啊?西門慶啊?你們都別瞎說,那就是我一個筆友,一個特純潔的小姑娘,和俺家是前后鄰家。我一直拿她當妹妹看,你們別胡說八道。”
“好家伙連,老情,你連你們村的清純小妹也不放過啊?唉,你給俺們剩倆妹子吧,行不,我求求你了。”李陽哀求。
“就是,你看你這么一大堆,挑倆你看不上的給俺們勻兩個唄。”李逵說。
“哎,李逵,你長點出息行不?”宋南極義正言辭地說,“咱們是那種吃剩飯的人嗎?那個,老情,把你這個清純的筆友妹妹介紹給我唄,反正你也是拿人家當妹妹看,往后我就是你妹夫了,你看怎么樣吧。”
“臥槽,老宋,你這更沒出息!”對面的趙健鄙視地說。
“唉,沒法,為了下一代,沒出息就沒出息吧。”李逵輕嘆一口氣,“誰叫咱們沒有人家老情那兩下子呢,一個小妹也勾搭不上,唉,同在一個宿舍這么多久,連人家老情一招半式也沒學會,實在是慚愧慚愧啊!”
“你們都去一邊子,別胡說八道昂。俺們是純潔的哥哥和妹妹關系。況且她現在也不知道我是誰。俺們現在就是以筆友的身份交往呢。我筆名叫趙夢飛,她是俺家前鄰居,叫盧莉,這會兒才上初二。她還有個姐姐叫盧芳,比咱們低一屆。這姐妹倆是俺們村花,也都是他們學校的校花。”
“一對兒姐妹花,老情,你艷福不淺啊!”李陽羨慕地說。
“趙夢飛,老情,你這個筆名起的好。”李逵笑著說。
“呵呵,還是李逵識貨。”老情得意地說。
“夢飛夢飛,夢里雙飛,老情,你這筆名真是絕啦,哈哈。”李逵接著說。
“滾,不和你們說了。看看你們那齷齪樣兒,我簡直沒法和你們溝通。”老情氣鼓鼓地說。
“李逵就是那種齷齪人。老情,咱別搭理他,你接著講,你是怎么勾搭,不對不對,是怎么交到這個筆友的呢?”閆陽饒有興趣的問。
老情躺在床上,嘴角露出一絲笑意,開始給大家講起了那段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