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打電話回家,好像手機出了點問題,通話時好事壞斷斷續續,我竟有點著急,會擔心我媽聽不見擔心,會在電話被掛斷時一遍遍打回去。要知道,前不久媽電話里一說起表哥天天跟大姨通電話時,我就頭疼:"臣妾做不到啊。。。"
我知道她羨慕,可我真的不知道說些什么。吃飯了嗎?吃了。冷不冷?不冷。今天早班還是晚班?好像機器人一樣,在她還沒開口時我就知道問題,而答復就像自動回復。
五年級那會兒,有次媽生了重病,爸跟親戚連夜送她去醫院,小孩幫不上忙就繼續待在家,到了飯點就去大姨家吃飯。
那幾個星期,我脖子上掛著一串家里的鑰匙,背著書包,學校來回,總是叮叮當當,放學了不想回家,因為門一開家里空蕩蕩,吃完飯寫作業洗漱睡覺,心也跟著飄著。
我還記得,姑姑從醫院探望后回來時,對大姨說的第一句話:"醫生說快不行了。"我跑回了家,跪在十字架前,哭著求上帝,想和她平分生命,無論什么代價。
也許是奇跡,也許是她放不下,情況總算好轉了,后來也出院了,我跟自己說只要人好好的,哪怕被她教訓我也開心。
人總會在快失去時感到害怕,被偏愛時有恃無恐。
媽好了之后,生活又恢復了原樣,我繼續讀書,她繼續管我,有時被管得不耐煩了,總會想父母不應該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孩子身上,更不能以孩子為自己生活的全部。當初說的什么就算被教訓也開心的想法早就拋諸腦后了。
仔細想想,我們真正對對方的期望都是希望你過得好。然后表達可能形式萬千,有誤會有理解有吵鬧有和諧。
謝謝你,今生今世不斷地在目送我的背影漸行漸遠。小學放學回家的小巷子前、高中送我去住校的路口、現在休假回家時的紅綠燈,總有個身影是你。不曾問過你,看著我逐漸消失在小路轉彎的地方是一種什么樣的心情。
人生來來往往,來日并不方長。
說不出口的話就留著吧,你陪著他,我陪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