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我們驅車回了一趟故鄉,主要是看望已經九十歲高齡的爺爺。
多日不見,老爺子的精神與氣色很不好,三月份的時候,他還能自己下地到小菜園里侍弄他莊稼和蔬菜。今天,他側臥在床上,虛弱地喘著粗氣、眼神渙散,完全不是我印象中那個健壯的老人,我感到一陣心酸,眼淚在眼眶中打轉。老公洗了一碗新鮮的櫻桃端到床前,用手剝開紅紅的櫻桃,摳出里面的核,輕輕地遞到爺爺的嘴里,爺爺喘著粗氣說,好,甜!我們圍在爺爺的床前,看著他,心里覺得好暖。
臨近中午,我們給爺爺做了一份炒雞蛋配肉湯,想著這些食物能快速增強體力,適合虛弱的人,可能是看到我們回來了,爺爺強打精神吃了兩口后,就擺擺手不肯再吃了。他握著老公的手不肯撒開,這是他最喜歡的孫子,他有話要說可是又沒有力氣,只見他的眼角滾落起淚珠,我們安慰他,爺爺您會好起來的,多吃飯,就會有力氣,您一定能活到一百歲。他眨眨眼,眼淚止不住地流,陪著爺爺就這樣靜靜地坐著,誰也沒有說話,害怕一說話就打破這平靜的氣氛,只有桌上的老座鐘不緊不慢地咔噠咔噠地轉著……
因為我們還要回單位上班,孩子還要上學,我們不得已只能跟爺爺說,您好好休息,等有時間再回來看您。爺爺抬起手,搖搖了搖,淚水又奪眶而出。人世間有太多的無奈,有相聚就有分離,不曾想這次分離竟成為永別。周一下午接到大伯的電話,爺爺走了。放下手機的那刻,眼睛已經迷糊,淚水順著臉頰流淌,后悔沒有留下來多陪陪爺爺,短暫的見面成為永恒。
爺爺,對不起,沒有送您一程,愿您在天堂安息,希望您在天堂與奶奶相聚,您們要好好地,您們永遠活在我們心里,請保佑您的子孫平安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