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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恩愛夫妻兩廂好
我醒來時,他已經梳洗好。看到我起身要下床,竟來到床前,單膝跪地,親自為我穿鞋。我急忙攔住他:
“這個……我自己能行”
“現在你是我的夫人,就讓為夫伺候夫人穿鞋?!?/p>
他說得這樣理所應當,倒讓我覺得不太適應。夫君,夫君,這到底是個怎樣的詞呢?
他很快為我穿好了鞋,我想夫妻之間應該是怎樣表示感謝的呢,于是我俯下身,在他額上親了一下,然后再擠出一個甜甜的笑容:
“謝謝夫君!”
本以為這樣是很得體的,他卻收斂了笑,望著我嚴肅地說:“以后,不準你說謝?!?/p>
“為什么?”我望著他,滿臉的無辜。
“我是你的夫君,我甘愿為你做的一切,你只需坦然接受?!?/p>
看到我愣住了,他又道:“來,我為你梳頭發?!?/p>
“你還會梳發?”我不可置信地坐到了銅鏡前。
“呵,剛學的,綰得不好,娘子莫要見怪。”
木梳沾了桐油,游絲般穿梭在我的發間,他的手很注意把握,一點也沒弄疼我。梳罷,他為我綰上了一個單發髻,簡單樸素。
他望著鏡子里的我說:“娘子真是漂亮,配著為夫這樣拙劣的手藝,還是很美。”
他說得我有些不好意思,又想起他不許我說謝,靈機一動,扭頭對他說:“有勞夫君!”
他的臉色微沉,隨即又轉為一聲無奈的笑,“哎,你呀!”
王府很清靜,也很祥和,后院是一片花圃,各色的花競相開放。他很有耐心地為我介紹著各個品種的花,突然聽他說起了芙蓉花。
“芙蓉花,芙蓉糕……”我念著。他聽見了我的碎叨,笑道:“娘子這是餓了?” ?“嗯。”我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他領了我坐在后院的涼亭里,桌上備好了點心。
“還真的有芙蓉糕!”我驚喜地看著他。
“娘子愛吃的,怎么會少呢,快嘗嘗?!?/p>
我拈了一塊,放進嘴里,發現他滿懷期待地望著我。我突然想起他說過:
“看娘子你吃東西咂嘴的樣子,真是可愛?!?/p>
于是趕緊把頭扭到一邊,快速地吞咽了,卻不想吞得急了,差點噎住。他拍拍我的背,關切地問:
“怎么了,是不好吃嗎?”
卻見我正瞪著他,他有些不解。我學著他早上的語氣說道:“以后,不許你看我吃東西?!?/p>
本以為我這嚴肅的話語會很有震懾力,不想他卻哈哈地笑起來:
“好,好,我不看。”末了還加上一句“我這娘子真是可愛地很!”
我一直覺得,“可愛”這詞是用來形容小貓小狗小朋友的,可他總用在我身上,讓我感覺怪怪的。
還不到下午,這王府已經被我轉了個遍,千篇一律的風景實在沒什么好看,我唯一欣賞的,是花圃后的那個秋千。沒想到,夫君也會玩這種東西,想到他總笑我,此時我得把握好時機戲弄一下他。
“夫君,原來你也玩秋千呀!”我正滿懷期待等著看他尷尬的樣子,奈何我這夫君,做什么都是坦坦蕩蕩的,等了半晌,卻是他淡淡的一句“那是做給我們孩子玩的,娘子你要過去試試嗎?”
哎,真沒趣,我擺了擺手。
傍晚時分,夫君不在家,我一人實在閑的慌,四處溜達。看到一處叫做“閑云閣”的,十分好奇,想進去看看。
一旁的侍女道:“這是王爺的書房,王妃您不能進去。”
“沒事,我就是隨便看看,只一小會,你就當不知道。”
侍女還沒開口,我已經跨進了房門。
書房里果然不一樣,各種名家大作掛滿了墻,潑墨的山水寫意,蒼勁的書法大字,可最靠近書桌的那邊墻上,卻掛著一副丹青美人圖。
我走上前去仔細看了看,畫上的女子,眉眼、身段、還有衣著,竟像極了我。再看看落款處的署名,顧庭抒。
如果這畫的是我,只是這畫上的我,明眸清澈,臉上漾起的笑意,似激動又似期待,我為何沒察覺到自己又這樣開心的時候?
旁邊有小楷寫的幾行詩。
“愿博卿一笑,不惜擲萬金。”原來這畫是那時候作的,我呆望著滿天煙花時,他鋪就白紙,竟是在給我畫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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