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真正的禪都在生活的美學中,素寂,殘缺,不完美,隱匿而又有吸引力,殘缺而又有生命力利休便在這自然平常的事物中,將日本茶道發(fā)展改革直至大成。
? ? 所有的自然都是禪悟,一切道法自然,皆歸于尋常的自然之中。庭院掃凈,葉落,風吹,只道無常,任其自然,才是一種內(nèi)心的提升。
? ? 有一日,千利休去參加一位茶人在清晨舉行的茶會。進入茶庭之后,只見些許落葉點綴在茶庭的地面,呈現(xiàn)出一幅鄉(xiāng)間山村的景色。利休看到這番景色便對身旁同行的茶客們說道:“主人一定會把落葉掃干凈的。”茶會在中間休息時,幾位客人再一次來到茶庭,庭院中已經(jīng)見不到一片落葉了,地面被主人清掃的干干凈凈。利休針對茶會主人清掃落葉的做法說道:“就打掃庭院而言,清掃之后,即使再有落葉飄灑下來,也不必理會,任其自然,這樣做才是巧妙利用自然風情的高手。”
? ? ? 萬物皆由因緣而成,明月有陰晴圓缺,四季有春夏秋冬,這都是宇宙的規(guī)律,是自然之法。自古以來,在日本茶道中,無心,無念,無意識,流露平常心態(tài),為自然之美,刻意的完美,不是美,自然無心的美才是純美。雖然“清”是茶道之中重要的修行要素,但這并非表面的清凈無垢,而是一種對靈魂的洗滌。千菊丸曾道:“禪宗講求‘無念為宗,無相為體,無住為本’。”所謂無念,于念無念,并不是什么也不思念,應(yīng)念而不執(zhí)。所謂無相,于相離相,就像鏡子,顯示萬般諸相,又不受其束縛。然后呢,無所住之心自生,于是能出入一切境,而不被一切境所束縛,這也就是大自在了。正如憨山大師所言:“講道容易體道難,雜念不除總是閑;世事塵勞常掛礙,深山靜坐也突然。”境界達不夠,自然不懂任落葉飄灑的美感。
? ? ? 茶道的精髓在于一切平常的事物中,在茶事中一切追求自然美,茶道與自然融為一體才是最高明。在主人清掃落葉的這個故事中,茶會的主人在庭院一有落葉的時候就去清掃,其實是他未能完成發(fā)現(xiàn)美的過程,也是他對自己內(nèi)心的拘泥與執(zhí)迷,表現(xiàn)出來的行為非旦來達到“清”字的境界,反而顯得矯柔造作,其結(jié)果自然是破壞了自然情趣,破壞了美感。要知道不完美,不整潔,并不妨礙荒蕪與枯槁的美,反而會生出一種隨性多變的靈氣。
? ? ? ? 千利休是一個善于發(fā)現(xiàn)美好事物的人,就連他的師傅武野紹鷗也曾說他是一個真正的茶道師傅。因為他是一個愛美成癡的人,擁有一雙尋常人沒有的,發(fā)現(xiàn)美的眼睛。在利休的觀念中,最自然的反而是最美好的。在《尋訪千利休》這一部電影中,便講述了千利休對于美的極致追求,也表現(xiàn)了他對自然事物須同茶道相契合的理念。
? ? ? ? ? 在別人看來,茶會或許只是一個單純的社交活動,可是利休的茶會卻不僅如此,在利休的精心的布排之下,客人能體會到從心而發(fā)的一種美的感覺,更能體會到自我生命與自然環(huán)境的關(guān)系。當堺之名人呈貢物給織田信長時,別人都呈現(xiàn)的是著名的唐物,高麗物等,而千利休只是拿了一個普普通通的盒子,在別人都低嘲他的時候,千利休以黑色漆盤反射明月的倒影而被織田信長高度贊賞。黑色漆盤內(nèi)金色噴漆的樹枝,在倒入水之后,明月倒映盤中,就像一輪初升的圓月掛于枝頭,水隨風而動,盒中的樹枝也隨之輕拂,實在是美極了。在千利休舉行的一場春日茶會中,他將盛開的櫻花吊掛于天花之上,在拉窗打開之際,櫻花被微風吹落,從屋頂緩緩地飄落下來,自然而然融入于茶席之中。利休就是這樣一個巧妙利用自然風情的高手!
? ? ? ? 利休在這美學的路上,在自我生命與自然環(huán)境的關(guān)系上,一步一步地將茶道融入美學匯集禪理,使之發(fā)展興盛。其實,美學與自然環(huán)境同自我生命的關(guān)系,又何止是在茶道當中呢?茶道不過是一種形式,讓我們有一種途徑去培養(yǎng)美的能力,有一種方式去體悟人生哲理。將茶道融入平常的生活之中,這才是茶道修行最深的影響。就如利休所言“心中一尺自悟”,當世人心中有道,真實的生活,自然順暢的融入世道之中,便會活得更逍遙。
結(jié)束語:茶禪一味,美學同行,不管是特意清掃落葉,保持庭院的潔凈;還是順從其美呈現(xiàn)于視野,都是茶道修行的階段而已。當修行至一定境界,便可不受清規(guī)束縛,以自然的姿態(tài)去尋覓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