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靜和
平靜地做好自己要做的事情,然后靜待一切發生。
琦瑄坐在家里的陽臺的石基上,雙手捧著一杯冒著熱氣的花茶,無聲地看著日落。她在心里對自己說,以后,每當我想做一件自己想要長久堅持做的事情,我就要告訴自己:平靜地做好自己要做的事情,然后靜待一切發生。
她突然想起了從前的自己,淺淺地笑了。她笑自己現在怎么會有了這樣的想法,要放在以前,自己不是只會去糾結自己該不該去做一件事情,然后質疑自己做的事情究竟究竟有沒有什么用。就算這件事情是自己想要去做的,就算這件事是自己滿腔熱血想要去達成的目標,也要去懷疑一通,然后告訴自己,我不行,還是算了吧!或者,又會有另一種極端的做法,我去做這件事情了,我就要昭告天下,向所有的親朋好友都說一遍我的計劃、我的目標,把計劃貼在微博、曬在好友圈,你必須要贊我、夸我、鼓勵我,否則我就不樂意、不開心了。然而,做完這些求關注的舉動之后,目標、計劃就此擱淺。直到某一天,某一個好友突然問起,她要想好久才能想起,咦,我好像有做過這些事情……
想到這里,她黯然傷神,抬起低垂了的頭,余光瞥了一眼夕陽下落的反方向。她暗自思忖,活了這么多年了,自己并沒有什么特長,沒有愛好,甚至沒有一樣拿得出手的技能。更為諷刺的是,在此之前,自己一直自負地認為:我無所不能。
她想起自己一直渾渾噩噩、得過且過,直到一年之內,爺爺和外公都與世長辭。那天,她在火葬場看著煙囪里冒出的白煙發呆,依舊笑臉迎人,她沒有說過自己有多傷悲,只是將所有悲傷留在心底。分別送別完兩位老人之后,她都發高燒,一直昏睡了幾天。
琦瑄記得特別清晰,特別是送別爺爺后的那段時間,每一天,她都異常暴躁。她不知道緣由,也無法克制。
她的爺爺爺爺生前最希望她能夠寫出一手好看的毛筆字,因為她爺爺最擅長的就是寫毛筆字,他希望琦瑄能夠傳承他的衣缽,寫好毛筆字。但是琦瑄爸爸對她說,這有什么用?別練了。于是,她沒有說什么辯駁的話,沒有再練。只是,這成為了她的遺憾。
琦瑄的爺爺去世后,她經常去給她的爺爺上香的時候,每當她看向她爺爺的擺在臺面上的黑白照,她的眼淚就會無聲的流。然后她發現,在她爺爺去世后沒多久的那段時間里,給她爺爺上香的時刻,是她每天唯一不感到不煩躁的時候,每次她都能發現自己變得異常安靜。
她也很不解。
那天開始,琦瑄感覺有一股不知名的力量,讓她開始拿出紙筆,好好地畫畫,她畫著畫著,往往一整天就那么過去了。就連她的弟弟也說說自從她開始畫畫,便開始變得安靜,不再狂躁不安。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直至琦瑄的弟弟去上學了,還不忘提醒她,每天都要抽出一點時間來堅持畫畫。
三個月之后,琦瑄開始翻看這段時間她練習時畫的畫,在一頁頁翻看的時候,她不禁莞爾。她的畫其實畫得真的不好看,她也理解不了,作為資深手殘黨的她,是怎么做到堅持畫下來的。
慢慢地,琦瑄身邊的朋友知道開始后開始介入,問她,你做這件事情有用嗎?畫畫能給你帶來什么經濟利益嗎?于是,琦瑄動搖了,再沒有拿起筆來畫畫了。但是,誰也不知道,不再畫畫的琦瑄,心就像空了一塊。
后來,琦瑄的弟弟在某天給她發短信,說要給她獎勵一套鉛筆,作為她堅持畫畫的新年禮物。其實說真的,她早已忘記這件事情。但是,突然間,接到信息之后,她突然間感覺,她的心開始滿血,原來她感覺的那塊殘缺被填補了。她想,可能是因為收到了禮物,決定想要堅持畫下去的原因吧!
琦瑄看了看天空,不知不覺,天已經黑了,夕陽也早已無影無蹤。她抿了口杯子里最后一口的水,進了房間,打開燈,攤開自己的日記本,寫下一段話:
“我希望自己安安靜靜地畫自己的畫,平靜無瀾地過自己的生活,有時間的時候,去看看落日,那就足夠了。
也希望自己,能平靜地做自己的事情,過往不戀,未來不迎,做一個明媚溫暖的女子。”