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癸醒過來的時候,天色方才有了些光,昨夜她也不知是興奮還是別的什么,整夜未眠,一直到后來才稍微有了些睡意。
應該沒睡多久便已經到了現在,她打算起床之后等著天界來人帶她去斬仙臺領罰,誰料剛起身便看到枕邊一封信安穩的躺在那里。
信封上有極其俊逸的字寫著:小木親啟——這世上只有一個人這么叫她。
“小木,當日我費盡心思將你找來天界,本想著你待在我身邊我便能護你周全,決不讓你受任何委屈,不讓旁人動你毫發,可后來我才發現你所有的傷痛約莫都是本君帶來的。小木,別管旁人的說辭,今日過后你便回冥界吧,你身邊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
宣紙上面有些字是暈開的,紙也微微發皺,他......哭了?
除了這封信之外,下面還有一張折疊整齊的嵌著紅邊的上乘宣紙,開頭赫然寫著休書二字。
木癸把被子掀開,來不及穿鞋直接胡亂的披了一件外衣跑到偏殿,屋里的物件擺放的甚是整齊,很顯然有人認真打掃過了,這個時候還不是小仙娥來的時辰。
她來不及多想,施了瞬移術卻被什么無形的力量擋了下來,根本無法施展。
木癸捻了一串咒語,圍著歡夜殿的屏障慢慢的泛起了藍色,他果真是打算把她囚在這里代她受過。
此時璃信和八語也聽到了什么動靜,從后院里趕過來,只看見木癸在半空中盤坐著,周身的暗紅色咒語也隨著她一同旋轉,木癸倏的睜開眼睛,
“開”
隨著她一聲令下,那些咒語疾馳,直接奔向了那層藍色的結界,緊接著就是一聲聲的碰撞聲,結界被攻破了。
木癸施展法術,朝著電閃雷鳴的方向飛去,璃信和八語四目相視,也立馬追了上去。
斬仙臺上,因為蘇彧的仙力盡數散失,所以微微的泛起了藍紫色,地上一灘灘血跡觸目驚心。
“仙君,你何必如此呢?”
天帝站在不遠處看著這一切。
“木癸......木癸是我剛過門的......夫人......我定不會讓她受......讓她受這般苦難......她觸犯天規......是我照顧不周......這罪理應我......理應我來承擔?!?/p>
蘇彧的頭發凌亂不堪,嘴角上掛著緋紅色的血跡,整個人因為仙力的散失看著沒有一點起色,他就連站著都是勉強了,身子在斬仙臺上晃晃悠悠的不知道是什么撐著他沒有跪在地上。
“蘇彧!”
木癸見此情景立馬跑上前來卻被什么東西隔開,只能看見他近在眼前卻無法靠近。
“小木......你怎么......”
“仙君!”
八語也被困在斬仙臺之下。
木癸后退了兩步,運氣施法,鋒利的冥力直直的砍向了那道看不見的屏幕,卻又被反彈了回來,把她逼得腳步連連向后退。
“別枉費功夫了,斬仙臺的結界無人能破的了?!?/p>
天帝看她這般,開口勸到。
木癸依舊不死心,一再的攻擊,彼時,第三道天雷已經落下,那道明黃色的光直直的落到蘇彧身上,只見他渾身顫抖了一下,雙手緊緊的攥著。
“啊——”
這聲慘叫響徹云霄,身上的衣物已經破爛不堪,身體的各處皆開始出現了傷口,像是一點點的撕咬著,擴張著。
“蘇彧!”
木癸一次一次的撞著那結界,眼淚掉出來劃在臉上,滴在衣服上,落在地上,濺出來了漂亮的花。
“八語,璃信把冥王帶走!”
蘇彧幾乎是拼盡最后的全力說出的這句話,八語在一邊也已經哭的沒有任何力氣,最后只有璃信咬著牙強撐著不敢看眼前這一幕。
“仙君......”
“別碰我!誰再動我一下!”
璃信上去拉木癸,木癸使勁的甩開,眼神里全是殺氣,這個眼神她以前聽說過,每當歷屆冥王露出這樣的眼神的時候,十里之內不見活物。
“吾王......”
“璃信!”
“木癸!”
這兩聲幾乎是同時發出的,陸判和弦重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的,身后還有心游仙子也在。
木癸根本無暇顧及他們誰來了誰沒來,她現在只想救蘇彧,再這么下去他會丟了命的。
之前她一直隱隱覺著蘇彧一定不會看著她這樣坐視不理的,現在如他所料了,她卻寧愿他是個負心人。
弦重跑上來想拉著木癸,卻被木癸一把推開。
“蘇彧!”
心游眼睜睜的看著又一道天雷落在蘇彧身上,天帝別開了眼,不忍心再看。
十八道天雷,是天界懲處那些犯了重大天條的仙家的,一道比一道威力更甚,至今還無人能活過第五道。
蘇彧意識已經不清楚了,他懨懨的垂著眼皮,頭發耷拉在額前,血粘在上面凝成一股一股的,幾乎看不出他原本的模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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