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親第一年,齊湛很忙,我也很忙,我忙著跟管家學習理財,執(zhí)掌中饋,討好公婆,一年后,處理各種事務(wù)我已經(jīng)做的游刃有余,公婆對我也喜愛有佳,因為我嘴甜又鬧騰,老人家嘛,就圖個熱鬧。
這一年,我與齊湛勉強算上相敬如賓,只不過,偶爾還會因為彼此習慣不同而吵架,比如,他喜歡吃清蒸魚,而我喜歡吃糖醋魚,他喜歡吃清淡,而我無辣不歡。
每次他看著我吃辣子,吃的鼻涕直流,嘴唇紅腫,他都會送給我倆字“粗俗”。
我也順帶送他倆字“裝逼”。
他喜歡安靜,大部分時間都泡在書房,而我喜歡熱鬧,今個請人唱大戲,明個請個雜耍班子。
他每每路過我熱鬧的澄園,都會送我倆個白眼,順帶批評我花錢如流水。
我拿出賬本子與他掰扯“你睜開狗眼看看,自從我嫁給你,你名下的產(chǎn)業(yè)都漲了三成了,我花點咋了?我自己掙得。”
做侯夫人倒也挺爽的,有錢,有地位,只是沒有愛。
成親第二年,日子不太好過,因為我婆婆開始明里暗里的催我給她生孫子。
這事就有些為難了,別說我不想生,就說想生自己也生不了啊。
最讓人難以忍受的是,這老太太天天讓下人給我燉十全大補湯,喝的我嘴唇,菊花齊上火,老疼了。
這不今個一早,我去給她老人家請安,她又開始了:“嘉樂,過來瞧瞧,娘親手做的這個虎頭鞋怎么樣?好看吧?哎,不知道什么時候能用上呢。”
說完眼睛還有意無意的掃過我的肚子。
我咬咬牙,決定坦白,總不能折騰我一人吧。
我咂咂嘴,開口道:“母親,我不是不想生,是侯爺,侯爺他……”
“什么?湛兒……他……不行?”老太太顫抖著手指著我。
這老太太就是心急,我還沒說完呢,就一溜風跑了出去……
“母親,母親,您慢點,不是那個意思……”我絕望的看著老太太健步如飛的奔向齊湛的書房,完了……
果然,不到一刻鐘,齊湛彭的一聲踹開我的房門,臉色鐵青,一聲獅吼:“李嘉樂!”
我兩股戰(zhàn)戰(zhàn),朝他僵硬的笑道:“侯爺,怎么了?這么大火氣?”
“你還跟我裝傻,你跟母親說我不行?母親剛剛在書房,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的。”齊湛兩步跨到我跟前,單手拎起我后脖領(lǐng)。
“侯爺,純屬誤會,你先放開我。”
齊湛冷著一張臉,絲毫未動。
“你撒開我。”我也很委屈,憑什么光來折騰我?
想到此處,我火氣蹭蹭的,成親兩年了,我特么不僅獨守空房,還被天天催生,這不是矛盾嘛,誰家夫人獨守空房還能懷孕的?我特么還委屈呢。
“齊湛,你要是不想跟我生孩子,麻煩你去跟你娘說清楚,別整天折磨我了成不?”我撇著嘴一臉委屈。
齊湛沉默片刻,放下了我,臉色凝重,不知在想什么。
我沉思片刻,小心翼翼開口:“侯爺,你看,我倆已經(jīng)成親快兩年了,你那白月光也沒回來,要不,你試著喜歡下我?”
齊湛淡淡的撇了我一眼,轉(zhuǎn)身離開了。
什么意思?鄙視我?我不夠格?
隔天,我從外面回來,推開門,我的房間完全變了樣,房內(nèi)堆滿了各種書籍和男性衣衫。
我不知所以的看著指揮下人搬東西的某人:“侯爺,這是?”
“從今天開始,本侯住你院子里了,你不是說讓本侯試著接受你嗎?”
我汗顏,我謝謝你全家。
秋夜,天高露濃。
我躺在床上,罕見的失眠了。
我側(cè)身定定的看著身側(cè)的齊湛,他的臉籠罩在柔和的月光下,眼睛緊閉,睫毛又長又黑,仿若一把小扇子,拂過我的心口,鼻若懸壺,嘴唇偏薄,都說嘴唇薄的男人薄情,這話大抵是不對的,齊湛為他的白月光守身如玉這么多年,怎么算薄情?
我承認,我對他動了心思,也許是看上了他那張面如冠玉的臉,也許是他對心上人的深情打動了我。
我明知道他心里還沒有放下那個女人,但是,我想試試,試試能不能讓他愛上我。
還好,他也試著走出了第一步,我把手臂輕輕的放在他的腰上,閉上眼睛,伴著他的呼吸睡著了。
我做了個夢,夢中,齊湛用他那嫣紅的唇吻我,我忍不住發(fā)出羞人的聲音……我期待著繼續(xù)深入,然后,啪的一聲,我被打醒了。
被打攪了美夢,我很暴躁:“誰打老子?”
一睜眼,瞧見齊湛那張美如玉的臉,火氣消了一半,我臉上滾燙如發(fā)燒一般。
齊湛面色潮紅的問我“你夢見什么了?”
我很是驚奇,我做夢他臉紅個什么勁?
“沒夢見什么啊。”打死也不能承認我夢見的人是他。
“是嗎?那你怎么一直喊本侯的名字?還發(fā)出那種聲音?”齊湛狐疑道。
我……尷尬的腳趾能摳出三室一廳來,我對他的心思已經(jīng)到了這種地步?
“那個,你早朝該遲到了。”我趁機轉(zhuǎn)移話題,再聊下去就要露餡了。
我飛快下床,為他穿戴好朝服,扣好腰帶,我低頭忙活,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睛。
齊湛用兩根手指托起我的下巴:“唔,學的挺快,會伺候人了。”
他呼出的熱氣噴在我的臉上,我忍不住紅了臉,齊湛笑著走出了房門。
春蘭進房伺候我梳洗,一邊忙活,一邊嘮叨:“夫人,侯爺心情看著不錯啊,還對奴婢笑了呢,天吶,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嗎?”
我心中莫名一甜,李嘉樂,繼續(xù)努力!
時間過得飛快,這是我嫁入侯府過得第二個年。
我莫名的想念青陽城的父母。
守完歲,我心情懨懨的躺在床上,沒心思伺候齊湛。
齊湛只是審視了我一番,靜靜的躺在外側(cè),沒搭理我,我越想越委屈,這兩年來都是我哄他,他也不知道哄哄我嘛?
隨后,我又覺得的自己要求太多了,明知道他心里沒我的,自己應(yīng)該做好心里準備了啊,李嘉樂,你矯情個啥?
第二天,天還沒亮,齊湛就把我從暖烘烘的被窩里拉了起來。
我盯著雞窩頭睡眼朦朧:“干什么?天還黑著呢。”
齊湛擰著我的腮幫:“你沒睜開眼就知道天還黑?快醒醒,本侯今天心情好,陪你回家。”
“回家?哪個家?”我腦袋還是一片漿糊。
“青陽城,你娘家。”我瞬間清醒過來。
“啊?你要陪我回家?我沒做夢吧,快,來,使勁掐我。”我興奮的把臉伸向齊湛。
齊湛看著我哭笑不得,他俯身,吧嗒一聲,親在了我的臉頰上。
我倆都愣住了,我率先反應(yīng)過來,往床上一躺:“侯爺,我要美死了,你要負責的啊。”
齊湛有些難為情,輕咳幾聲,面色嚴肅:“快起了,晚了,本侯就改主意了。”
我立馬起床,不到半個時辰就收拾妥當,齊湛上上下下打量我一番:“唔,夫人打扮起來勉強也能看。”
我嗔他一眼,本小姐心情好,不與他計較,我歡快的出門,門口停了六輛馬車,馬車上裝滿了大箱子。
“侯爺,你果然是玉樹臨風,風流倜儻,出手大方。”我對著他豎起大拇指。
齊湛嘴角上揚:“這都是給岳父岳母的,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
岳父岳母,我喜歡這個稱呼。
馬車內(nèi),空間狹窄,我坐在齊湛對面,欣賞著對面的齊湛,他手持一本詩集,端的是溫文儒雅。
齊湛放下書,抬頭與我對視:“李嘉樂,你這樣看著本侯,讓本侯怎么看書?”
“你看你的,我看我的,互不干擾”。
“過來。”他向我招招手。
我扭扭捏捏的磨蹭過去,坐在他的身側(cè)。
齊湛把我的頭摁在他的肩頭:“睡一會吧,昨晚沒睡好吧。”
我心口處脹的厲害,原來他都知道,所以今天陪我回青陽城的吧。
這樣好的齊湛,他那個阿瀾怎么舍得離開他的呢?
我閉上眼睛,聽著他沉穩(wěn)的心跳,很快睡著了。
當我睜開眼時,發(fā)現(xiàn)我的頭枕在他的大腿上,一雙溫柔的眼睛撞入眼簾。
齊湛摸了摸鼻子,尷尬的輕咳一聲:“你醒了?”
我坐直身子,摟著他的臉,吧嗒親了一口:“來而不往非禮也。”
兩天后,我與齊湛手牽手站在了我日思夜想的家門口,我的父親母親向我行禮,我忍不住淚流如下,齊湛握著我的手,微微用力。
然后,拿出帕子,輕輕為我擦眼淚。
夜色朦朧,我與齊湛手牽手漫步在青陽城最繁華的芙蓉街頭,芙蓉街上掛滿了花燈,街頭上一對對青年男女牽手而過,我低頭瞧著齊湛白皙修長的手指,感覺好不真實。
我隨手摸了一個丑陋的面具給齊湛帶上:“你這張臉太勾人了,那些姑娘眼珠子都黏在你身上了。”
齊湛嘴角上揚:“李嘉樂,你還是個醋壇子啊。”
“對啊,我還是陳年老醋呢,你這張臉只許我看。”
齊湛很是配合的帶上。
煙花綻放之際,齊湛摘下面具,低頭吻住了我唇,我心跳如雷,雙手緊緊的纏住他精瘦的腰身,流下了幸福的淚水。
齊湛吻干我的淚水:“李嘉樂,你怎么那么沒出息?”
我想問問他有沒有一點喜歡我,可是,我不敢問。
齊湛在我耳邊嘆了口氣,輕輕說道:“嘉樂,回去后我們給母親生一個孫子吧?”
我心頭一顫:“好!”
回京路上,齊湛跟變了個人似的,動不動就抱著我啃,剛開始只是啃嘴巴,后來,他的手開始不老實,嘴巴啃完,啃脖子……然后是胸口。
啃完頭埋在我的脖頸處嘆息:“太慢了,怎么還不到家?”
春蘭曖昧的瞧著我脖子上的紅印:“夫人與侯爺感情真好。”
剛到侯府門口,他就伸手抱著我下車,彭的一聲把我扔到床上,俯身而上。
我樂不可支的看著他:“侯爺,青天白日的,不好吧?”
齊湛咬著后槽牙:“爺忍了一路了,忍不了了。”
說完,他的手伸向我的腰帶……
“侯爺,宮內(nèi)急召!”白齊在門外喊道。
齊湛暗罵一聲:“媽的!”
起身離開,大腿邁出房門前,回頭曖昧的看著我:“小妖精,洗干凈等著爺!”
臭不要臉的!
誰知,他卻一夜未歸,只是讓人捎口信說宿在宮里了。
第二天,齊湛回府后就扎進書房忙碌,再也沒提生孩子這事,我很失望,但是我也知道齊湛是真的很忙。
菀菀黃柳絲,濛濛雜花垂。
春意漸濃,我呆在府中無事,于是帶上春蘭出門踏青,沒成想碰上了齊湛的白月光安瀾。
她滿臉倨傲的讓我把齊湛還給她。
我心口如被人剜去一塊,我故作鎮(zhèn)定的說:“可以。”
看來,我與齊湛的緣分還是不夠啊,我也無比慶幸,那天,我們沒有走到最后一步,如果有了孩子牽絆,我大概是做不到如此灑脫的。
我跟齊湛提了和離,他不同意,我想,他大概是有些喜歡我的,畢竟相處了快三年了,只是,他自己分不清喜歡與愛的區(qū)別吧。
我本想等他有空了,我們坐下來好好談?wù)劦摹?br>
但是,看著他抱著受傷的安瀾進府,滿臉心疼的那一刻,我改主意了,還是給彼此留點情面吧,他此刻眼里只有安瀾,就連我站在他面前,他連一點余光都沒賞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