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載《愿世事荒蕪,我們也會一塵不染》三天兩夜(十六)

把我的心放在你身上,感覺我所有疼痛酸楚。

任何一個人的離開,都并不是突然做的決定。人心是慢慢變冷的,樹葉是慢慢變黃的,故事是緩緩寫到結尾的。而愛,是因為失望太多,才變為不愛。

又或許是她從來沒有愛過,或許她不知道什么是愛。畢竟,她從來沒有對我說過這個十個筆畫的字體。

再愛你的人,他的熱情也會因為一方的持續冷漠而殆盡,分手時她說:你也沒多么愛我,瞬間被撕裂,覺得心如刀絞。

第一次感覺愛錯人,你可以不愛我,但不能去否認我的愛。

分手那個月,正好是家里生意比較忙的季節,我在家幫忙,爸媽也不會同意我去北京的請求。我可管不了難么多。

我騙我媽說店里需要增一些新項目,多元化的社會單一路子行不通,正好我有個新項目需要去考察,這兩天就走。

后來好說歹說的,我媽同意了,叮囑我出門注意安全。你看我多會騙人啊!

為了不負我媽期望,我去考察了一下新項目,找了廠家談妥了發貨價錢。完事兒直奔北京。

那天真熱,我都感覺我曬脫了一層皮,腳上的泡長了好幾個,臉上的痘痘也冒了一個又一個。

后來輾轉去了動車站,人生地不熟的費了好久才找到動車站,好多年沒有坐過車出遠門,才知道原來動車站火車站根本不是一個地方!

我沒有跟任冉說我要去北京的找她的消息,畢竟這時候我們只是強搭的臨時帳篷,如果說了她肯定不會叫我去。

快到站的時候我給任冉發了微信。

我有些吞吐的說:那個,你忙不忙?

她說,也沒什么事兒在公司。

我說,再有半個小時就到北京了,那個,能來接我一下嘛?如果忙的話就算了,我覺得我可以先找個地方住,然后明天給個地址,我自己過去找你。

她嘟囔著說,怎么不早說,這個時間北京堵車,過去不知道多長時間,你等著我,我現在就過去。

我完全可以想象出一向慢性格的任冉當時可能掛掉電話就往這邊趕過來,可能丟了鞋,可能摔了跟頭,可能累的氣喘吁吁,可能在催促師傅走快點。對于這個小細節我會感激她一輩子。

火車沒有晚點,任冉也沒有晚點。

下了車我給任冉打電話說我到了,她說你別動,出口等我去找你。

再看到任冉的時候一切煩惱都不存在了,甚至我都忘了我是來跟她分手的。而后又后悔為什么要帶著這個任務來見她。

她沒有一絲異樣,和我想象中的一樣那么不茍言笑,這一切我都歸根于我自己沒有魅力,與她無關。

她像個家長一樣在前面買票,我像個孩子一樣緊跟在她后面。

她把我安排到她家附近的一個賓館,像我媽出門叮囑我一樣叮囑了我幾句就出門了,我說我送你。

她笑了,笑的那么自然,可能這是時隔數月我第一次見她笑。

她說,你送我?別待會兒自己找不回住的地方還要我回來找你。

我說:我可以的,北京也沒多大,這不一下車就找到你了嘛?!

她被我逗笑了,拗不過我要送她的請求。帶我出來指了指馬路對面的攤位說如果餓了可以去那里吃點小吃。我敷衍的說我不餓,餓了再說吧。

送她上了公交車我獨自走了一段路,路上有個賣筆記本的攤子,我覺得封面不錯,就買回來了。小哥挺不錯,還送了一支筆給我。

回到賓館她給我發消息說叫我想想,要去什么地方玩,她明天不上班,可以帶我去,來一趟好好逛逛。

洗完澡癱在床上,拿起手機回復她說,我來這兒可不是逛逛的,如果你非要帶我去也行吧。

她發了個傲慢的表情說,隨便你。

我一本正經的說,明兒我要去三個地方,別的我不想去,也沒心思去。

她問我哪三個地方。

我說,你上學的地方,你住的地方,你上班的地方。就可以。

我好久之后回復我說,好。

第二天起得很早,起床吃了早飯,便急匆匆的在附近轉悠,看看哪里有藥店之類的,因為我腳上的泡已經增加到第三個了,疼痛感讓我無法支撐這一天行程。

中午起來她來找我,帶我去吃飯,我吃了早飯也沒什么胃口,就在快餐店將就了一點。我們基本上很禮貌,誰也沒有觸碰到誰的導火索。對于之前電話里說的種種問題,我們彼此好像挺有默契,誰都沒有先開口。

我們下午去的第一站,就是原先她上學的地方。是在一座高檔的小區里,聽她說這邊是個老校區,新校區很氣派很排場,她只是路過,也沒有去過。

  教室和辦公區分別在地上一樓和地下一樓,在我感覺這并像是一群學校,可能更像是個小小的會議室吧。樓上樓下大概也就五百平米頂多了。

她帶我走到門口說,你進去吧。

我有些吃驚的問,你不進去?

她說,時隔多年,不想進去了,好多人都不認識了,我在門口等你,你進去吧。

走廊里是一份貼滿大頭貼的樹枝圖,像金字塔一般從校長到老師的各個分層,還有優秀學生代表的照片。

樓下是個通長十來米寬的大教室,里邊兒有各種化妝用的工具以及剪發的用品等,學生們忙碌的在實踐學習,嘈雜的聲音貫徹整個樓道。

地上一樓是幾間辦公室,我走到樓梯口并沒有進去,每間都緊鎖著房門,空蕩蕩的沒有一個聲音也沒有一個人,像是災難來臨前的死寂。

我問她說,不是有座橋嘛?在哪兒?

她指了指她正對面的方向。

橋下水面風平浪靜,偶爾有陣陣涼風吹過湖面,泛起道道波瀾,我知道,里邊一定有任冉的幾串眼淚,不然,怎么會如此波瀾不驚?

“有時候心情不太好,也會專門來這里站一會兒,獨自吹著涼風靜靜的坐一會兒”。任冉雙手背在后面,連衣裙被涼風微微帶起。

“那你現在一定不開心,不然怎么會呆在這里?”

“那只能是拜你所賜嘍?”

“慚愧!”

我這時候特別想給她一個大大的擁抱,我知道她會躲,也知道這都太遲。

走過一條破舊的小吃街,她對我說她最愛吃的酸辣粉是哪家,最喜歡的魷魚餅長什么樣子,最常去的飯館已經拆遷不見了,最常去的超市依舊在那里。

拜別后我們趕去她上班的地兒。

中途倒了地鐵到了公交和出租車我已經神魂顛倒了,讓我這個路癡完全搞不清東南西北,只知道她說到了,我和她爬樓梯上到五層。

她們公司還挺大,就是人不太多,當時除了我們倆還有兩個人,一個人她朝夕相處的室友雯姐,還有一個是化妝師。

我是想去看看吧臺后面的那塊背景墻,因為它總是在我們視頻里出現,或者是在任冉多張照片里,同時也經常在我夢里,我想來看看它。

別的記憶應該沒有,起碼我搞清楚了一件事,就是任冉每天上班是怎樣的流程。換衣間,前臺,樓上修片房,前臺,修片房,換衣間……周而復始。

晚上請任冉和雯姐一起吃飯,是任冉成天念叨的“度娘”火鍋。

雯姐當時已經是已婚人士,丈夫在部隊服役,留她一個人在北京上班,雯姐那晚當著我們的面說了很多撮合的話。我也在配合的解釋一切以試圖解開這美麗的誤會,但……

有幾句話我印象特別深:

“你說你追了我四年,可中途冒出個未成年進來,說實話我有一點難過,我覺得你特別假!”

“為什么你那么刻意?你總說你是在說著溫柔的情話,在我看來你那就是在敷衍我!”

“我的家庭環境可不是你能想象到的,所以我對待感情這樣冷淡也是有原因的,喜歡我算你倒霉!”

“就算你改了,我也不可能接受你!”

“我們還是做朋友吧,這樣我可能會比現在好受些。”

當時真的感覺很輕松,特別輕松,異常輕松。整個人像是放下所有負累飄飄欲仙一般自在,我去之前想過好多好多種可能性,唯獨沒有想到竟然結局這樣解脫。

可能是談感情真的很累吧。

當即決定,我說我明天就回去了。

  她卻說,你早就該回去了,或者你就不應該來找我。

結賬的時候我掏出錢包,這個錢包是有一年她送給我的禮物,花花公子的長皮夾子,我打趣的說,錢包就不還給你了。

她說,那你送我的相冊就當紀念好了,你要的話我也可以還給你。

我笑著搖了搖頭,從夾縫中小心翼翼的夾出一張照片。

我端詳著這種我看了無數遍的搞怪照片,內容是她們公司的那片永不會變的背景墻下可愛的她。

“照片你要不要?”

“你不要那就還給我也行。”

“給。”

她接過我手心里的照片,嘴角暴露了一些不高興,眼角也翻著我,不過在飄逸的長發下并沒有那么明顯。

“既然如此,倒不如痛快些。”

第十七章窮途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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