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06-17 09:39
Hi, 風荷,想講給你聽布拉格的旅行。
我是預先在網上搜合適的hostel,這個叫boathouse的旅館因為rating排第一吸引了我的注意,好生浪漫的名字,未曾想火車下來后尋了很久,離市區好遠,公交下車后又步行了一段,黃昏時才發現了指示牌,定下心來,順著路標走,穿過一片高爾夫球場,天光暗下來,心里有些怕怕的,遇到幾對年輕 伴侶來這里運動,正要收拾行裝開車回去,再往前,是一條河,映射著岸上寥落的燈光,一片樹林縫隙隱約拼湊出一幢建筑,窗口亮著黃色的燈,猜想這就是 boathouse了,果然不錯,門口遇到美國來的男孩子,幫我把行李提上了樓。
旅館老板是兩個中年女人,一個瘦瘦高高,一個略顯矮胖,難道是燈光的緣故,女人的臉色竟是有些泛青的。風荷,你不知道,見到她們,我有不安的感覺,雖然房間干凈,床鋪柔軟,粉色的墻面上滿是旅客留下的感謝贊美的話,窗外是大片黑色樹林。
尼采說:當我想以一個詞來表達神秘時,我只想到了布拉格。
布拉格確乎美得怪異,二次大戰期間他遭受的破壞比歐洲其他大城市輕得多,大部分歷史建筑得以原封不動地保留了下來,包括了世界上最簡樸和最繁復的建筑風格,而其中數量最多、也最著名的仍是哥特式和巴羅克式建筑,使得布拉格市區各種尖塔和圓頂高低錯落,連成一片片的塔林。風荷,想看各式建筑,布拉格是最好的選擇。
講到這里,我又要說,我是生活在廢墟里,我是怕聽到改造的字眼,我的母親更甚于我,還有我的外祖父。
二戰后前蘇聯曾保持了對捷克(Czech Republic)強烈的政治影響,走進布拉格(Praha)的古城區已感受到了,因為見到許多賣俄羅斯套娃的(俄羅斯套娃據說也是受了日本玩具的啟 發);提線木偶是本地的傳統工藝,棉布與稻草的配合很妥帖,木偶形象多詭異,別忘了布拉格有寫《變形記》的卡夫卡(德文:Franz Kafka,1883年7月3日-1924年6月3日),有寫《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的米蘭·昆德拉(Milan Kundera,1929年- );還看到了藍印花布店,印染的技術和我們不同,花樣明顯齊整得多,風荷,不要狹隘到以至于眼中只有自己的文化;在另一間有樸拙的搪瓷用品,天然的洗浴皂 和一些beads,充滿著自然的農家氣息,米黃色的搪瓷杯似是粘在我手掌,沒法子帶回去了,只得咬咬牙放下; 我是在這里見到了最淋漓暢快的涂鴉,風荷,這定然是你所愛的。
風荷,你可知,布拉格絲毫不遜于任何其他歐洲國家,但有差別,我乘火車途中,曾被查票加查護照有四次,還被詢問在布拉格待幾天,然后去往哪里。商業區依舊是熟悉的那幾個牌子:Swatch, ecco, Newyorker, Samsonic, Apple, accessorize, Vodafone, Tesco...也還是到處都有蛇皮袋和中餐館,這是我歡喜看到的。
我的室友很怪,全是亞洲女孩,全說流利的美語,全是在美國出生。只其中一個祖籍四川,8歲到美,父母卻沒有教女兒寫中文,到現在,這個女孩兒會讀會說 卻不會寫中文字;另有兩個女孩子父母都是韓國人,但兩人之間只說美語,不說韓國話;倒是前一晚的室友是正宗的漂亮美國女孩,在羅馬學政治學,我們聊到很晚,她說身為美國人對自己的國家情感復雜,因為美國人所做太多事情令許多其他國家的人民對其抱有仇恨心理,問題不在個人,而是群體的貪婪之心傷害了許多民 族,印第安人在美國的生存境遇很糟糕,他們仇恨美國人,阿拉伯人仇恨美國人,受到歧視的黑人仇恨美國人,911后,這種沖突越發明顯,而她之所以學政治, 因為感興趣,由此讀了許多書,學到了廣泛的知識,可她將來并不愿涉足政治,因為覺得很陰暗,她想從事和藝術相關的事業,曾在這行實習過,在羅馬也選修了歌唱、繪畫等課程。這令我想到來時遇到的叫Peter的本地男孩兒,業余愛好是攝影,他看起來很年輕,卻已到過很多國家,在倫敦半年,居然還去過蒙古,風荷,在那一刻我是有些羞愧的,不單單是自己沒有去過蒙古:他說計劃今年到新西蘭邊打工邊學劃水,一年后繼續學校的課程,我蠢到會問他為什么到新西蘭去,他說在那里學劃水是他的夢想,就這麼簡單。風荷,你聽到這里,該明白我為什么對你講述這些,苦悶與眼淚不該再有了吧,你若想做,除了自己,又有誰可以攔得住 呢?
風荷,忘記是在哪里,諾大的世界,我竟又見到了這位美國女孩,那種熟悉的感覺仿佛是我見到了部分的自己,你多出去走走吧,便可以驚異地看到不同的你,而我,又會在哪里重新遇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