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不適合唱給你的情歌（25）
一首不適合唱給你的情歌目錄
燈光幽明中的聊天
洗完腳，木木美把水倒掉，然后剛剛再次走進臥室。突然又恢復了供電。
“見鬼，這什么破房子！”木木美說，眼前明亮的燈光讓她頗不適應。海浪自遠而近地涌來，伴著白濁的浪花，海面又寬又廣，比以前看上去更加地寬更廣。椰子樹依然隨著風抖動葉子，雖然也是那樣的不明顯。但是好歹還是一道風景。白色的云朵也擁有藍天了，似乎一切都結束了，只有光明了，只有明亮了，只有亮堂了。
“怎么了？？！”李慕子的狀態顯然已經恢復正常，語速正常，說話有力，嘴唇的開合放松而自然。泡個熱水腳居然有這么大的功效。
“沒什么！”木木美說，來電了，自然應該是件好事。而不是黑暗中，兩個人瞎子似的，說是瞎子，又不是瞎子，因為好歹有點微光。這更讓人揪心，什么都看不見和什么都清晰在目沒有多大差別，倒是光線昏暗中，覺得一切恐怖都是有可能的。女人是最怕這個的！
木木美在李慕子床邊躺下。
“你也覺得那個垃圾KTV實在有點過分吧，裝修成那個樣子，腦子多半有問題，沒有問題也有某種傾向了。不為錢，干嘛做生意！去做慈善得了。”李慕子說，伸手想把房間里的燈給關了。可是被木木美一伸手給攔住了。
“干嘛呢，感覺你有點不正常似的！”
“沒有，我還不太習慣。”木木美說，看著李慕子。李慕子睡著的時候一般都是仰臥的，李慕子也沒有閉上眼睛，似乎剛剛的小睡，他已經睡夠了。李慕子呼吸均勻有力，仿佛電影里看見的老人搖蒲扇。
“不習慣？？你是不習慣光明還是黑暗啊！來電也沒有五分鐘了。”李慕子說，發現木木美看著他，也側過身來，看著她。兩人躺在床上對視。
“你干嘛老看我？！”木木美被看得不好意思了，但是并沒有側過頭也沒有轉身，反而是直視著李慕子的眼睛，兩人似乎在內心比拼，看誰堅持得更久，誰先不好意思扭過頭去。
“你不也是一直看著我嗎？！我今天很帥吧！”李慕子說，驀然想起了喝酒的時候的木木美。雖然當時情況糟糕，但是現在看來頗有點有點喜劇的感覺。他甚至都不自然地笑了笑。
“你帥？？夏天的菠菜，隔了幾條街的外賣，夜晚中的等待，錄音機里的比賽。”木木美說，兩人依然對視著。
“你干嘛老看我？！”李慕子說，他真想動手把燈給關了，一直停電的，怎么這個時候又來電了，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電工會卜卦還是怎么的。
“你不也是一直看著我嗎？！我醉了的樣子很美吧！”木木美說，恨不得手邊有一瓶白酒，然后一飲而盡。大大的眼睛里是閃爍的光芒。
“你美？？冬天的花蕾，外太空的驚雷，天文臺的約會，母豬的嘴。”李慕子說，只有你木木美會押韻啊，我李慕子也是會的！
“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木木美說，用力拉他的耳朵，這一下子的力道足以讓他今晚做噩夢。
“母豬的嘴，母豬的嘴，母豬的嘴……”李慕子不服氣，也拉扯木木美的頭發，只是輕輕的，不要說扯斷頭發，就跟撿一根羽毛那樣輕。
“我最自信的地方就是我的嘴唇了。你居然這么說我！”木木美說，不能再繼續拉他的耳朵了，于是只好轉過身去，用背對著李慕子。
“不是吧！應該是眼睛吧！你的眼睛那么迷人，簡直是一種誘惑，你的眼睛就是一副潑墨山水畫啊，只要你愿意，沒有幾個男人不會被征服的。就算不是眼睛，也應該是你的頭發吧，不然你為什么把自己的頭發弄得這么漂亮！怎么會是嘴唇呢！為什么？”李慕子說，硬是把木木美的身體給掰過來，對著背影說話像什么樣子。
“因為……”話到嘴邊，卻變成“那個人！”
“因為那個人？？那個人是哪個人？！”李慕子忍不住多想，但是立刻放下了想法，覺得自己的不過是幻想而已。
“那個人就是你唄！”木木美沖他笑笑，甜美而柔軟，足以融化任何男人的僵硬的心。
“怎么會是我呢？”李慕子感到奇怪了，所有的心情都寫在臉上。
“我一直以為，我一直以為，嘴唇我們不是在那個花圃見面的嗎，后來是和那些流浪狗一起的。我一直以為，是我的嘴唇打動了。其實我照鏡子的時候，一直會本能地注意到我的嘴唇。有時候，我覺得我的嘴唇是天下最美的，而有的時候，會心情莫名低沉，我我覺得我的嘴唇很丑，是我身上最丑的器官。我的嘴唇到底美不美啊，慕子，我一直都不確定呢！”木木美說，盡力淡定，盡力控制住自己的眼神。
“你的嘴唇很美啊，仔細看，還覺得很性感了！不過你身上最美的地方不是嘴唇了，你一直理解錯了。你的嘴唇雖美，但是你的頭發更美了。喜歡燙頭發的女人，發質一般都很差的，又細又柔，沒有光澤，而且一用力就會扯斷。你的頭發，雖然亮紅色足以和油畫的顏料媲美。但是你的發質極好了，不算粗，但是不能說細了，而且柔韌有光澤。你的發質就是天生的好！再配上這種亮紅色，簡直是絕配了，很完美的搭配！你的頭發雖美，但是你的眼睛才是最美的。要用語言形容你的眼睛是不容易的。你的眼睛，給人一種很單純的感覺，似乎你還是個高中生。誰知道你已經成年了，而且有男朋友了。我成為你的男朋友真是我的榮幸，能有你這樣的女朋友，是我這輩子的幸運！你的眼里有閃爍的星光，當你凝視別人的時候，那種閃光尤其明顯，仿佛一道光，直接擊穿心靈。看著你的眼睛，就會進入一種超現實主義的夢境，但是回過神來，夢境消失，但是那種感覺并未消失，你的眼睛就是世界上最美的眼睛。而且，據我的觀察，任何媒體都不能百分之百的捕捉你的眼睛的美。如果用相機拍下來，只能拍下你眼睛的線條和陰影，但是那份神韻是難以捕捉的，根本不可能用相機捕捉的。而如果用攝像機，哪怕是拍電影的那種大型攝像機，你的眼睛的美也僅僅只能夠留存四分之三，最多四分之三。你的眼睛的美是無法言喻的，你的眼睛的美是無法表達的，你的眼睛的美是無法捕捉的。能天天看著你的眼睛，真是比中了彩票還要高興，雖然我從來不買彩票。”李慕子說，嘴唇一直有節奏的開合，仿佛是一場音樂會。他的言辭也像音樂會一樣讓人激動。
“說了這么多，你都說了這么多，我都不知道你說的是什么了，慕子！”木木美說，臉紅了，西紅柿似的。
“我只是想說，你很美，林美，尤其是你的眼睛。”李慕子恐怕是真的以為木木美聽糊涂了，他擔心木木美理解不了他的意思，所以長話短說又重復了一遍。
“真的啊！”木木美聲音都變了。
“當然是真的，傻瓜！你看你臉多紅啊！”李慕子湊上去就親了一口。木木美措不及防，揮舞的手太慢了。她的臉更紅了。
“恐怕，恐怕，作為一個女人，僅僅是美，還不夠吧！你說是不，慕子！”木木美說，推推他。
“你還不夠完美嗎？！你還要多完美啊！你若再完美百分之一，我的心臟都要爆裂了。”李慕子說，不知道木木美心里在想什么。
“不是啊，我是覺得自己還不太懂得關心人，你那次，就是那次，你不是說嗎，我不懂得關心，不懂得體貼人啊！”木木美說，幻想雖然美麗，但是也要面對現實。
“不太懂關心人？？我什么時候說過這話啊，林美，你是記錯了吧，你本來就很懂得關心人，體貼人的，絕對的，絕對的實話。”李慕子說，他確實想起了那天的事情，他不想承認自己的錯誤，而且他不想傷害木木美，他更想木木美認為自己是完美的。
“沒有啊，你確實這么說的啊，我絕對沒有記錯，絕對，你為什么就是不承認了呢！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瞞著我，慕子！”木木美說，話是憋著說的，仿佛不想把話題繼續進行。
“有嗎？那就是有了，你說有就是有了。不過那都是我的誤解了，那都是我沒有認清你了（說得現在李慕子認得她認得多清似的），而你確實是個溫柔體貼善良懂得關心的人。這個現在可以下定論了，你就是這樣的人！”李慕子找到了一個切合點，即說實話，又說謊話，即表達清楚意思，又不至于受到譴責。
“可是我怎么覺得你的這話飄飄忽忽的，感覺沒有根據，沒有事實基礎，不是從你的腦子里想出來的，而是從你做夢時候的嘴巴囈語出來的。感覺是這樣的！”
“你真是傻瓜！”李慕子用手指刮刮她的鼻子。
“我怎么又是傻瓜了，都兩次了！”木木美頗為不服氣。
“你今天幫我洗腳呢，我都幾十歲的人，自從學會自己洗腳以來，還從未有過別人給我洗過腳呢，從未有過！而你是第一個，真是榮幸！第一個給我洗腳的人，就是我深愛的人，第一個給我洗腳的人，就是深愛我的人！真是三生有幸！你還要怎么體貼懂得關心啊！這就已經足夠了。我已經很滿足，因為幸福而滿足，因為甜蜜而滿足，因為快樂而滿足，因為滿足而滿足。”李慕子說。
“耶！真的耶！我怎么沒有意識到呢！”木木美不好意思笑笑，似乎自己是個不小心丟了買糖的錢的孩子。
“所以說，你就是一個傻瓜啊！”這個也可以下結論了。
“第三次，今晚第三次，你說我是傻瓜，你怎么這么喜歡說別人是傻瓜啊！我又不是真傻！”木木美說，嘴唇撅著，似乎不好，改為斜著眼看李慕子了。
“就是因為你不傻，所以我才叫你傻瓜啊！我喜歡這樣。如果你真傻了，我還會時常夸你聰明呢，真的！”李慕子說，話語的表面意思清晰易懂，可是木木美的表情完全無法理解。
“真有你的，說話不犯語法錯誤，還讓人無法理解了。”木木美說，看著李慕子，他有清澈的眼睛，卻說出了如此不清澈的話語。
“好了啊，我們都不是傻瓜，你不是，我也不是，我們都都不是傻瓜。只是這城市太過冷清，我在這個城市里太過孤獨了。我有朋友，卻感覺沒有朋友。我每個月都有聚會，但是最享受的確實一個人在家里吃晚餐。我和大部分人都聊得來，但是心中真正的話卻沒有幾個人聽過。而你的出現，打破了我的生活邏輯，林美！你的出現打破了我的邏輯。我的生活全變了，不光是現實生活變了，情感生活也徹底都變了。你就是一個天使，出現在灰蒙蒙的天空。你就是一道驚雷，響破在凍裂的大地。你就是老天爺賜我的意外的驚喜。也是啊，不意外，怎么叫驚喜呢！”李慕子說，心中回憶起很多以前的事情，木木美不是他的第一個女朋友，他卻感覺她就是第一個一樣。
“好了，我們都是一樣的人，我們都有一個共同點，”木木美說：“在心中總為對方打算。”
“是啊，在心中總為對方打算，所以我們才會有現在的幸福啊！”
不久，兩人就入睡了。
一首不適合唱給你的情歌（2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